凌小白幽怨的嘟起嘴巴,“什么嘛,娘亲现在任何事都要瞒着小爷。
如同怨妇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急切离开的身影,小手用力戳着怀中的黑狼:“小黑,你说小爷要不要做点事,让娘亲知道,忽略小爷是不可以的?”
“吱吱。”建议你不要。
黑狼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被女魔头教训的场面,吃了那么多次亏,还学不乖吗?和女魔头对着干,简直是找抽!
凌若夕可不知道凌小白心里那些小心思,刚抵达前院,整个院子此刻站满了无数的下人,密密麻麻一片,府内的管事站在最前头,此刻神色略显凝重。
现场没有一个人敢大小声,深渊地狱的人待在旁边围观,他们看向这批人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善与戒备。
谁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绝对是有人里应外合,他们不信任这些刚认识没多久的同伴,所以戒备着每一个人。
“凌姑娘。”凌若夕的身影刚出现,深渊地狱的众人就惊呼出声。
云井辰端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额角,凌厉的气场让这宽敞的大厅如寒流窜入。
“夫人。”本家的下人们毕恭毕敬的向她行礼。
凌若夕微微颔首,拐脚踏入了厅中,“你打算怎么做?”
“本尊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云井辰眸光森冷,视线越过她,看向屋外的众人,如雷达般,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人坦然回视,有人畏惧的低垂下头。
这些人,是他信赖的属下,是从小就被云族的暗卫调.教、培养的人才,他希望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而不是有内奸。
“家主,奴才们许下过承诺,永远不会背叛家主,请家主还奴才们一个清白。”双鬓泛白的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郑重的语调带着几分大无畏的决绝。
他相信,家主不会冤枉一个人。
“呵,如果没有内奸,你们谁能告诉本尊,在本家中的结界,是如何被对方破除的?”云井辰拂袖站起,峻拔的身影散发着一股雄浑的压迫感,犀利的目光刺破空气,笔直的落在院子里的众人身上。
管事无言以对,他只能伏地叩拜,“若家主有所怀疑,还请家主彻查!如果家里真的出了内奸,不用家主多说,奴才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就算府里的这些下人,与他情如手足,可只要他们做了背叛的事,他绝不会留情。
“没错,把内奸抓出来,执行家法!”不少下人纷纷附议,他们大声嚷嚷着,想要把内奸找到。
凌若夕看着这些神情激动的下人,心情略显复杂,曾几何时,她的身边也有那么一帮为她尽心尽力的属下,他们嬉笑怒骂,快意恩仇,明明该是世间最自由的人,可最后,却心甘情愿为了她,慷慨赴死。
平静的心潮泛起了淡淡的涟漪,她深吸口气,沉默的站在厅中,将这件事交给云井辰来办。
“本尊这里有一枚药丸,它能够让人吐出真言。”云井辰手腕一翻,一枚黑色的药丸滑入他的掌心,“你们既然声称自己是清白的,那好,吞下他,把你们刚才的话再重复一次,本尊就相信你们,不然……”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那狠厉的神色,却足够让人知道,这句不然后,是多么可怕的结果。
管事第一个站起身,走到云井辰面前,当着他的面,将那枚药丸吞进肚子里,“家主,奴才宁死不会背叛家主。”
“好。”云井辰眸光微闪,满意的笑了,“接下来还有谁?”
不断有下人从院子里进来,他们吃下这枚据说能够让人吐出真言的药丸,然后向云井辰表明自己的忠心。
很快,院子里的一大帮人已有三分之二服用了灵药,剩下的人还在继续往大厅走,凌若夕的目光不断在这些走动的人群里晃动,仔细审视着他们的神色,忽然!她的眸子在前院唯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身上停下,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吃下了灵药,她为何毫无动作?
不止是她发现了这个异常,深渊地狱的人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瞅着那女人,杀气,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里。
一滴滴豆大的冷汗顺着女人清秀的面颊飞溅在地上,她害怕得浑身不住发抖。
“哒哒。”钝钝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定格在她的面前。
黑色镶金边的马靴停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往上,是火红色的衣诀。
女人浑身一僵,脸上的冷汗掉得更加迅速。
她做贼心虚的样子,已经不用再用任何的证据来证明,内奸就是她!
“本尊可有苛刻对待你?”云井辰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个惴惴发抖的女人,沉声问道,他脸上惯有的微笑,此刻化作了冷漠,整张脸似染上淡淡的冰霜。
女人慌忙摇头:“没……没有……”
家主不仅从未苛刻对待过自己,反而还对他们这些下人特别慷慨、大度。
“为何要背叛本尊?”云井辰危险的眯起了双眼,一字一字缓声问道,“本尊给你们平台,让你们成长,让你们学习本领,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背弃本尊?”
“奴婢……”女人想要解释,可当她抬起头,对上云井辰那双宛如寒潭般深幽、冰冷的黑眸时,到了舌尖的狡辩,顿时化作云烟,再也说不出口了,她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香汗早已将衣裳浸湿,她绝望的朝云井辰深深叩首,“请家主责罚,奴婢知罪。”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却让本家里的所有人通通愣住了,他们怎么会想到,在自己的身边,居然生活着一个内奸!一个奸细!
“为什么?清莲,为什么你要背叛家主?”平日里和她关系不错的婢女失声惊呼,失望的眼泪,溢满了眼眶。
这个名叫清莲的婢女却闭口不言,仿佛认命了,却不论如何也不肯说出背叛云井辰的理由。
“呵,本尊竟不知,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到头来,却换回一只白眼狼。”云井辰心里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即使他从不曾分一丁点心思在这些人身上,但东方家族的一切,是他一手创造的,如今,他以为最值得信赖的人里,却出现了叛徒,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难受,有些不是滋味。
“家主,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家主惩罚奴婢吧。”清莲泪眼婆娑的哽咽道,心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
“对方是谁?”凌若夕迅速从前厅里走出来,冷冷的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心里全无一分动容。
人都得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人这辈子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既然她当初敢这么做,就要有勇气承担这种结果。
清莲神色一僵,嘴唇轻轻蠕动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任何有关昨夜被袭这件事的情报。
“清莲,你倒是说话啊!你一定是被逼的对不对?你说出来,让家主替你做主。”她的朋友声嘶力竭的摇晃着她瘦弱的身躯,想要撬开她的嘴巴。
可清莲却始终不肯说,把所有的过错通通往自己的身上推,似乎是想要一力承担。
“介意把人交给我吗?”凌若夕的耐心宣告结束,她转眸看向云井辰询问道。
静止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云井辰漠然点头,眉宇间有淡淡的疲色浮现,“本尊累了,余下的事交给夫人处理。”
“是!”下人们立即应下。
“为夫先回房。”云井辰朝凌若夕使了个眼色,得到她的首肯后,抬脚离开了前院,风姿卓越的背影,似乎沾染上了淡淡的落寞。
仍在低声啜泣的女人,痛苦万分的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懊恼、自责、愧疚……这些负面情绪,此刻压抑在她的心窝中。
凌若夕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盯着这个满脸愧疚的女人,“把她带去废墟那边。”
“好勒。”深渊地狱的男人抬脚上前,一把将女人粗鲁的从地上拽起,拎着她的衣领,纵身一跃。
凌若夕吩咐下人们全都散了,自己则缓慢的往荒废的客房方向走去。
“凌姑娘,你打算怎么做?要不要让她吃点苦头?”先一步到达的男人摩拳擦掌的想要给这名嘴硬的丫鬟一个教训。
他还真不信,这世上有百折不挠,宁死不屈的人,不是很有骨气吗?他倒想看看,她的骨气有多硬!
“别把人玩死了。”凌若夕驻足在废墟前方的一个巨大石块旁,悠然坐下,整齐的马尾在她的背后左右摇曳。
男人呵呵的笑了两声,迈着沉沉的步伐,靠近浑身虚脱的女人。
很快,从废墟的方向,有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窜起,不少下人纷纷打了个机灵,没勇气往那边去,即使没有亲眼看见叛徒的下场,但他们可以想象出来,落到夫人手里的人,下场会有多么凄惨。
约莫半个时辰后,凌若夕才挂着满意的轻笑,现身大宅中,她回到阁楼时,云井辰的情绪仍旧有些低迷,神色略显黯淡。
“有结果了吗?”听到脚步声,云井辰蓦地抬起头,嘴角强行挤出一抹笑,轻声问道。
“恩,她肯说了。”凌若夕冷笑一声,眸子里有寒霜正在凝聚:“和她里应外合的,是药王谷的人。”
“你确定!?”云井辰有些意外,他们谁也不曾将区区一个药王谷放在眼中,就连谷主不久前也被他们亲手斩杀,剩下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难道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
正是因为抱着这样的自信,他们才会被对方钻了空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云井辰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的爱人得了一种怪病,需要大笔的银子医治,东方家族给了她足够多的银两,可她却迟迟没有找到能够医治好怪病的大夫。”凌若夕将那名婢女的苦衷说了出来。
“于是,药王谷的人打听到这件事,以治好她丈夫的要求,和她做了交易?”如果是这样,一切就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