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初九心情不大好,大概就是因为心情不大好,连吃饭都是恹恹的,连顾老爹都看了出来。放下筷子:“珠珠,你有心事?”
花初九摇摇头:“没有啊,爹,怎么了?”
“爹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是不是在家憋闷了?”顾书自然知道女儿的性子,在家里是待不住的,如今却为了他,甘愿留在家中,他已经满足了。他是想让花初九的头发再长一些,然后再出去见人,但要她这样闷闷不乐,他还真舍不得。
“不憋闷啊,我觉得在家陪爹很好啊,爹,你也多吃一些。身体才能好得更快,我想跟爹爹一起出去。”花初九嘴甜地说,给顾书夹菜,顾书心情自然不错:“知女莫若父,你那点小心思,爹还不知道?如今你能在家里呆上这么多天,我已经满足了。姑娘跟姑娘在一起才有很多话说,你总是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干什么,一会儿去找你大姐、二姐聊聊天吧。”
我跟她们才更没好聊的,女红、茶艺、管家、算账……这些她都一窍不通,难道让她跟着她们一起去刺绣?那不如自断双掌啊。
“爹可是玉树临风,天下少有的美男,我陪着爹,就很高兴了。”花初九笑着道。哄得顾书心情更好:“爹真是玉树临风?”
“那是,谁敢说不,女儿第一个他们理论去。”
花初九隐下凄凄凉凉的心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见云陌溪了,自从上次一别后,她接连几天都是噩梦,都是云陌溪和她被凤羽杀了的情景。
不行,她不能一味地躲,她要想想对策,一定要想想对策来对付凤羽。
“你哥明日会再请一个大夫过府,听说那人医术极为高明,就是王孙贵胄也很难请到,你哥托了人说了许久,那位大夫才答应前来……”顾书说道,却瞧见花初九却似未听见一般。直让顾书心里往下沉,女儿真要关傻了……
夫人啊,你快下来看看我们的女儿啊……
等顾川回来,顾书一说花初九的状况,顾川就明白了。
没见过猪跑,也听说过猪啊,相思病吧?他妹妹肯定害了相思病了!
一想起云陌溪曾经说过,有个女人为他上吊自杀了,顾川心里就一咯噔,他是想阻止妹妹继续“深陷泥潭”,可若这般逼得妹妹为情上吊。他老爹也会把他砍死的。
顾川去找花初九时,她正在拿着一把锋利的剑,手指摩挲着剑身:“要怎么才能一剑就死呢?我得首先找个更锋利的剑,最好是吹发即断,再涂上毒药,一击致命,不,我要一百把,每把都要涂上让人死得透透地涂药,然后一起扎进去……”
顾川一脚踹开门,就看到花初九神色迷茫地拿着一把锋利的剑,他顿时劈手抢过,咣的一声丢在地上,大声道:“你干什么!”
“哥,你怎么来了?”花初九被一吼回了神,顾川捏着她的肩膀,异常愤怒道:“我在问你干吗!”
花初九脸色一白,她刚才是在想怎么对付凤羽,难不成都被顾川听到了?
“哥,你都听到了?”花初九沉下脸来,顾川脸上风雨欲来:“对,我全都听见到了。”
花初九艰难地低下头,还在垂死挣扎,要不要和盘托出,全都告诉顾川,就算她想搪塞,三言两语也是糊弄不了顾川的吧。
也许,顾川能帮她呢。
花初九抬头露出严肃之色,谁知顾川却愤怒地问道:“你为了一个男人竟想自杀,你怎么能这么轻贱自己,我和爹在你心里还不如云陌溪重要吗?”
花初九听懵了,再三确定:“……哥,你说什么呢?谁要自杀?”
“我说什么,你不是想给云陌溪那小子自杀吗?”顾川想去灭了云陌溪了,若是把他妹妹迷得连性命都不要了,他不如直接一刀结果了那小子!(大哥,恭喜你猜对了!)
花初九心中一松:“哥,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点儿了吧?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为云陌溪去自杀了?”
“那我怎么听你一直提到杀、死的!”顾川一看她此时想笑的神情,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花初九忍住笑说道:“我是在想怎么一招制敌,哥,你想哪里去了。”
见顾川脸色又不好,花初九双手合十说道:“啊啊啊,哥,我错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不该笑的。”
顾川脸色微好,捡起地上的剑,这才问道:“什么一招制敌?你跟谁结了怨?还想用毒,你就不怕先毒死自己。”
花初九被打击到了,但她也知自己现在武功平平,若是不想些阴招,决计不是凤羽的对手。
花初九背着手道:“我就是想想啊,哥,你要是面对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他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但你又打不过他,你会怎么办?”
“超过他。”顾川说了三个字。
“一时半儿超不过呢?”
“那就是你笨了。”
“给我,出去!”花初九抢过剑往外推顾川,顾川转身大手扣上她的脑袋,眼中充满“慈爱”:“说你笨你还真笨,你打不过还有你哥在,你真当哥哥是个摆设?”
花初九心头暖暖的,还是拍开顾川的手:“我要睡觉了,哥,你快出去。”
“你真没与人没结仇?”
“没有,没有……”花初九将顾川推了出去。
顾川看向妹妹的屋子,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妹妹对云陌溪的那份心思却是掩不住的。
花初九靠着门,叹了一口气,望着跳跃的烛火,不知道云陌溪有木有生气,她那日匆匆离开,有没有又让他多想。
“啊啊啊”,花初九郁闷地喊了几声,喊完后更加郁闷了,随后蹲在地上画圈圈,不知画到第几个圈圈的时候,她忽然停下,双目一睁——
她在干吗?本来日子就“所剩无多”了,能活一天都是赚的,她却还在这里浪费日子,真是可耻,可耻至极啊,她因为害怕凤羽就不去见云陌溪了吗?那她为何跋山涉水地也要来长陵?
脑子进水了吧?竟然把最初的简单的心愿忘记了!不行,不行,她现在就要见云陌溪,跟他道歉,和他好好相处,不管剩下多少日子,都要快乐地度过!
花初九刚要开门,又想起刚刚见过顾川,他回来就是代表他在沐休了,花初九一头撞在门扉上,又捂着额头哼哼唧唧起来。
花初九因为在跟凤羽学武的时候,已经养成了定点起定点睡的时间,而且她现在练武的时间一点也不比从前少,因为有一双魔爪正在背后盯着她,所以她更不敢懈怠,每日除了陪顾书说话外,就是练功,所以她是真不觉得无聊,除了不能见到云陌溪让她堵心之外。
早晨修完心法,她会在院子里练上一会儿剑法,顾川在家时,还会与她过上两招,顺便指点指点她。如今,她所用的武功路数与天道派完全不同,顾川也曾诧异,花初九自然又拿失忆当借口,说是自己的招数都是看到什么学什么,还曾看到一本不知名的剑谱,自己就胡乱琢磨。
她使用的剑法确实很杂,既有曾经跟红琪、冷元堂所偷学,也有跟贺兰无忧所学,再加上后来凤羽的指导,一开始还是按部就班,但后来无聊,就琢磨着把这些剑法都融会贯通,如今虽是仍无法使之融合,但时不时地出剑就夹杂着别人的招数,让顾川也看不清她现在的招数到底是哪家的了。
早晨,两人又对过招后,顾川看她竟把自己的剑法用得有模有样,拿着剑笑道:“光有形而无质,有什么用!”
“你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我会打败你!来!”
咣咣咣,两人又是刀光剑影,招招没留余手,看得彩屏心惊肉跳,顾书看得有些惆怅,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整天舞刀弄棒,没个女孩子的样子,但为了让女儿跨过“死劫”,只能忍痛将她送到天道派,可谁想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都是如何地意想不到。
当儿子告诉自己,他又去找那个老太医询问时,得知了一件事情,原来女儿的“身体大损”,并不仅仅身体受过伤,而是元气大耗,原来的一身内力不知为何全部散尽,但这也是好事,若是那些内力不散尽,女儿也有性命之忧,这样说来又是祸中得福。
顾川自是知道自家妹妹内力深厚,所以初见她时就被自己擒住也惊奇不已,再折她手臂时不着痕迹探她脉搏,却发现内力连原来的一成都没有,让他无比惊讶。这才三天两头带着她去看大夫,一是为了恢复她的记忆,二来也想知道她一身修为都哪里去了。
虽然不知道妹妹为何坠崖,如今又记忆全无,连武功招数都不记得,原有的内力更是散得一干二净,但看她现在好好活着,那便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内力,没有了可以再修,而且女孩子家也不必拥有那么高深的内力,有个武功高强的哥哥不就好了吗?但……若她相公连武功都不会,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两人比试完毕,彩屏拿来毛巾,虽是寒冬腊月,两人也是满头大汗。
“一会儿会有一个大夫来府里给你和爹爹诊治,你有哪些不适的地方都要和他说清楚。”顾川擦了擦脸和手说道。
“哥,你不会又请来一个庸医吧?”花初九笑着说,她也想让大夫帮忙瞧瞧,也许能碰个正着,被哪个大夫看出她所中的毒。
“胡说什么,人家可是神医,就是再有钱也请不到,我这次可是欠下好大的人情,人家才愿意来府中。”顾川说道。
花初九摇摇头:“哪个大夫不说自己是神医,这样才能赚银子,哥,你别被他骗了。”
“你哥就那么傻吗?”
“那昨晚是谁……”认为她竟然要殉情?想想她都要笑抽了。
顾川一手抓过来时,花初九已经移动身形跑了,惊得彩屏活像见鬼一般,她家小姐就是鬼附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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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在门外亲自迎接花初九口中的“庸医”。
一匹马车停在了侯府外,帘子掀开,露出一角灰色的衣衫,而后一名身材瘦高的男子下了马车,只见他半边脸戴着银质面具,阳光落在他脸上,折射出慑人地光彩,后面跟着一个女子,却是武者打扮。
“苍神医,久仰大名!顾川已在此恭候多时,请。”顾川以尊敬的语气说道。
苍舒便跟着顾川走进了侯府。
“在下久闻苍神医那妙手回春的医术,在下的妹妹与爹爹都久病已久,实在无法,才冒昧去平国公府打扰,请您来为我父亲与妹妹看病。”顾川无奈地说道。
苍舒边走边问:“勇安侯府与平国公乃是姻亲,苍某又曾受过平国公之恩,平国公吩咐,苍某不敢不从,但不知令尊和令妹都是些什么症状,劳烦顾公子与我先说个一二。”
顾川道:“实不相瞒,舍妹前不久曾经失踪,父亲大人因为担心舍妹便一直卧床不起,如今舍妹虽然平安归来,他的身子却还不见好,让我与妹妹甚是担忧。而舍妹……”顾川叹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头部受了重创,竟然对前事一无所知,我曾请来不少大夫都束手无策,想请苍先生给舍妹看一看,是否能让舍妹寻回从前的记忆。”
苍舒步子忽然一顿,顾川疑问道:“苍神医,怎么了?”
“无碍,请公子继续带路。”
苍舒忍住内心忽然而起的裂痛,忍住要破喉而出的咳嗽,只因当听到顾川说“前事一无所知”,他便想起了花初九,她也是失了记忆,却连自己是谁都还不知道时,便死在了他的手上。
而他,竟无从查起她的身份,她就像无根的浮萍,更像是决绝不再与他有什么关系,所以,让他连她的家人都查不到,想要赎罪都无从赎起。
苍舒先给顾书看诊,只道他是郁积于心,需要安心静养,开了一些安神静心的药,但当顾川让彩屏去请花初九时,彩屏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小姐呢?”顾川皱眉问道,彩屏收了收慌张神色,却还是急慌慌地说:“二公子,是,是奴婢没看住小姐,小姐在房里不见了!”
听得在场人皆是一愣,顾川不禁心中怒气陡升,他三请四请才请来的神医,她竟然敢给他放鸽子!
顾书也急了:“川儿,快去找找你妹妹。”
“是。”顾川勉强着神色,“还请苍神医等待片刻,让我把舍妹找回来。”
顾川便抬脚匆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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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初九感觉身后有猛犬追赶,一路狂奔,直奔到连她都不知道的地方才停下。
该死,怎么会是他!
要不是她好奇顾川请来的“神医”是什么样子,隔着门缝偷偷看了一眼,她现在就要和苍舒面对面了。
她就算再死一次,也不想再看见苍舒了!
可顾川发现她跑了也一定震怒至极,现在肯定四处在找她,她要去哪里躲呢?
她不如去找云陌溪吧,带着他去私奔吧!
花初九此时在树林间,扶着一棵树正喘着气,忽然就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小哥,你别跑啊,快过来,让姐姐好好疼疼你,姐姐可是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哥啊,姐姐保证小哥醉生梦死,永不忘姐姐……”远处传来女人的声音,让花初九听得有些耳熟。
“你别过来!”是男子的怒吼声,那声音让花初九一惊。
云陌溪!
花初九想也不想,身形就移了过去,便看见不远处的雪地上站着两人,云陌溪一身红衣煞是扎眼,他脚步不稳,一步跌在雪地上,甚是狼狈。
女子迫近:“小哥迫不及待了呢,小哥,别怕,过来姐姐这里!”
忽然,一道银针从云陌溪的手腕射了出去,女子一躲,眼看云陌溪爬起来就跑,女子忽然甩出白绫拴住了云陌溪的身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姐姐可比那些人对你好了,你竟然不知好歹!”
白绫一甩,云陌溪便摔倒在地,白绫一收,云陌溪便被从地上扯过来。
“妖女,你放了他!”凌空一声暴呵,花初九从空中跃来,一脚揣向女子,女子闪身一躲,白绫收回,云陌溪落在了地上。
女子后退两步,花初九也落在地上,与那女子愤恨相视,心中怒火中烧。
“陌溪!”花初九奔到云陌溪身边,云陌溪双掌已经磨出了血,他一看是花初九,却一把推开她:“阿九,你快走!”
“你让我丢下你不管!”花初九拽起他,搂在怀中,却发现他脸上都是泥污,云陌溪却顾不得这些,又奋力去推她:“阿九,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花初九握紧他的手,云陌溪眼中一颤:“阿九……”
“是你……”女子一眯眼,指着她道。
花初九扶起云陌溪,只握紧他的手,看向那女子:“春娘,我还以为你已经被贺兰山庄弄死了呢?诶?你那个相好呢?越浪呢?莫不是他移情别恋,你才来这里老牛吃嫩草?你还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了,黄脸婆一个,竟然还逼迫人家正值青春年少的翩翩公子,换做是我,也要跑啊!”
一席话说得春娘银牙紧咬,白绫随后而至:“小畜生,我今天先杀了你,再强占他!”
花初九一把甩开云陌溪,移动轻功,白绫扑了个空,春娘又甩了几次,花初九就像影子一般迅速,半空中又夹杂着她的笑声:“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黄脸婆,难怪越浪会甩了你,没身材不说,还没品德,没品德也好吧,当个绿茶婊也行,可你连个婊子都不如啊!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
春娘被刺激得心神大怒,白绫就像忽然长出七八只手一样散开,花初九心道一声不好,却已经被白绫裹住,只恨她此时没有利刃在手,春娘双目嗜血:“小畜生,我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段!”
春娘的白布越裹越紧,似要将她的身子撕裂,花初九想用内力震开,却才想起自己内力已经远远不如从前。
“阿九!”只听云陌溪大喝一声,已经朝着春娘扑了过去!
花初九顿时龇目欲裂:“云陌溪!”
春娘一手紧紧拽着白绫,一手就击向云陌溪:“自不量力!”
她一掌打在云陌溪的身上:“你想死,我也送你一程!”
就在这时,云陌溪伸出手,两个暗器起发,春娘再想躲如何躲不了,两枚暗器悉数打入她的身体中,云陌溪也被击了出去,口吐鲜血,还努力站起:“阿九……”
“陌溪!”花初九心中大动,“啊”地一声大喊,就将全身白布挣断,她朝云陌溪跑去:“陌溪!”
“陌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花初九扶起他,手掌上都是血,云陌溪咳嗽两声:“阿九,你没事,就好。”
“你在吐血!陌溪,陌溪……”花初九完全慌乱了,云陌溪缓缓摇摇头:“阿九,我没事,真的没事……她有事……你快看……”
花初九看向春娘,就见春娘此时竟像个面条一样浑身打颤,她伸手点了自己的穴道,却仍止不住上下哆嗦,嘴角溢出黑血,指着他们:“你……你给我射了什么暗器,你快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
花初九护在云陌溪身边,看春娘三步两颠,而云陌溪伸出手,冷冷地看着春娘,打算再给她致命一击。
“小畜生,快给我解药,不然,我把你们……都杀了!”春娘手中又冒出白绫,朝着花初九与云陌溪而来,花初九立刻搂着云陌溪躲了躲。
同时听到裂帛的声音,她便看到一人持剑径直将白绫盯死在地上。
花初九大喜:“哥!”巨以名划。
顾川看了花初九和被打得出血的云陌溪一眼,一手擒住春娘“抖”来的白绫,伸手一攥,面色异常冷峻,然后将长剑直接送了出去,长剑顷刻刺入春娘的身体。春娘双目登时放大,不多时,便倒在地上死了。
“珠珠!”顾川一见春娘死了,立刻转身来到花初九面前,花初九搂着云陌溪,带着哭腔:“哥,你就救救陌溪,你救救他!”
顾川一摸云陌溪的脉搏,立刻封了他的穴道:“他受了内伤,需要治疗!”
顾川让花初九扶好云陌溪,在他背上行走了几掌,灌入内力,顷刻云陌溪吐出一口淤血,晕倒在花初九的怀中。
“陌溪!哥!”花初九拍着他的脸,急切地唤道,顾川抱起他:“去找大夫,你把我的剑带上!”
花初九立刻从春娘身上抽出那把剑,也没补上几刀,就跟着顾川走了,自然也没发现春娘的手指动了动。
顾川抱着云陌溪去了那xx退休老太医那里,老太医给云陌溪诊治了一番,说他经脉受损,却并未危及性命,花初九才放下心来。她握着云陌溪的手,不禁落下泪来:“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笨,不会武功还要去往上扑什么!你是不是真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死啊?”
“珠珠,华大夫说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要哭了。”顾川拍拍她的肩膀。
“哥,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在黑风寨也是这样,他也是因为救我受伤。每次他跟我在一起,总是这么倒霉,我是不是个煞星啊?”花初九泪珠又在滚动,顾川一下就绷住了脸:“什么煞星,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不过是碰巧!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袭击你们?”
“她叫春娘,是碧水宫的人,我在江湖流浪的时候,曾与她结过怨,她三番两次欲害我性命,但都没得手。我方才误闯进树林,就见她在逼迫陌溪,我们就和她打了起来,陌溪为救我挨了春娘一掌,春娘则中了陌溪的暗器。”花初九哽咽着说完。
“碧水宫。”顾川眉头忽然皱得很紧,他看到云陌溪手上的暗器,拿过他的手看了看,好精致的暗器,一看就是非普通机巧工匠制造,而且含有剧毒,他赶到时,那春娘已经中了毒,所以,他才那么轻松地将春娘一击毙命。
“她逼迫云陌溪,逼迫他什么?”
花初九握紧拳头,愤恨尽显,顿时顾川也明白了,恨恨骂了声:“妖女!”
顾川把云陌溪送回了鬼麟王府,花初九也想去,顾川却不让她跟着,出来的时候,看她一脸焦急,见到他就跑了过来:“哥,陌溪怎么样了,你送他回去时,他醒了吗?”
顾川揉揉她的头发:“他没有练过武,体质不如我们,哪就这么容易醒?我已经让华大夫每日都去王府给他请脉,医药费也由我们来付。”
“可是,哥……”
“你是女儿家,不方便去看他,听哥的话。”顾川道,花初九垂下脑袋。
“放心,云陌溪不会有事,哥向你保证。”
花初九点点头。
随后,顾川又带着花初九来到春娘毙命的地方,却发现春娘的尸首没了,雪地上只剩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哥,她的尸体呢?”花初九左右都找过了,“莫不是被人发现抬走了?”
“她没死。”顾川握紧剑,咬牙道,“该死,竟然让她逃了!这下,恐怕麻烦了。”
花初九一听顾川这么说,心都提了起来:“哥,怎么了?”
“你没听过碧水宫的名头?”
花初九摇摇头,当初春娘他们来夺冰花,就是打着碧水宫的名头,但红琪说,碧水宫被贺兰山庄的人打败了,她就以为碧水宫不过是个江湖小邪派,不足以让贺兰山庄放在眼中。
如今,听顾川的意思,这碧水宫来头不小。
“哥,你快说啊。”
顾川想了想,还是如实告诉了她:“碧水宫是江湖第一邪派,名头不逊贺兰山庄。但碧水宫极为神秘,在江湖上从不轻易露面,一旦露面就会掀起血雨腥风。碧水宫现任宫主龙灭天男女莫辩,就连其面貌、岁数,江湖上都无人得知,龙灭天身边有四大护法,分别为朱雀、玄武、青龙、白虎,这四大护法传闻武功高深莫测,江湖无人能敌,而龙灭天的武功也就更是让人无法揣测。聚集在碧水宫的人都是江湖心术不正的歪门邪道,他们杀人如麻,谁若招惹他们就是自找死路。前不久,仅朱雀、玄武二人,便将贺兰山庄灭了门,除了贺兰寻、贺兰无忧竟无一活口,此事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贺兰寻振臂高呼,如今江湖那些正派组成联盟,势要剿灭碧水宫。”
贺兰山庄被碧水宫灭门,只剩下贺兰寻、贺兰无忧?
花初九被这个消息震得如被雷劈,她不禁攥住了顾川的袖子:“哥,你说贺兰山庄被灭了门?”
“珠珠,你怎么了?”顾川扶住她道,见她脸色有些苍白。
花初九抬头道:“贺兰山庄有我认识的朋友,我竟不知道贺兰山庄被灭门了……”
那俺红、马总管、古风,他们都死了?
可是她却看到苍舒和红琪了!
“你认识贺兰山庄的人?”顾川皱眉,花初九缓了缓脸色,低声道:“是一个叫阿红的姑娘,她曾经给过我照顾……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死了……”
顾川拍拍她的肩膀:“恐怕,她已不在世了。”
花初九闭上眼,当听到凤羽说,贺兰无忧娶妻,她还为他高兴,如今才知贺兰山庄竟被灭门,那么贺兰无忧娶苍山派的女儿,又是否出自真心?他经历灭门,不知如今又如何了?
她看过太多书和电视剧,仇恨能把一个人彻底的改变,变得面目全非,她只希望贺兰无忧不要变得像书中所写的那么可怕、失去自我。
“哥,你是怕碧水宫来找我们的麻烦?”花初九抬头问。
虽然贺兰山庄的事情让她震惊痛心,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是一个“已死”人,莫说她现在根本不想再出现再苍舒与贺兰无忧面前,就是她出现了,又能帮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