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京城的某一处,有一人正好整不暇地坐在一处破茅屋里。
只是神情有些恍惚以及一丝丝嫌弃,脸的笑容,带着几分解脱,还渗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憎恨。
四处打量了一下,面上更是厌弃。
也是,出身皇家,半生荣华。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怎么看得上这一间脏乱破烂的茅草屋呢。
屋外突然传出一声轻笑,声朗如玉,不辨雄雌,不知男女。
指尖微动,青川王脖颈上便多了一个针孔大小的红点,不易察觉,诡异莫测。
再看青川王,已经咽了气。
屋内再无半点呼吸声,静谧如初。
那人瞳孔一缩,眼睛瞪大,眸中满是骇然之色。
唇角扬起的笑颜还没停滞多久,便凝固在脸上,归于尘土。
死不瞑目。
屋外的人冷冷地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青川王。
转身离去的动作干净到让人不敢置信下手的人是他。
只留下一具死尸,许久,体温渐低,冰冰凉凉。
而那枚象征着皇家的玉佩仍莹润有光泽。
几日后,有一渔夫经过歇脚时看见了此景,大惊失色,又忍住恐惧定睛看去。
倒是看见了那玉佩,一下便认出了这是正在被搜捕的青川王,连忙带着尸体去见了官。
这场搜捕这才落了幕。
只是一个疑惑埋在殷止戈心里:救了他,又杀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么一个风流无知的青川王,又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人?
这一切,都让殷止戈困惑。
……
长春.宫。
丹妙彤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玉如意,如画的眉目却是布满了怎么也化不开的愁绪。
眸下有一片淡淡的乌青,看着外面一片烂漫,双眼悲戚无神。
怔怔地盯着蔚蓝的天空,如同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像是在看天,又像是透着天想别的。
内心的羞辱已经快将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崩塌。
近日,她虽然尽量不去想自己身上的种种,但那些景象总是在脑海里徘徊,让她羞愤难当。
一闭上眼,就是那副景象。
害的她几日都没有睡好,也没了出门逛逛的兴致,全然没了从前的嚣张跋扈。
纯香看着主子的这副模样,替她揉了揉肩,也不说话,生怕惊扰了她。
宫外有一小宫女进来了,脸上面色不改。
行了一礼,直接凑到软榻上的丹妙彤耳边低语。
“这是大人派奴婢给娘娘的,愿娘娘……获盛宠,得君心。”
紧接着,将一封信递给了丹妙彤,便退下了。
丹妙彤一个激灵,猛地起身,不知是最后六字刺激了她,还是那“大人”。
看着面前的信,丹妙彤定定地看着,手似乎没了力气拆开看一般。
纯香离得不算远,但却只听到了一句“大人”,面色猛地一变,将那封信拿过,准备烧了。
接着道:“主子还是不要同这等禽.兽多接触为好。”
低垂的眸子里渗满了寒凉之色。
丹妙彤叫住她,起身将信拿回,此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获盛宠,得君心。”
这般想着,她将信拆开,一字不落地看着隽秀的字体。
良久,丹妙彤吐出一口浊气,脸上荡起单纯的喜悦,面上满是释然。
随即她看向纯香,笑容满面,眉眼弯弯,眉目间的神采飞扬一下子回来了。
“那一日,他什么都没做,我仍是皇上的妃子,是丹妙彤,是永华殿长春.宫的主子。”
语气轻快,如释重负。
愁绪染尽的眉眼舒展开来。
纯香看着主子这副模样,跟着笑,真心为她高兴。
以前那个主子,又回来了。
而那个迷茫彷徨的主子,会一去不复返。
钟小舒这几日见丹妙彤不出来瞎蹦哒了,心下虽然疑惑,但过得很是舒畅。
整个人面色红润,滋润得很。
整日笑容满面,时而同王妃畅谈,时而唤着几个后宫姐妹聚聚聊聊天,好不惬意。
就是日子,有些无聊,单调了些。
这不,这会儿钟小舒又带着圆圆去御花园瞎逛,当然,是因为闲的。
一路上,繁花似锦,随处的一朵别致的花都能引起娘俩的回首。
刚接触世界的圆圆是充满了对新事物的好奇,而钟小舒则是对古代的好奇。
两个人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容颜,再加上那近乎一模一样的神情。
并排走在御花园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惹人注目。
“我瞧着皇后娘娘呀,也就是那样,虽然人心善,但是依旧治不了后宫,无法服众,唉。”
那边小亭子传出这样一句话。
钟小舒下意识向那边望去,秦桧,夏之桃,林从安都在。
听着声音,应是秦桧了。
钟小舒看着夏之桃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心下一凉。
又瞟了一眼蹙着眉的林从安,默了默。
笑容一凉,面上黑线满布,什么也没说,带着团子,走着原来的回去了。
翌日,三人一同来拜访钟小舒。
只是林从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开始疏远了另外两个人,保持距离。
秦桧最先上线,温声。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眉眼低垂,从前钟小舒看着乖顺,此刻却想的是那垂着的眸子之下该是怎样的恶毒和不甘。
心里想着,钟小舒面色不改,点点头,冷淡了些。
待三人都请了安后,秦桧和夏之桃便逃也逃似的离去了,林从安看着她笑笑,缓步向自己宫中走去。
而钟小舒现在只想骂她们一句虚伪,明面上乖顺可人,贴心如棉袄,背地里肖想着皇后之位,不甘寂寞。
表里不一!
野心勃勃!
钟小舒狠狠地吐槽了一下,转念一想,她的夫君被这三人绕着团团转,一时眼花缭乱看不清怎么办?
钟小舒突然有点慌,男人都喜欢那样的,况且这几名女子的容颜不俗,家室也尚可……
钟小舒心里酸的冒泡,仿佛置身于柠檬树下,又酸又涩。
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身侧环着几名女子地景象,钟小舒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冷哼一声,最后长叹,祸水啊祸水,早知如此,她就不大度的让这些个人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