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蓝若斐条件反射地就大叫出声,还激动得“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不会同意让你这么做的!”因为接受不了对方的言论,她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这异常的举动,就更是让身边的两个男人心都跟着悬了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闫子航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急切地走到她旁边,追问道:“是春春对不对?!你让我跟她说!”说着就要将手机抢过来,可是就在同一时间,对方却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兵荒马乱的,凌春自然听出了不对劲儿,她不想再搀和到这复杂的关系里头。此时此刻,她连自己的思绪都没有理清,又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打理那个男人?
她匆忙收线后,闫子航立马就从蓝若斐的手机中翻找最近来电,再打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市内的某家酒店。当即不管不顾,夺门而出,火急火燎的样子,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半拍,凌春就会消失不见。
回想起凌春刚才那哀痛的语气,还有闫子航激动的反应,蓝若斐不禁担忧地蹙起眉头,“不好!这两人只怕要出事儿!快,我们也赶过去!你去把车子开出来,我上楼换衣服!”
火速冲上楼,才跑到楼梯的转角处,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行,你今晚喝了酒,不能开车!算了,我们俩还是跑到小区外边去打车吧!你等我一会儿!”
看着她仓皇失措的背影,明可帆的心情也很沉重,凌春和闫子航都是他们俩的好朋友,谁都不想看到他们俩闹别扭。眼下凌春更是怀了孩子,更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蓝若斐再跑下楼的时候,便看到那辆布加迪威航很是霸道地停在院子正中央,车头朝外。不由得纳闷儿地小跑着上去,敲了敲车窗,“你怎么回事儿?还想开车呢?你这样太危险了!”
不以为意地白了她一眼,明大少不耐烦地朝旁边的副驾驶座一偏头,“赶紧上来,少啰嗦!就那点儿酒,劲儿早就过去了。你再耽搁,那边会发生什么事儿我可不敢保证啊!”
轻轻咬了咬下唇,蓝若斐犹豫了零点零一秒,便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刚系好安全带,车子便像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低鸣的引擎声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彷如一个暗夜里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潜入夜色中。
酒店那头,闫子航早就开始拍门了。
就凭他在前台亮出的警官证,便足以让他顺利地找到凌春所在的房间,一路畅通无阻。而且还跟酒店的工作人员说,正在办案,闲杂人等请勿靠近,更不要来打扰。
只是任凭他把房门拍得震天响,哪怕都能感觉到墙体在微微颤动了,里头的人依旧不为所动,仿佛对着噪音充耳不闻。
“春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先开一下门好不好?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再说好么?你现在有了孩子,千万别动了胎气,对你对孩子都不好!”凑到门缝边,闫子航低声下气地哀求着,他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见到凌春,确定她好好的。
至于别的,要打要骂悉听尊便,他也想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就起了变化,白天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吗?他记得,还跟凌春提起过,要和她结婚来着。
虽然他只是随口说说,但却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他是典型的行动派,任何事情在还没有做好准备之前,他是不可能信口开河的。
之所以会破例先透露了一些,也是因为看到凌春因为蓝若斐的婚礼而心生感触。女人嘛,多半如此,只要身边有朋友出嫁,总是各种羡慕和向往,都憧憬着自己也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找到一个真心实意疼着自己的老公。
闫子航不喜欢看到凌春那无措的表情,好像很没有安全感,他很想让这女人知道,即便全世界都反对,他还是要坚定地和她在一起!
房间里,凌春听到男人担忧的话语,却高兴不起来。本来怀孕的女人就容易情绪化,一些小事儿就会多愁善感,此时也不例外。
她下意识里认为,闫子航一定是知道她怀孕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孩子吗?如果没有孩子,他还会不会这么眼巴巴地找来?
酒店本来就是个环境相对安静的地方,隔音也还不错,可是如果有人刻意制造超出正常范围的噪音,那就会对其他的顾客造成困扰了。
工作人员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住在这层楼的人都不清楚啊!
于是,有人悄悄拉开一条门缝,探出脑袋来一看究竟。这样的事儿自然得偷偷摸摸地干,太光明正大了,就显得很没素质,狗仔队也是这样的策略嘛!
察觉到有好几道目光在暗自打量自己,我们的闫警官有些恼羞成怒,掏出证件,“看什么?警方查案,所有人都回避!会有危险!”
果然,还是这话管用,随即,走廊上立刻响起了“砰砰砰”的关门声。一个个儿都赶紧缩回去,生怕会碰上什么枪战片的现场直播,打听八卦事儿小,丢脑袋事儿大。
明大少和蓝若斐赶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这颇具喜感的一幕,没想到闫警官还挺幽默啊!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还有那急智去想到办法摆脱这些烦人的苍蝇。
见到他们俩现身,闫子航如同见到了救星,“若斐,春春一直都不答话,不会是在里头出了什么意外吧?她会不会有事儿啊?我是不是该破门而入?”
无语地和身旁的男人对视一眼,蓝若斐叹了一口气,“你如果真的打算踢门进去,我不拦你,但是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这样的处理方式,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悲剧。”
凌春的性子大家都很清楚,她最讨厌人家使用蛮力,而不是去了解情况。既然人在里面,那自然会有法子让她开门。
“你们先回去吧,今儿晚上我在这里陪着春春,有事儿我会给你们电话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个男人赶紧撤退,不然像两尊门神似的杵着,吓到其他的顾客就不好了。
哀求地看着她,闫子航低声说:“我不走不行吗?要不这样,我答应你,一会儿进去以后我不说话,行吗?我就想看看她!”
他的要求多么卑微啊!
蓝若斐就觉得奇怪了,这男人平时挺精明的啊,尤其是在办案的时候,那脑子转得飞快,怎么一摊上凌春的事儿就不好使了呢?难道他就没看出来,人家压根儿不想见到他?如果他不走,估计连蓝若斐都进不去这个房间。
接收到老婆的眼神示意,明大少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拉着闫警官的胳膊,“行了,你别在这儿碍事儿,咱们先回家,哥给你做做思想工作。其他的,就交给若斐吧,她心中有数。”
其实蓝若斐自己也没底,过来的路上还在想,她究竟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劝服凌春,让她放弃要打掉孩子的念头。
直到两个男人消失在电梯里,蓝若斐才敲响了门,“春春,是我,他们都被我打发走了,你可以开门了。”她知道,凌春一定是在门背后听着他们的对话,是以她也没想欺骗她什么。
打开门,是一张惨不忍睹的大花脸。
因为哭过的关系,凌春脸上的妆都糊了,白天那楚楚动人的美丽伴娘已经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是个为情所困的伤心女人。
锁好门,拉着她走过去坐到沙发上,蓝若斐用纸巾仔细地给她擦着脸,“女人这辈子最大的事业,就是孩子。兴许你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感觉,但是当初我怀着晴晴的时候,尤其是怀孕初期,一度都觉得那小家伙是特地来折磨我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包括她在我肚子里的每一次动作,都牵动着我的心。”
“都说‘母子连心’,这话是没有错的。怀胎十月,母子之间的感觉很微妙,也是这世界上任何一种感情都无法取代的。就像现在,我最大的欣慰就是可以陪着晴晴长大,看着她每一天都在变化,总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在谈论女儿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光华,那是属于母性的光辉。慈祥,饱含着无限疼爱和*溺的目光,仿佛晴晴就在她的眼前。
微微敛起脸上的笑容,蓝若斐正色问道:“春春,你当真要因为大人之间的事情,而将所有的结果都推到孩子的身上吗?孩子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不能换一个角度来想呢?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哪怕你和子航最终不能走到一块儿,你也不能就这么草率地扼杀了这一条生命啊!”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因为我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不如这样,我们来做个试验吧!到时你再做决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