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些*的话,让气氛瞬间就变得诡异起来,蓝若斐的脸色不太自在,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才好。就连眼神都不敢和他的对视,生怕会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内容。
牧君扬心知自己的鲁莽,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指工作的问题。像你这样的员工,如果愿意回到公司来,那自然是我们的一大收获。毕竟这年头能不计较个人得失,甘愿为了工作全心全意付出的人不多了。”
刻意的掩饰,反而会变得很假,但是谁都不愿去拆穿这个善意的谎言。蓝若斐也只是拿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再放下杯子时,已经恢复了常色,“赵姐呢?还没到吗?我以为今儿周末,你们俩会一起从家里出来呢!”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单独相处比较好,对于没有办法回报的感情,她总会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她在楼上买点儿东西,很快就会下来了。”心知她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牧君扬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玩儿花样。
赵思懿确实是和他一块儿出门的,只是想起许久未见,要给蓝若斐的宝宝买些礼物,不然就说不过去了。对于她这样回避的态度,牧君扬也唯有苦笑。
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洪水猛兽?是因为表现得太过明显,太过急切了吗?
气氛因为两个人的沉默而变得尴尬了不少--
“你……”
“你……”
异口同声地说了一个字,却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没想到关键时刻,两人还挺默契。方才的沉闷也因此被打破,他们从来都不是矫情的人。
“你先说吧!女士优先。不过,聊天之前,最好先点些东西,不然估计我们要被服务员赶走了。”像个孩子似的,冲她眨了眨眼睛,牧君扬难得幽默一把。
接过他递来的餐单,蓝若斐直接翻过前面几页的咖啡,选择牛奶和茶类的饮品,哺乳期的妇女就是无奈啊!幸好她原先也不太喜欢咖啡的味道,苦苦涩涩的,哪儿有奶茶的香醇顺滑口感舒服?
快速地下单之后,蓝若斐便抓过卡座上的靠垫,抱在怀里,舒服地窝在那铺着布艺沙发套的位子里。甚至还很自在地把脚上的凉拖踢掉,盘着腿坐。
毫不做作的样子,让牧君扬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看来这豪门大宅的生活也没有让她改变本质,哪怕今时今日已经做了母亲,她还是保留着原先特有的单纯和率性。而这一切,除了她自身的坚持,不被外界所影响外,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她身边的男人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疼*。
若不是有了明大少的刻意保护和纵容,只怕这会儿的蓝若斐,早就洗尽铅华,被上流社会那复杂的圈子给染成五颜六色了吧?
也亏得明家还算是个循规蹈矩的家庭,成分也很干净,撇开老爷子的身份不说,光是他们家的太后,也不是个喜欢在外头搬弄是非的人。种种因素之下,蓝若斐到了这个年纪还能有着少女般的情怀,实属难得。
“我还以为你最近都在美国呢!那边的新项目怎么样?什么时候才能开业?目前进展顺利么?”随便找了个话题,蓝若斐便打开了话匣子。
只是她这几个问题,倒让牧君扬失笑了,“我怎么会有一种错觉,觉得是在接受记者采访,或者是在被董事局的人例行询问呢?”
一口柠檬水差点儿呛到,蓝若斐连连摆手道:“哪儿的话?我可不敢对你牧总裁不敬啊!不过对于你这样的大忙人,似乎谈工作是最好的话题了,只要一提起这些,你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致勃勃。”
这说法虽然有些夸张,却也是事实。
“还成吧!大概你们家的小宝贝儿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就可以开张了,到时我发一份正式的邀请函,你们一家三口过去指导一下工作。”戏谑过后,牧君扬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还邀请函呢?你就是不邀请,我们也会不请自来。”听到他那客套的话,蓝若斐忍不住吐槽,反正这个便宜她是要稳占的了。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赵思懿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蓝若斐连鞋子都没顾得穿上,跳下座位就兴奋地来了个热情的拥抱,“赵姐!可想死我了!你到国外进修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又怕会影响你学习,呜呜呜……”
苦着一张小脸,典型的卖乖表现,那双手却紧紧拉着赵思懿的,不肯松开。之前的游乐场的时候,多亏了赵思懿的照顾,她才没有被那些个“妖魔鬼怪”欺负。
“哎哟,你这丫头,都做了孩子她妈了,怎么还是一小孩儿心性呢?赶紧坐回去,这光着脚的也不怕着凉!要是回头感冒了,可帆又得怨我了。”拉着她坐到座位上,赵思懿满脸堆笑地打量着她。
“若斐啊,你这可跟怀孕前没有太大变化呢!皮肤倒是越来越好了,看来我们明大少把你滋润得不错嘛!”带有暗示性地眨了眨眼睛,那内容可就耐人寻味了。
脸上一热,蓝若斐嗔怒地推了她一把,“赵姐,怎么连你也拿我开涮啊?你都快赶上春春那么坏了!谁说我没有变化?都长胖了呢!连裤子都比原来的大了一码,好忧伤啊!我现在都在发愁怎么样才能瘦回来了。”
不然她何必拼命地游泳呢?只希望能快点儿见到成效才好。
生完孩子之后,让明大少最满足的就是那傲人的上围,那色胚总是色米米地盯着那儿不放,要多稀罕就有多稀罕。可是每每穿裤子的时候,那明显粗了一圈的腰身,让蓝若斐苦不堪言,发胖那是女人的大忌啊!
“我劝你还是小点儿声吧!就你这身材还叫胖,估计这咖啡厅里的不少女人都得惭愧得去跳海了,为了避免我们被人群殴,你赶紧闭嘴。要是将来我生了孩子也能有这么苗条,那指定做梦都会笑出来。”赵思懿瞥了她一眼,很是嫌弃地数落了一轮。
捕捉到她话里的意思,蓝若斐满脸*地撞了撞她,“哟,咱赵姐是不是好事儿将近了?我姐夫是何方神圣啊?赶紧介绍介绍呗!”
向来优雅大方的赵思懿,居然因为“姐夫”这个专属性的词儿而红了脸,样子还有几分忸怩。这份小女儿娇态自然免不了要被蓝若斐“严刑逼供”一番,外带取笑和逗弄,有了两个女人的存在,气氛倒也不再冷了。
愉快的时光,终结在明大少出现的时候。
这家伙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那气场都是绝对强大的,更别提那身高了。见到学弟,赵思懿也免不了又戏谑两人一轮,才肯放人。
回去的路上,看到蓝若斐的唇边始终都挂着笑容,明可帆的心情也不错,“这么开心?你最好别告诉我,是因为见到了某个碍眼的家伙才开心,不然我一定会立马调转车头,回去痛扁他一顿!”
冷哼了一声,蓝若斐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小气鬼!我只是难得跟朋友一块儿聊聊天,所以才觉得特别高兴,难道你就希望我每天关在家里,像坐牢一样?”
“我开心了呢,自然身体各方面的条件就好,那样挤出来的奶就是优质的。若是心情不好,兴许产量就降低了,那样你的宝贝儿晴晴就要饿肚子咯!女儿如果吃不饱,你也不会好过吧?所以啊,这是一环紧扣着一环的,总归一句话:我高兴,就万事都好商量!”
那嚣张的气焰,让明大少立马就将车子“吱--”的一下停在了路边,下一秒钟,那高大健壮的身躯便靠了过来,压迫感十足。
后知后觉地看了看窗外,发现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蓝若斐不禁纳闷儿,“停这儿干嘛?”
“我咬死你这不听话的臭丫头!”
恨恨地宣告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后,明可帆便用大手擒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反抗,深深地吻住了她的菱唇,也不管周围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如入无人之境。
“唔……”
起初,不知死活的某个小女人还想反抗来着,无奈体力和身材都相差太过悬殊,所以唯有顺应身体的本能。这男人其实不难搞定,只要顺着他,多半就没事儿了。
就好像此时,感觉到女人那柔若无骨的两条胳膊缠上自己的脖子,并且柔顺地将娇躯贴过来,明大少便心花怒放。他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呢,能不激动吗?
那大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蓝若斐才将到处点火的魔掌给拉开,不然他们真要在大马路上上演激*情戏了,估摸着明天就会上社会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对上男人那双还被情*欲占据的眸子,柔声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这儿人好多哦!”
微微眯起眼眸,某大少的俊脸上出现了与他的头脑和智慧完全不相称的傻笑,“好,咱们回家!”不用问,不用猜,丫的脑子里一准儿出现了有色的东西。
a市的某小区里,黎家正在进行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黎峻的结发妻子孙娅茹已经从美国赶了回来,就是为了要声泪俱下地控诉丈夫当年的“罪行”,顺便阻止他和蓝若斐父女相认。
“我不管!既然她都已经失去了记忆,你又何必非要认回她呢?难道有我和小雅还不够吗?这些年我们有哪里对不起你?我为你生了个女儿,小雅小的时候,你就忙着评职称,忙着你的教研工作,家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一个人打理。就连后来婆婆生病住院,我还得每天上班途中偷溜去买菜,回来做好饭菜再给她送过去。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后来你评上了教授的职称,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很高兴,吃饭的时候少见地喝了很多酒。还兴奋地说,这个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感动!你知道吗?付出再多我都可以不在乎,我也不介意自己为了这个家庭做了多少,但是我只求你能体会到我的艰辛,你能给我这样的肯定,那莫过于这世间最大的恩赐。”
“可是随着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就越发觉得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你也变得越来越不喜欢回家。每次都说在办公室里忙着备课,要辅导那些研究生,忙得抽不开身。我能理解你的事业心,所以我从来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还是老老实实尽到自己一个做妻子的本分。我不过问不表示我就是个傻瓜!”
“学校里能有多大?难道你和那个践人有什么风吹草动,别人会不知道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些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在外人面前我不敢说什么,还要强压着心头的不快,去为你打圆场,硬撑着装作没事儿!你一回到家就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甚至连上班的时间都比以前要提前了半个小时,你说那是为了更好地进入状态讲课。可笑了不是?你堂堂一个资深的教员,需要做这么多功夫吗?”
“说到底,你就是被那个践人勾去了魂儿,我看她压根儿就是一个狐狸精!我原本以为,你不过就是一时经受不住挑逗和*,才会走错了一步。这样的婚外情多半都是见光死,兴许过了一段时间,你们相处的日子长了,你就会没有了最初的激*情和新鲜感。谁知道你们俩就跟甘柴猎火似的,不但变本加厉,甚至还迫不及待地……”
“那些话我说不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你们那么明目张胆,难道就不怕被人看到吗?教学楼里偷*情?!黎峻,真亏你做得出来啊!你不要脸,那你可有想过我和小雅?你让我们娘俩的脸面往哪儿搁?你不是存心要让我被人耻笑吗?”
即使时隔多年,提起那些往事时,孙娅茹还是很激动,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瓷片、玻璃,还有被打翻的花盆,如同台风过境般,惨不忍睹。
这场景,让人跟她大学教师那样文雅的职业完全联系不到一块儿,此时的她,俨然就是一个街头的泼妇。盛怒的脸孔之下,还藏着一颗不甚豁达,还有些邪恶的内心。
听到她口口声声地将关芸称呼为“践人”,黎峻就坐不住了。
气得“腾”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沉着脸怒斥道:“够了!人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死者,同时也尊重你自己吗?为什么要让这么粗俗的表现,毁掉了你这么多年来苦心营造的形象?”
妻子有多虚伪,有多恶毒,他是了解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离婚,也是因为关芸已经不在了,逝者已矣,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都随着关芸的辞世而画上了句号。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为了这个三角的关系而毁掉原本完整的家庭。
不成想,经过时间的洗礼,妻子不但没有学会淡然和沉着,反而还让心结主宰了一切。
“当年你自己做过什么,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你就不怕有报应吗?!同为女人,你可有设身处地地为关芸着想?她在面临危险的时候,该有多恐惧,多无助?!”痛心疾首地控诉着妻子的所作所为,黎峻的眼眶红红的,不知是为关芸的死感到痛心,还是为着有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枕边人而感到追悔莫及。
事到如今,眼见丈夫依然执迷不悟,每一句话都在偏袒着那个女人,孙娅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上前两步,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凭什么要求我去为她着想?!她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偏要去*自己的老师,明知道你是有家室有女儿的人,还要做出那么恬不知耻的事儿!同为女人,她又可曾为我想过?!我的婚姻和我的幸福都受到严重威胁了,我为什么不能采取措施捍卫下去?我会有报应?哈哈哈!黎峻,你这话说对了!老天爷就是看不下去她那么嚣张,所以才派了人去羞辱她,要她死都死得那般没有尊严!那都是她活该!”
“你!”
黎峻高高扬起的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不可否认,孙娅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当年的事儿,他和关芸都有错。但是追根究底,错得最离谱的那个人,是他。
他没有忠于自己的婚姻和家庭,也没能尽到为人师表的责任,明知道学生对自己有了爱慕之情,不但没有想办法杜绝一切发展的机会,反而还主动跨过了道德的底线。一切错误的根源,都是他造成的,与别人无关。
两个女人,何其无辜?!
“妈,你这撒泼的样子当真不好看啊!依我看,爸既然坚持要把人接回来,你也别闹了,这么下去不是影响了你们自己的感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