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忆起

那叫“蛇杏”的头目害怕极了,连忙叫人去地牢把人带出来,难忧退到山寨门口,手里拿着捡来的弯刀,横在那土匪头子脖子上,为了涨涨气势,故意下了些力,割出一道口子,蛇杏吓的动也不敢动,连连叫他们后退。

不过片刻功夫,那几个子弟就被带出来,两相对峙,剑拔弩张,谁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难忧怕他们被伤到,不敢铤而走险,富家子弟,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一腔热血,真遇到事儿,现在是脸也白了,腿也在抖。看上难忧的眼神,像是看到救星。

“各位兄台,在下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几个孩子确实无辜,各位兄台江湖行走,刀尖舔血的生活也不容易,无非为财,这几个子弟,家中非富即贵,如若真的伤到他们,大家都别想好过,如若高抬贵手,我等必然重重酬谢!”难忧说出利弊,静静的看对面的二当家熊林。

熊林的眼珠转了转,最后点头同意。

难忧押着蛇杏,当在这一群子弟前,一路退到寨子口,那群人执刀相随,虎视眈眈。

鹿茸脸色灰白,看来吓得不轻,难忧怕有意外,让他们先走,这几个小子倒是义气,还不肯离开,心里这才有些欣慰。

“就你们这三脚猫的功夫,能不拖我的后腿就千恩万谢,还想留下来做拖油瓶?”难忧挑眉,似笑非笑。

那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转身向后跑。知道看不清踪影,难忧才把蛇杏往前一推,运转轻功,腾跃而上。

忽然间,那群人像是有准备,不知何处来的铁链,末端有锋利的爪钩,狠狠掷过来,扣住脚腕,瞬间见血,用力一拉,像折翅的蝴蝶,重重坠地。

在晕过去之前,听到一声声狰狞的笑,像一群饿狼,让人作呕。

意识渐渐清晰,闻到一股霉臭,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立马转身来看,难忧睫毛颤了颤,悠悠醒转。

被抓回来的鹿茸等人吓得不轻,在滚烫的热血也被浇熄了,被关在这地牢里,又湿又冷又饿,只有等家人送钱来。

难忧睁开眼睛,看到受伤的脚腕,白色的衣衫被染的血淋淋的,有些干涸,才刚刚动了动,牵起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花束把难忧扶起来倚着墙,安慰了几句。

难忧一问才知道,有人在山下等着,打不过,又被抓回来,真是失算啊!

得,现在又多一肉票……

其貅听到消息的时候,心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来,果然四下一找,不见扶几踪迹,二话不说,转身就朝不名山的方向去。

蓝柯心脏都缩了一下:这可怎么行,太上皇只身入贼窝,这得跟着呀!

卓夏刚刚跟着飞出去,又退回来,万一人手不够怎么办?转道去了最近的衙门,衙役一见令牌,惊出一身冷汗,话不多说,直接去找自家大人。

那知府一听,这还得了?太上皇要出点事,别说乌纱帽不保,这一家老小的命可能也没了……

这点人手怎么行?赶紧去找知州,这人手就像滚雪球,先是十几个,然后几十个,再然后一百多个,最后直接闹到最近的军队,一下子派了两千多个人,就等着把不名山结结实实的围起来,得个护驾之功,来抵任贼人猖狂的罪。

难忧迷迷糊糊的睡过去,醒过来的时候额头滚烫,天气慢慢回暖,伤口开始发炎,看这样子是发烧了。那几个子弟这下是着了急,急得团团转,又无能为力。

忽然有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把看门的全部叫了去,难忧忍痛站起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个人也没有,应该能逃出去。

内力运转,使劲一震,那锁链断开,直接拉开门,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瘸一拐走出去,着急忙慌跑出来的小厮一见,挥刀来砍,难忧一记飞踢,直接踹晕在地,捡了他的刀,带着一群人往外冲。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鹿茸偷偷掐自己一把,打起精神往外走。一片兵荒马乱,看来是他们自己这里出了事,着急忙慌的,不知出了何事。

熊林听到消息,原本想着跑路要紧,可转眼一想,被数千人包围,他们总不能杀人质,外面也管不着了,直接掉头去抓难忧等人。

难忧哪里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见一群人冲上来,连忙挡在鹿茸他们前面,扔了手中的刀,捡来一根长棍,一棍敲晕一个,却也挨不过他们人多,又怕他们对身后的人下手,一时吃力。

脚上的伤口又裂开,用不上力来,快要站不稳,突然听见几声惊呼,熊林他们像是被刺激了,更加卖力,难忧护者鹿茸他们连连后退。

花束慌了神,脚下一崴,跌倒在地,慌忙后退,鹿茸赶快来扶,越着急越乱,怎么也扶不起来,柳笛害怕极了,抱着头缩作一团,一阵瞎叫;将要捡了一把刀,胡乱比划着,像是这样 更有安全感。

周围的人都倒下,只剩下二当家熊林,两相对峙,空气骤然安静下来,寨子外面有脚步声,有人在四处奔逃。

熊林乱了分寸,直接挥刀上来,招招狠辣致命,难忧站不稳,胜在内力深厚,单足点地,身姿轻软,果然解决了小喽啰,剩下这一个,怎么的都好对付。

熊林发现自己不是对手,脑筋一转,目光落到离自己最近的花束身上,刀在手中一转,刀背狠狠砍下,难忧想施展轻功,移形换影,脚上伤太重,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往前一挡,那刀背狠狠砍在后颈处,忽然间,大脑里的那片空白里,好像突然发大水,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过往,顷刻间涌进来 。

那一声声呢喃,“百几”,“阿几”,“扶几”,“远追”……

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过往,还有铺天盖地的疼痛,撕扯着每一根神经,腿如灌铅,再也行不动……

有刀破风而来,还未来得及砍下,“簌————”,长弓追翼,熊林应声倒下,越来越多的人冲进来,有人穿着衙役的衣服,有的披着衣甲,有的还戴着乌纱帽……

急呼呼的跑进来,一时跪倒一片,那几个子弟不明所以,贵也不是站也不是,乱七八糟的退到一边。

扶几摸摸后颈,一手的血,神情有些恍惚,隔着许多人,抬头相望,轻起嘴角,笑容明艳。

顷刻之间,连风都静止,时间的车轮停在那里,喧嚣都走远,眼里心里只有那一个微笑,扶几嘴唇微动,其貅看清楚她的口型————土豆。

一步步走过去,踩了哪个大人的手,那人只能忍着,其貅视若无睹,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一时之间,只能听到火把的劈啪声。

嘴唇相触时,扶几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这这这这还要不要脸了?……

众目睽睽,朗朗乾坤,两个大男人相拥而吻?这是发生了什么,鹿茸一口痰卡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早就说他们两个人有猫腻,居然没人信我……

扶几也不管了,看一眼也是看,看两眼也是看,他要亲就让他亲个够好了,不过有点不对,这个人在发抖,而且越来越厉害……

“你怎么了?”不等他回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从后颈滑到前领的血,染红了衣领,触目惊心,“没关系,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唔唔……”跪了一地的人,刚才是震惊,现在就是脸红,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轿子来了……”蓝柯带人进来,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默默把头转开:我啥也没看见……

扶几坐在轿子里,伤口已经上了药,其貅坐在对面,一手握着扶几的手,一手拿着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柔嫩的皮肤,被割出出细细的伤口,略微渗血,扶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世间万物为之失色。

压下心中悸动,努力抑制,才没有把对面的人捞进怀里。

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其貅这样想着,眉心动了都,轻轻呼出一口气。扶几看他一直低着头,面色和之前不同,轻轻起身,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颈,狠狠吻上去,和他之前轻浅的亲吻不同,啃在他嘴唇上,略微用力,扶几抬手捂住他的眼,闭上眼睛,撬开他的唇齿,攻城掠地。

其貅身体滚烫,伸手一推:“别亲……”,再这样下去,自己保不齐要做点什么,后面跟着几千人……

他的变化扶几哪里会感觉不到,偏不听,手放在他胸口,慢慢下滑,按在肌肉上,轻轻画圈。

其貅:“……”

回到书院的时候,时间还早,用宫里的药处理了脚上的伤口,果见奇效,有些头晕,吃过晚饭之后好了许多,趴在浴桶边,看烛火摇曳:“还没找好衣服吗?”这用的时间也太久了吧?

一人绕过屏风,手中只拿了一件披风,二话不说,伸手一捞,把人裹进披风里,直接朝榻上走去。

“你想干嘛……”

“你觉得呢?”

扶几: “……”,屋内的灯应声而熄,黑的不见人影,脚在墙上一碰,顿时痛得吸了一口气。身上的人立马不动,扶几看他往旁边倒下,稍微缓了缓,一翻身就扑在他身上,一手撑起身体,一顿乱啃,似乎还嫌不够,手往下摸,用力一压,身下的人轻呼出声。

“我怕伤着你……”声音很轻,仔细一听好像很委屈,扶几都到这一步,一咬牙,另一只手一松,整个人压在其貅身上,摸索着扯开衣带,指尖描绘着他肌肉的线条,吐气如兰,呵在其貅耳间。

接下来,只听见一声压抑着的惊呼,扶几已被压在身下,抬起双臂,环住其貅脖颈,轻轻地笑……

千难万险,历经坎坷,如今岁月静好,终于走到一起。

屋外月大如盘,树影摇曳,一片静谧,室中无红烛,却有春宵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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