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猛的出掌,于那黑影对上,砰的一声,黑影凝住,正是老太监德全:“老贼秃,你害我非浅,今日定要一决高下的……”
“老施主且住,那日诓施主于黄河孤舟之中施主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老衲另有要事在身,今日是不得和施主比试武艺的。来日……”
“你这老贼秃,咱家敬你是一代宗师的身份,你竟然使诈,真真的气煞我也,定要报那受诓之辱。”也不见德全如何动作,就见一道黑影在灰蒙蒙的暮色之中鬼魅一般的欺近老和尚。
电光火石之间,德全如迅雷闪电一般的出手,一道寒芒没有任何变化的直指佛普眉心。
以德全的出手速度,根本就不必任何的花哨虚招,重的便是那“唯快不破”的诀窍。
佛普依旧是挺身而立不做任何的闪避,亦没有要出手相抗的架势,老德全手上的绣花针堪堪在佛普眉心一寸之处停顿:“贼秃,为何不出手?”
以老和尚的修为便是和德全旗鼓相当的,德全自然不可能轻易得手。
佛普大师面对眉前的绣花针,单手合什诵一声佛号:“老衲以言语诓骗施主,犯下妄语的罪孽,便是受施主一刺亦是应当。”
德全嘿嘿冷笑:“便不惧咱家一针刺死你的么?”
“施主不会下杀手的,老衲明白。”
德全惊奇的问道:“你怎知我不会下杀手?”
“哈哈,若是我死,世间还有谁个与施主比试?施主纵是天下无敌亦是落寂的很,岂不无趣?”
德全听罢哈哈大笑,收针拍着老和尚的肩膀笑道:“真是好贼秃,竟然明白咱家的心思,哈哈。你那般若龙象功果然不错。我一阅之下解开心中不少的谜团,如此两抵了吧,咱家也不算是白受你的恩惠。”
真正地高手并不怕落败,怕的是世间再无敌手,那才是最最悲哀之事。
高手最怕的是寂寞!老和尚佛学精湛,早就没有了那争强好胜的心思,面色平和的说道:“老衲还有事在身。是要回北地的,至快也要月余方可回到中原。这段时日施主若的好生研习那般若龙象功,可化解身上戾气,消除施主那鬼魅之形。到时候施主更上层楼,老衲亦不是施主地敌手。”
李二笑道:“大师的功夫也在着实的不错。便当不得天下第一也的相差不多。”
“武术一道不过是为佛护法的旁支末节,终究入不得大道。佛法精妙才是根本,纵上武艺通天不过是个金刚不坏地境界,于修成正果相比差的太多,非老衲之本意。”
老太监德全嘿嘿笑道:“胜了老贼秃你也是不易。不过老贼秃肯把那般若龙象功借我一阅,这份胸襟气度便胜咱家一筹。咱家也不求修成佛身正果,好生研习武道便是心满意足。老贼秃你走了。还有驸马爷爷在的哩。驸马爷爷虽不会武,却和那黄裳黄校阅一般是个谈论武理的宗师人物,咱家也不会寂寞的,哈哈。”
巷尾传来一声哈哈狂笑:“好个宗师人物,这中原人旁地本事也不曾见到,吹牛皮的却见了不少,怎就如此众多的宗师恁?哈哈,真真是笑死个人地。”
但见巷子劲头闪出七八个人。昏沉的暮色之中看不清楚衣冠样貌,身形却是极其的魁梧,嗓门亦是大的惊人。
老和尚自然不会争辩什么宗师不宗师的问题,也不大答话的飘然而去。
老太监德全对于武学有一种莫名的狂热,见到高手便想讨教一二。听那人取笑也不恼怒,尖了嗓子说道:“何方高人。肯于咱家比试三五回合的么?”
“好,你小心了。”
李二听那为首地汉子一声大吼,顿时苦笑:“怎么这么多的好武之人,动不动的就要比武……”
还不等李二说话便听得一声尖锐的竹哨,破空之声顿来,老太监德全垫步移开,如幽灵一般的出手,好似凭空取物一般地将一只箭矢捏住,赞道:“好快的身手,好猛地力道,不错不错。”
对于老太监能够在一瞬间抓住对方射来的箭矢,李二好不惊奇,毕竟老太监练习的是传说中的葵花宝典,无论如何的变态都不过份。李二诧异的是对方射箭的速度,在这亦瞬间竟然能够弯弓搭箭,如此迅速的射术还真是见所未见。
老太监是何等样人,从这一箭当中便看出对手的深浅,看那箭矢已经去掉了箭镞,呵呵笑道:“你这汉子身手还不算慢,却不是我的对手,这样的箭矢去不去箭镞对我是一般的无用。”
对方也不曾想老太监竟然有如此的身手,竟然能够空手接住那箭矢,惊呼一声急急的奔了过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穿缝制粗糙的兽皮衣物,头戴灰黄的外翻毛的皮帽,帽子上坠是一条黑不黑黄不黄的布带,也不束发,一条蓬松的大辫子耷拉在肩头。一看就知是外来的番族,大宋时候南来北往的番族极多,如他们这般打扮的却不多见。为首的是个少年人,和李二差不多的年纪,黝黑的脸庞二目有神,唇上已经有了一撮绒毛,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三十几岁的年纪,仔细一瞅不难在其眉宇间发现少年人的青涩神色。
那少年人手上持了一张短弓,面上满是惊奇之色:“你……你这老头如何接住我的箭的?是障眼法的么?”
旁有一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想来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看出老太监身手极高,急忙学了中原人的模样抱拳实例:“老……老大人,俺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不要怪……勿怪……”
那少年人还是不敢相信老太监能够空手接住自己的箭矢:“你便是真的接了我的箭?我便是不能相信,你是中原的第一高手么?”
李二笑道:“我中原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能接住你的箭也算不得甚么?”
“这怎么可能,我可是部落里第一射手,便是天上的飞鸟也是一箭便中,定然是障眼法的,我不相信世上有接我箭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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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大声喝道:“儿,我早说过中原人物不可小视的,中原的高人比白头山上的松树还要多……”
老太监看这少年憨厚淳朴,笑道:“这不过是中原武术罢了,可不是甚么障眼法?”
那少年看看德全再看看李二,终于迟疑的说道:“你这老……老人用的便是中原武术的么?”
“正是!”
那叫做儿的少年人还是不肯死心:“这短弓不趁手罢了,若是用我那硬弓你还能接的住么?”
德全微微撇嘴,这样的幼稚问题她根本就不屑回答。
李二笑道:“莫说是硬弓,便是强弩攒射亦是伤不得他分毫。”
在儿的眼中,天底下最犀利的攻击便是那强弓齐射,他也是最为热衷那射术,总是不肯承认李二的说法:“我那硬弓不曾带在身边,也是不能比试的。”
老太监道:“你还有甚么本事?一并的使将出来,终究是要你知道中原武术的厉害。”
“中原武术我是听过的,老……老头子你能不能和我比试?”
李二暗笑,那老太监德全最喜好的便是和人比武,如何肯不答应。
果不其然,老太监呵呵笑道:“比便比,叫你这番子也知道知道中原的武术是个甚么模样。”
那叫儿的少年人霍的抽出腰刀,呼呼虚劈几下:“你用甚的兵器?”
老太监哈哈大笑,尖利的声调犹如夜枭一般:“和你这番子比武也需兵器的么?你有甚么手段尽管使来便是。”
不想那叫儿的外族少年却是个认死理的人物:“我可不会和手无寸铁之人比武的,纵是胜了也没有脸面,快亮你的兵刃吧。”
德全嘿嘿一笑,纳出那绣花针说道:“也罢,就用这针与你比试。”
“你……用这个?”那少年人好似收到莫大侮辱一般:“老头子,莫说我欺你哩……”
那中年汉子知道老德全厉害,但也想象不到竟然用一枚长不盈寸的绣花针来做兵刃,大声提醒:“儿乃是我部第一猛士,老头你要小心了,儿点到即止不可伤人。”
“哈哈,伤我?怕也不易,来吧。”
那少年的腰刀有四尺六七的模样,阔一掌有余,相当沉重,比大宋的腰刀要巨大沉重的多。然李二最是清楚二人的差距,那枚绣花针虽不起眼,在老德全的手里绝对是这世间的利器,丝毫不比那些长枪宝剑逊色。
那少年低低的咆哮一声,大叫“来”揉身而上,长刀搂头就剁,貌似中原的力劈华山,却没有力劈华山的垫步动作,攻击更加的直接更加纯粹。
老太监毫不避让,两指捏了针鼻迎上,“叮”的一声微响,长刀剁在针上。德全呵呵一笑:“你这番子,蛮力也有几分,奈何速度太慢,砍牛勉强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