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除夕守夜,爆竹声响,辞旧迎新,其间热闹暂且不提,单说过了两日到了大年初二这一日,萧砚便去往县衙辞行,而那县令先前虽遭萧砚一番训诫,却毕竟也有自知之明,故而既是请罪,也是送行,非要在初二这一晚举行晚宴。
萧砚也知推辞不开,便索性应了,只是象征xing的还要去往那运道走上一遭,这次萧砚怕青莜一人在驿馆又要乱跑,故而也将青莜拉上了。
运道之上仍是结了厚厚冰层,猎猎风声,鼓起众人衣袂,萧砚临岸远眺,一时间也不胜唏嘘,突然道:“敢问县令,这运道看起来一马平川,若直接将这河上运道改为冰道,供马车、人员通过,可行得通吗?”
日前萧砚只想着将那河上冰层化掉,自然不曾有此想法,只是今日突见这一望无际的壮丽景象,竟突地生出这等念头来。
那县令摇摇头,无奈道:“下官也曾有此念头,虽冰上赶路不似流水那般安全平稳,可毕竟运道宽广,只需得控制好行程也好过走路上运道,只是这冰层看着虽是厚实,实则并不结实,若是一人行于其上,倒也无妨,那可马车等毕竟笨重,只怕是要压碎了这运道上的冰层了,根本行不通呐。”
萧砚点点头,也觉得这想法实在来得奇怪,便也作罢,只是一旁青莜虽默不作声,却是因这些对白而颦了秀眉。
之后萧砚又与县令多说了几句闲话,便要回去,却被青莜拉住:“你能不能……陪我在此多待片刻?”
萧砚不解,待要开口,却见那县令很是识趣地笑呵呵道:“王爷若得空,便在这运道附近走走也好,下官正巧回去准备晚宴之事,到时王爷可莫要忘了。”
见此状况,萧砚也索性顺势应了,等到其他人都走得远了,这才回头对着青莜笑道:“怎的,莫不是这运道旁真有什么好风景吗?”
青莜摇头,严肃道:“你方才说的那话,真行得通吗?”
萧砚不解:“我方才可说了好些话,青莜指的是哪句?”
“这运道上
的冰层若足够厚实,真的可以叫马车通行吗?”青莜转头看向宽广运道,神色略显复杂。
闻言萧砚也跟着严肃起来:“从前也不曾这般过,我亦不敢肯定此事定然可行,只是纵然船只不可打此行过,想来马车也是可以的,只是须得在马蹄上绑了粗布才成,若以此类推,大些的货运也是能从上头运输的。”
青莜抿抿唇,定睛看向萧砚:“兴趣我能叫这运道上的冰层再厚实些。”
萧砚先是一惊一喜,而后却又摇头道:“你又是想用自己的灵力做这些事吗?虽说现今你那一半仙元已取回了,可我仍不想你这般而为。”
青莜顿觉窘迫地低下头,吞吞吐吐道:“可方才我掐指一算,才知这江南风雪来得略有怪异之处,似是还与我有些干系……”
现今青莜才总算明白当时慕荷要自己日后莫要计较是何用意,原来那人不但用自己的仙元去还了人情,竟还跑到这江南做了件坏事,弄得江南百姓苦不堪言,更使得冷暖逆转,带来诸多不便,也难怪那人会在临行前留下一块冰晶了,只是事后才知补救,不是已经迟了吗?况且此时若真计较起来,似乎也有青莜自己的责任在里头吧?这可叫人情何以堪呐!
“和你会有何关系?”萧砚不解。
青莜摇摇头,自己先前也不知晓,况且事关自己,青莜自然是掐算不出什么的,只是方才留意之下才觉出这江南冰雪中似弥漫着些熟悉的气息,其实先前似也有这等感觉,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罢了:“此事也并非我所为,而是慕荷用我的仙元做了这等违背常伦之事,只是既是与我有关,却也不能不管,且你也不必担忧,我自不会拿自己的修为来做这等事,且慕荷也曾留给我一块冰晶,想来那时她也是心有愧疚,才会这般罢,故而我只需稍用灵力,将那冰晶融化开,化为不化的冰层便是了。”
萧砚连连称奇,问道:“冰晶?那又是何物?”
青莜自怀中取出一件什物,平放在手心,看着像是一滴泪,只是略大些,色泽为蓝色,其中幽
幽地散发着些光泽,颇为精致的模样。
“这便是……冰晶?”萧砚等着那小小泪滴,相碰却又怕自己的手会把这冰晶捂化了一般,青莜有些好笑地瞧着萧砚小心翼翼地模样,直接拉过萧砚的手,把那冰晶放进了萧砚的手心,一瞬间,萧砚只觉得浑身一颤,没想到这冰晶竟然这么凉,与手心相触更显寒意,只叫人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
“这冰晶乃北界之物,倒算不上太过稀奇,偶尔能碰上一两滴,用雪狐的灵力也可练就。”青莜淡淡解释,也怕冰晶寒意太盛,便用用手指将那冰晶捻起了。
“那这滴冰晶呢?是青莜用灵力练出来的吗?”萧砚立马紧张起来。
青莜笑了笑,第一次抬手敲了敲萧砚的额头:“我方才已说过,这是慕荷留下的。”
“可你也说慕荷会拿着你的仙元做坏事,那这冰晶会不会也是她偷偷用你的仙元练的?”萧砚可不乐意了,非要伸手去抓了抓青莜的头发,这才算报了一敲之仇。
青莜愈发失笑,却只是转身设了一道结界,之后双手合十,又缓缓打开,便见那小小冰晶在两手之间漂浮着、旋转着,愈发散发出幽蓝的光芒,萧砚此刻也不敢说话,只是一脸紧张地在一旁瞧着。
虽一道结界阻隔了外头的寒风,可此刻在这结界内,青莜的衣袂却是无风自起,双眸紧闭,樱唇微抿,眉间皆是严肃认真,只随着时间流逝,那滴冰晶的光晕渐渐扩大,光芒也是愈来愈盛,跳跃着、争动着,最后竟是如破空之剑一般,蓄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四面八方冲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与此同时,青莜的秀眉却是深深颦起,像是看到了甚可怕之事一般,可青莜还没来得及睁开眸子,便觉得唇畔被一片温热压住了,下意识地睁开眸子便见萧砚的俊颜展现面前,便登时愣在当场,由着萧砚胡作非为,心下的疑虑也只得先吞入口中。
也不知亲了多久,萧砚才总算过了瘾,tian着薄唇在距离青莜咫尺之处戏谑道:“青莜好美、好香、好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