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回过头,就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劲装打扮,身上也背了弓箭,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丫头站在那儿,身边跟着一只虎视眈眈的猎狗,正看着自己。
那少女对着李花儿笑笑,又对身边的猎狗道:“去。”
猎狗立刻自地上弹起来,冲向了李花儿猎下的那只山鸡。
少女又对李花儿道:“你的射术同谁学的?”
李花儿也没想到竟然还能看见人,又见少女没有恶意,就笑道:“不过是运气罢了。”
如此的答非所问显然不能让少女满意,而此时那猎狗已经叼了山鸡回来,放在了李花儿脚边,自己则回到了少女脚边,趴在了少女的身边。
李花儿一笑,对着猎狗道了一声:“多谢。”
少女则拍了拍猎狗的头,本来还笑着,突然又惊呼了一句:“哎呀,原来你这都是竹弓竹箭?还没有箭羽?”她看向李花儿的眼神里带了一层疑惑,“那都能射中?你好厉害的本事呀。”
问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道:“我叫岳芳,家住在峡村。”
峡村?
早在自己还不能动的时候,李花儿通过别人说话,大概也知道清水河沿岸的几个村子的名字,都和清水有些关系。
比如清河村、依水村、龙王乡等等,而这个峡村则是在清河村沿着清水往下走的一个村子,因着靠近清水河上的小曲峡而得名。
只是如今突然听见岳芳说起了这个峡村,李花儿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好熟悉呀,却想不起来和自己还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一恍惚,让李花儿没能及时回答岳芳的话,而岳芳却是个爱说笑的,就在这一恍惚期间,又说了很多话。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子的?只有你一个人上山吗?你胆子好大呀,怎个连猎狗也没有?今儿是我第一次独自上山打猎,以前都是爹爹和哥哥带着我的,山里有狼的,你也不怕?”
李花儿被她念得有些头疼,笑道:“我是清河村人,我叫……”
还没等李花儿说完,岳芳就皱眉反问:“清河村?你是郑大叔家的人?不过呀,郑大叔家的人我有见过的。”
郑家是清河村的猎户,李花儿见过他家最小的女儿,对其他人就不熟悉了。
李花儿笑道:“我叫李花儿,不是郑家的人。”
谁知道,李花儿话音刚落,那岳芳就惊讶地喊了出来:“呀,你就是张家那个傻了的外孙女?原来你真的好了?”
李花儿听见这话,顿时记起来了峡村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耳熟。
那是张氏娘家所在的村子!
李花儿微微一沉默,点点头:“是我,如今确实已经好了。”
峡村离清河村虽然远一些,但是这种关联自家村子某户人家的消息,通常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便能传得很远了。
岳芳上下打量了李花儿一番,喃喃道:“还真有傻子能好的事情……你还有见过你娘吗?”她直挺挺地问了一句,浑然不觉这话问得是否合适。
李花儿微微一顿,摇头道:“好久没见过了……”说罢,她又问岳芳,“岳妹妹在峡村,可有我娘的消息?”
岳芳摇摇头:“没有,婶子刚回家的那段日子,整天寻死觅活的,后来不知道被你外祖家藏在哪儿了。”说着,岳芳叹气道,“张婶子也是可怜……她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很高兴的。”
李花儿沉默了一下。
藏起来了?只怕是不知道卖给哪个了吧?
只可惜,现在她却没有办法去把张氏给带回来。
她心中难过了一阵子,口中却笑道:“嗯,多谢。”
岳芳看着李花儿眼中闪过的一阵失落,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捂住嘴,歉然道:“我是不是话多了?娘和哥哥总是说我话说,我却改不了。”
李花儿摇摇头,道:“没有的事情,岳姑娘性子活泼,也挺好的。”
岳芳嘻嘻一笑,见李花儿将那山鸡身上的箭收回,一手拎着山鸡,又低下头在找着东西,脚还时不时地四处踩踩,不由疑惑道:“你找什么呢?”
李花儿笑道:“想布个陷阱,不过这里不太合适。”
岳芳是猎户人家出身,每次一听见这些事情就觉得喜欢,忙问:“你还会布陷阱?我都不会呢,我哥哥会,不过哥哥今天没上山来,你要布陷阱抓什么?”
李花儿答道:“不拘什么抓些活物,也好去县里卖了。”
岳芳听说,立刻赞同地点点头:“是了,这样的天,死物放几天也就臭了,活物好,县里有些人家,还喜欢养呢。”
岳芳实在是一个话很多的人,不过李花儿倒不觉得她聒噪地惹人烦——大概还是因为她是峡村的人,方才又对张氏流露出的同情吧。
是以,李花儿笑道:“我们换个地方吧,你也可以看看我是怎么做陷阱的,或许还能指点我一二。”
岳芳连忙点头笑道:“我可指点不了你,我自己不会做的,只是见爹和哥哥做过。”
李花儿一笑:“那也比我强些。”
说罢,两个小女孩儿肩并肩,带着那只显得有些慵懒的猎狗,向着竹林的方向去。
李花儿认路的本事倒是好,所以不怕自己找不到,相反还在这一路之上,她还做了不少的暗记,将那一路之上见过的好木材、得用的草药所在之处,都标记了出来。
岳芳一见,又开始好奇了,李花儿少不得给她说了一些。
尤其是对一些治疗跌打损伤最好的草药,李花儿也不藏私,而是对岳芳说:“你常年在山中走动,这些草药可以记下来,若是受了伤,是可以救急的。”
岳芳话多,听得也认真,一路上叽叽咕咕地问了不少问题,不过依着李花儿看,她说得多、听得多、忘得也挺快的。
李花儿也并不很在意,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地到了竹林处。
到了地方后,李花儿重新将弓箭背好,取出了镰刀,又斩断了几节竹子,就地在那儿,做起了陷阱。
岳芳则歪着脖子,认真地站在那儿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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