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才渐渐熄灭,警方在现场只找到了一具烧的焦黑的尸体,经过多方考证和骨龄化验才测出这具尸体生前是个中年女人。
可悲的洛梅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身无长技的她基本从未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在她短促人生里的最后一年,是在突然降临的巨大财富和无度的奢靡淫/乱中度过的。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整容过后的洛梅甚至连身份证和户口本都没有重新更换过,就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着,直到死去,都不曾有一个人为她留意。
没有人来认领尸首,也没有人报案,这个无头公案很快就被当地的警察们抛诸于脑后了。没有人会注意,一个昔日在养母的魔爪下苟延残喘的少年,终于艰难的长大了。
时隔多年,那段早已深入骨髓的灰暗往事依旧时不时的会潜入凉生的梦中,让他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像疯子一样的冲进浴室不停地搓洗着自己,好像那满手的血污从不曾洗去。
凉生早已不是年少时那个温柔善良的左边了,现在的他暴躁、冷酷、喜怒无常,过去的经历让他养成了多疑不肯与人亲近的性格。
不懂享乐没有夜生活,凉生好像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事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但是,身价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一排没有意义的数字,这么疯狂只是为了填补越来越空的那颗心,那颗生无所恋的心。
在凉生如此荒芜的内心世界里,有一片绿洲,那片绿洲的名字,叫做小离。它是支撑着凉生活下去的唯一信念,想找到那个小白花一样的可爱女孩子,想继续看着她哭、笑、吵闹和奔跑,想一直守护着那份纯真到老。
可是,凉生不敢。当心中不停追寻着的那件稀世珍宝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却不敢去碰触了。可爱的小离长大了,变得好漂亮,像纯洁的天使一样,可是自己的双手如此肮脏,又怎能擦去她满脸的泪痕,怎能拥她入怀,怎能拉她随自己堕入地狱呢!
对不起,小离。我真的不是你的左边哥哥,你的左边哥哥早已死在了离别的那天。我是堕入阿鼻地狱的修罗,终其一生也无法再碰触你,只能遥望守护……
冲出公司的莫离一身狼藉的游荡在大街上,失魂落魄漫无目的,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以异样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瞅着她,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就这样一直走到日头落到了西山之后,莫离才意识到了周围景色的灰暗和陌生,迟来的恐惧终于爬上了她的心头。
这大概是一所民办小学的操场,到处杂草丛生,一看就是许久未曾打理过。歪歪斜斜的体育器材锈的厉害,一架老掉牙的破烂秋千吊在两棵歪脖子树之间,在骤然而起的秋风中响起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这个时间孩子们早就放学了,白日里喧闹非凡的操场,这时候安静的有些诡异。莫离神经兮兮的回过头去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