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容淮暗地中为许颜着急,作为她的哥哥,他有责任为许颜扫清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饮源留着终究是一个祸害,既然许颜做不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就让他容淮来做。
说来也巧,几日之后的国宴便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慕国作为盛世之国,彼时各国都会纷纷来朝拜,倘若此时有人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认饮源为妖女,是个不祥之人,到时候慕容世想留也留不得了。至于指认饮源的人选,听说最近京郊有家道观的清音道长很受人拥戴。容淮可是记得这个清音是个伪君子,一点都不像修道之人。不过自己既然有他的把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清晨本是道观最清净的时候,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清音数着白花花的银子,乐不可支。
“清音道长?”容淮笑眯眯的绕到清音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
清音一哆嗦,赶紧藏起手中的钱:“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小子。”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清音依稀记得容淮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种人,不过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如今风头正盛,说不定对方就有求于他。
哼,清音看着容淮是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数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道士的时候忽悠他玩,却被他好一通数落。不过容淮可是正人君子,清音也就只能敬而远之。
“几日之后的国宴,想必皇上邀请了你吧。”容淮开门见山的问道。
清音点点头,不知道容淮在打什么主意。
见清音点头,此事便好办了。容淮不容置疑的说道:“我要你在国宴上指认饮贵妃为妖女,让她再无回转的余地。”
清音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容淮,这还是当初那个正人君子吗?怎么如今也做起了这种勾当。饮贵妃可是皇上宠爱的人,他可不想冒这种风险:“你当我是傻子?谁不知道饮贵妃如今怀有龙种,这个时候我去说她是妖女,不是叫我去送死!”
“我知道你有办法。”容淮淡淡说道,“假如你答应了我,从前的帐就一笔勾销。”
这句话显然对清音有着极大的诱惑,他看看容淮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咬了咬牙道:“说话算话。”
容淮想要尽早除去饮源,而饮源这边也早已经想好了对付许颜的方法。
她安排了最信任的锦莹,趁人不备之时将粉末倒入酒杯之中,再由面生的宫娥递给许颜。
慕容世将国宴看的极其重要,所以此时也是许颜防备最松的时候。
“这药不会让她痛苦太久的。”饮源阴恻的笑着说道。
两方人马全都万事俱备,只差在国宴上动手,致对方于死地。
在所有人都暗流涌动的时候,许颜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每日只知道饮酒享乐。
皇宫中的斗争让她心中很累,她不知道在这场风波当中该如何自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眼前,许颜由原来的崩溃大哭到现在的满脸麻木。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饮下,仿佛所有的忧愁都烟消云散。她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染上了嗜酒的坏习惯,她只知道酒是个好东西,足以让她忘记忧愁。
人最可怕的便是意志被击垮,许颜明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她每日只知道饮酒,如此本就不好的身体也就一天差过一天。
酒能让许颜睡得很安稳,只是有时候醒过来她也会想,自己如今是在哪里,自己这是要干什么。
过度的沉迷与享乐叫许颜分不清梦境于现实,一切的一切翠铃都看在眼里,但她只是一个宫女不能为许颜做什么,只能默默看着流泪。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带着一些人的盼望,国宴终究还是来了。
万国来朝,宴席之上一片歌舞升平。
许颜坐在了慕容世边上,却并未理会慕容世,拿出随身携带的酒壶一口一口慢酌。
当真是好酒,酒香扑鼻味道也够烈。
慕容世最近忙于国宴之事,偶尔还要照看怀孕的饮源,这期间一次也未去过皇后宫中,自然不知道许颜汹酒之事。
如今猛的一见倒是令他吃惊不已,没想到许颜比往常更加憔悴,这样疲惫的神态,叫他不敢亲近。
慕容世张了张口,见许颜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识趣的闭上嘴巴。本来兴致甚好,如今被许颜这样一弄他也没了什么兴致。
一旁的饮源自然也见到了许颜这副鬼样,心中都要乐开了花。看来即便自己今日不除掉她,许颜也没有几日活头了。
见慕容世心情不好,正是邀宠的好时候。饮源趁机柔声对慕容世说道:“阿世,今天趁大家都高兴,我想上去献个舞。”
慕容世皱着眉头看她一副满脸期待的样子:“你这还怀着身孕,少走动为好。”
“没关系的。”饮源不听慕容世的劝阻,直直走上了宴会中间。
她今日穿了一席水蓝色的衣衫,那窈窕的身段根本看不出是有了孩子的人。
兴许是今天心情好,饮源跳的格外卖力,一颦一笑都令人惊心动魄,只觉得美艳无比。
没想到皇上身边还有一位这样清绝的佳人,各国使者纷纷鼓掌,饮源这一舞算是为慕容世争足了面子。
回到座位后,慕容世也是心中高兴,冲饮源招招手,直接让她同自己一起坐在龙椅之上。
而饮源浑身软若无骨的攀这慕容世,时不时喂个葡萄,递一口酒什么的,让慕容世兴致颇高。
两人这恩爱的戏码自然逃不过许颜的眼睛,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心中却还会痛。
又为自己到了一杯酒,许颜一口喝下去,烈酒入喉,缓解不了心中半分痛楚。
她看着眼前恩爱的两人,依稀记得在从前,他和慕容世也是这样亲密无间的躺在屋檐之上。清风徐来,朗月就悬在高处分外明亮,男子对她说些情话。
慕容世,当初就不该信了你的话,假如当初没有相信,如今心中也不会这样痛苦。许颜又倒了一杯酒吞下,眼睛发酸,她告诉自己不能哭。
一个人怎么能够同时对两个女人这样好,今日对你浓情蜜意,明日就将另另一人拥入怀中。
眼前的饮源明目皓齿,肌肤白嫩似雪,加上近日怀孕被慕容世宠爱着,整个人像泡在蜜罐子中一样,浑身散发这光彩。
至于许颜自己,不必照镜子也知道,瘦瘦弱弱的,本来身子就不好,还不注重打理,一双眼睛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这张脸,涂了再厚重的粉也掩盖不住那蜡黄的颜色。
自己整个人就像怨妇一样,怎么能同饮源比。
心痛到无以复加,许颜只能靠喝酒来缓解。
而另一边的饮源,见许颜这样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觉得心中更加兴奋,再想想不久之后这人便会死去,不再碍自己的眼,便拿了旁边宫女托盘中的酒喝了一口。
这丫头看起来有些眼熟,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罢了罢了,饮源不想再去追究,今日高兴,只管放纵便好。
许颜见饮源这样得意的样子,真是恨不得她赶紧死掉的好。酒喝的越多,许颜便更加失去理智。她狠狠的瞪着饮源,只希望对面那个女人赶快死去。
容淮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现在宴会进行到一般真是众人兴致最浓之时,该到了除掉饮源的时候了。
一旁的清音看到容淮递过来的眼神,脑中思索了千万遍一会应当说的话,不情愿的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慕容世怀中的饮源有异样。
这大概是饮源最得意的时候,自己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还将许颜狠狠踩在脚下。
且锦莹那丫头一会便该动手了吧。饮源不经意的撇过锦莹,却见后者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
她怎么了,为何那样看自己。嘴角似是有温热的液体流下,饮源拿手擦拭,见血色蔓延了自己水蓝色的衣袖。
怎么会这样,这是自己的血吗?饮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腹中一阵绞痛,五脏六腑似是要被搅烂了一般疼得要死,大口大口的鲜血向外涌出。
“呕。”饮源慌乱的用衣袖挡住嘴,却无能为力。鲜血还是停不下来的流着,自己要死了!她不敢相信,死的那个人应该是许颜才对。
她不要死,她才刚过上几天的好日子,她如此风光,还未被饮珠看上一眼。饮源紧紧的抓着慕容世的衣领,却还是停止了呼吸。
许颜愣愣的看着饮源惨死的样子,连倒酒的手都停止了动作。她是在做梦吗?饮源就这样死了?这一定是梦境,老天爷怎么可能待自己这么好,让自己能咒死饮源。
想明白之后,许颜便继续酌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清音本来都打算指认饮源为妖女,对方却自己口吐鲜血而亡,一时不知道这是在演哪一出。
“那,我们的帐……”清音战战兢兢的看向一旁的容淮,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