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青衣男子气的还想再说,却被宇文逸轩打断,“顾墨不得无礼。”
“这位公子,刚刚你那番话若是让人细细品味,可是会让人产生遐想的……”宇文逸轩没再说下去,脸上的笑容坏坏的,但,却很是好看。
宁可馨还是第一次见到笑起来如此好看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怔了怔,却也很快反应过来,真是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那是你思想复杂,反正你就是不准看不起女子。”
宇文逸轩爽朗一笑,这个丫头果然有趣,“好。若要我改变想法,那就要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
他将脸凑到宁可馨的耳侧,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看你的打扮想必也是出自大户人家,若是想要证明你们女子不输男子,那就在明天的由当今皇上亲自考核的殿试上一展才智,若你能做到,我就收回我今天说的话,如何?”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自己的脖颈,隐约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宁可馨忽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她何时与男子如此亲密接触过,即便是自己的爹爹也不曾有过,急忙推开那人,恨恨道,“说到做到!”
宇文逸轩似是极是满意她的反应,挑了挑眉,豪爽接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可是怎么觉得总有哪里不太对,低头冥想,这才想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抬头怒吼,“什么叫你们女子,你¬——咦!?人呢!!!”转头看向身边的陌锦和澈雪,“那小白脸呢?”
陌锦道,“走啦。”说罢伸手指了指窗外。
宁可馨走向窗前,正瞧见宇文逸轩也看着自己,脸上仍是那坏坏的笑,一副讨打样,只听他道:“不用想我了,有缘自会相遇。”说完大笑两声,便转身离开。
“公子你何必如此,不过是个野小子罢了。”顾墨淡淡的说道,自家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奇怪,公子何时把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看在眼里过?
宇文逸轩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柄折扇,撑开随意摇了摇,看起来更是丰神俊朗。
他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讨厌刚刚那丫头,风流如他,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但是敢如此与他直视的,除了自己的母亲她还是第一个。
他笑道,“顾墨啊顾墨,亏你还是顾将军的儿子,怎么说也见过不少世面,刚刚那个哪里是小子,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
顾墨晃了晃神,怪不得总觉得那人说话怪怪的,原来竟是个女儿身,想到刚刚自己竟然和一个姑娘家吵,顿时觉得有些发窘。
而此时茗心楼里,宁可馨气的恨不得把这楼拆了才解气,看着陌锦和澈雪,咬牙切齿道,“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回相府,我要让那小子知道女子不是好欺负的,什么玩意儿啊,简直是可恶!”
话音刚落,手中的筷子也啪嗒一声被折断。
一边的澈雪吓的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这样的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小姐不是身子一向柔弱么,也正是因此才从小便被老爷和夫人安排到别院静养,可是,可是怎么……
看着桌上被折断的筷子澈雪不禁吞了口口水,这样的小姐太可怕了,有种说不出的气场。
与此同时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突然从脑中滋生:小姐一定不是个看上去普通柔弱的千金小姐,而自己,或许一直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小姐最真实的一面。
却不知,自己此时的反应早已被身旁的陌锦尽收眼底,陌锦浅笑摇头,跟在小姐身边,这些事迟早是要知道的,总是瞒着,小姐自己也不自在,如今她自己发现了倒也好,否则以她的胆量,以后知道了或许还真是有些勉强,不知如何接受。
宁可馨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了才踏出茗心楼,本来还想再在外面呆一晚再回去的,如今不急着回去都不行了,都怪那小白脸,真真是可恶,想到这心中的小火焰又“蹭”的燃烧了起来。
不过,那小白脸倒还挺有眼光的,看的出自己是出自大户之家。
不过要真是说出自己老爹是谁还不吓死他。不过也因为老头子的官职,明天想要混去皇宫也倒容易了不少,这还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老爹是那么的……那么的……高大!?
而对于明天殿试的事,她虽然不能说是全都知道,但也能说知道个大概。
明天的殿试是□□开国以来的惯例,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虽然说是殿试,但绝不是所谓的科举。
因为,能够参加明天殿试的人不是京中权贵就是有些身份的富家子弟,为了可以让国力更加充裕,每年的这一天都会由当今皇上亲自监考,从中选出几名得利人选,虽说这对于那些有意出朝为官的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但是每年真正去的却是没多少,毕竟与其冒着和自己命过不去的危险在皇帝老子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倒不如老老实实等那三年一次的科举,那可是容易的多了,贿赂贿赂考官,还怕考不上前三甲?
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殿试只有男子才能够参加。
也就是说,不论你家有几个儿子,只要成年,即可参加,名牌则是由户部在殿试的前三天开始统一发放,由户部亲自派人送到各个府中,至于去或是不去,则完全是看本人的意愿,没有一定的强制性。
而这也是宁可馨决定立马回家的原因,她只有拿到名牌才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宫,至于是拿谁的名牌,她心中恐怕是早已有了答案。
宁可馨在家中排行老七,上有三个哥哥和三个姐姐。
二哥宁遥作为长子,加上博览群书,早已随老头子在朝中为官,三哥宁枫生性不爱那些个朝堂的尔虞我诈,反而喜好经商,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游荡,别说有多惬意了,也就逢年过节回来下,而自己的最后一个哥哥宁少卿,则性格随和,不喜与人争执,自小便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在娘和众姨娘的提议外加老头子的帮助下,如今正在太医院学习。
也就是说,户部应该给宁府两个名牌,分别是三哥和五哥的,但如今三哥人还不知在哪里快活,五哥又沉迷于医学,所以,宁府的两个牌子都用不上,既然如此,那就由她宁可馨来用好了,那牌子如果能说话可真是要好好感谢她一番才是,多亏她,它们才没能出身未捷身先死啊。
边走边想,不觉中竟已到了宁府门前,澈雪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随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走了出来,面容亲和,他看了看同样正在看着他的宁可馨,心中奇怪,这公子怎么看着有些像面熟。
宁可馨站那儿撇撇嘴,戏谑道,“德叔啊,你不会还没认出来我是谁吧?”
李德愣了愣神,忽然笑道,“老奴老眼昏花了,竟然连七小姐都没认出来,七小姐快进来吧。”随后侧头吩咐身后的一个小厮,“快去通知老爷和夫人,说七小姐回来了。”
那小厮答应着便转身向内阁跑去。
宁可馨对着这位府中老管家莞尔一笑,“德叔啊,你也真是的,我每次回来都是这幅装扮,可你竟然没一次是认得出,真是伤我的心啊。”嘟了嘟嘴,“再说了,就算不认识我,也认识澈雪吧,虽然我一年也不回来几次,可您这样,真真是令我伤心啊。”说罢,还作势用袖子拭了拭眼角。
“这,这都是老奴的错,七小姐莫伤心。”李德看着宁可馨用袖子擦拭眼角,信以为真,心里那个急啊,“老奴给七小姐保证,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宁可馨心中窃笑,不过面上却仍是一副伤心样,“这可是您说的啊。”看着老管家都快给自己弄哭的样子,刹时哭脸变笑脸,“得,您先去爹爹那儿吧,我带着澈雪和陌锦回房换身衣服就过去看他们二老去。”
李德点着头答应,轻轻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这七小姐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这将来要是谁娶了,还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换回女儿装的宁可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甚是满意,虽然没有倾城的容颜,不过怎么说单凭这张脸,在这整个□□或是江湖中也能排个第二吧!
之所以说是第二,不是因为她谦虚,而是她觉得能排第一的只有她的那个好姐们儿,想想,那可真是个能配的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的主儿啊。
换好衣服后,她便带着澈雪和陌锦向厅堂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虽然说什么不知道,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老头子心情不错,真是天助我也。
“爹爹,娘亲,二姨娘,三姨娘,二哥,二嫂,四姐,五哥,六姐。”宁可馨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眉眼低垂,看上去十分乖巧,娇娇柔柔的声音甜到了人的心坎儿里去。
宁相爷赶忙从位子上站起,一身墨绿锦服,虽已四十多岁,却仍能看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子,扶起自己这个视若珍宝的女儿,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还知道回来,为父的派人送多少封信给你了,真是伤为父的心。”
宁可馨抽了抽嘴角,难道这就是刚刚自己耍德叔的报应么……
不过她向来性格乐观,很快恢复过来,心道:这老头子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年轻人撒娇,既然如此,那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谁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她故作悲伤状,“馨儿也想爹爹啊,只是馨儿身子一直不太好,所以没回来看爹爹,咳咳,爹爹不要怪馨儿才好,咳咳咳……”说完,一行清泪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