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花儿就算再担心,这月事之中,她也轻易动弹不了。
好在清河村位置甚好,纵然是小村子,但县城州府的消息,传得也可快了。
万事都是那样的平静,从州府到县城,都没半点儿不好的事情发生。
倒是清河村里,最近大王氏很是傲然的。
齐小五终于上了兰船主的船,当了个小小的船工。
“听她说了两个时辰呢,听得我都烦了。”张玉儿抱了针线跑来绣自己的嫁衣。
孙小小也跑过来寻她们玩儿,二人和李果儿一处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李花儿给张玉儿画的花样子怎么好看。
李花儿靠在床上看书,听见她说,翻着书页笑道:“自家儿子有了出息,高兴也是应该的,况且到底算好事儿,比以前在村中闲逛强。”
张玉儿啐了一口道:“什么有出息呀,姐姐你都不知道,齐小五昨儿船上待了一天,回村之后我看见他了,那脸色都是白的,和见了鬼一样,就这样的还上船呢。”
孙小小听见,好奇问道:“是不是他晕船?我也晕船的,所以都不敢去船上玩儿。”
张玉儿鄙夷道:“什么晕船呀,那船压根儿没开,就在渡口靠着呢。”
孙小小和李果儿都笑成了一团。
反而是李花儿拿着书,有些出神。
如果她所料不差,还真能理解齐小五为什么白了脸色。
可不就是“见了鬼”吗?
现在此地这情况,也真是够乱了。
但愿这事情,早日了了,也让大家好生过个日子。
……
过了五天的功夫,李花儿才终于不那么恹恹的,胃口也好了一些。
尤其是这几天虽然忧心,但在家静养了些时日,脸色也比以前更好了。
这天一大早,李花儿起床收拾了干净,对张氏道:“好几日没去了,铺子里的事情只怕忙些,今夜怕就要住在铺子了。”
张氏帮她备了几件衣服,又单独拿了一个包袱给她,笑道:“今儿是锦儿的生日,我这几天给她做了身新衣裳,你拿去给她。”
李花儿收了包袱道:“我晓得的。”
张氏说完这个,又叮嘱李花儿:“自己也要当心些,身子刚好了,莫要累到,好生吃饭。”
李花儿点点头,便出门套车去了。
谁知,她刚出到院中,就见柴氏拐了篮子,美呵呵、摇摇摆摆地就来了。
刚好和李花儿打了个照面。
李花儿如今一见她,内心就很是烦恼。
尤其想起那之前说的莫名婚事,她更烦躁了。
偏柴氏先对她叫道:“花儿。”
这下,李花儿也不好无视她了,只得懒洋洋地说了声:“三婶娘,来得可真早呀,家里吃过饭了?”
“哟,哪儿有花儿你早,这是要往铺子里去?可得快着些,我看这天呀,怕是又要下雨了呢。”
柴氏关切道,像是没看见李花儿皱着的眉头,也没听出来她语气中淡淡的讥讽。
李花儿提着唇角一笑:“是,多谢惦记。”
“惦记”二字,她刻意加了重音。
这时候,张氏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见柴氏来了,眉间飘过一丝纠结,但还是笑道:“她三婶子怎么这时候来了?快往里进吧。”
柴氏笑道:“我今儿来,是要托花儿帮忙的。”
说着,她将拐着的那竹筐给了李花儿,笑道:“今儿是锦儿的生日,我们这样也不好上门,所以托花儿送两件衣服给她,也算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一点儿心意。”
李花儿的眉头,顿时就蹙了起来。
送东西?这都两年的光景了,也没有听本家给李锦儿送过什么东西,今儿是怎么了?
最近的事情,当真桩桩件件都是反常的。
张氏听见了,忙道:“花儿一并送去了吧。”
说着,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些先走。
李花儿也大致了解张氏的心思,便接过竹筐放在车后,不冷不热地道:“好吧,那三婶娘先坐着,我先走了。”
柴氏看了一眼李花儿那牛车,眼中闪过一丝愤意,口中却奉承道:“到底是咱们花儿有本事,每次看你这牛车,都觉得好生厉害。”
李花儿也懒怠笑,跳上牛车道:“三婶娘先坐吧,我先走了。”
说罢,刚要挥鞭子的时候,就听见李果儿在屋中道:“姐姐等下。”
话音未落,就见而李果儿睡眼惺忪地理着衣服,从屋里出来了。
看见柴氏的时候,李果儿停了脚步,半是茫然、半是不高兴地礼道:“三婶娘安。”
柴氏皮笑肉不笑地说:“哟,果儿才起呢。”
李果儿勉强一笑,不再理她,而是跑到李花儿身边,将一个荷包给了李花儿。
“给锦儿姐姐的,”她笑道,又问“姐姐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吗?”
李花儿握着鞭子道:“嗯,锦儿姐生日,要不你和我去县里逛一逛?”
李果儿摇头,眼睛使劲往后瞟:“不了,我在家陪娘亲和妹妹。”
李花儿笑道:“那好,你在家好生照顾娘,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去县里寻我。”
说着,也对着柴氏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李果儿心中明白,小声道:“姐姐你放心,有我在呢。”
李花儿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这才放心,驾牛车进城了。
……
且说李花儿在家歇着的五天功夫里,又下了两场雨。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但是雨量也不小。
而今天也是阴沉闷热,总感觉还要有一场雨要下。
待进了县城,显然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街上人流稀疏,连货郎都比往日少了些。
李花儿先去了铺子,问了齐伙计些事情,便将早就给李锦儿做的一样礼物寻出来,去了仁心医馆。
如今章太医他们还没从县里回来,医馆里依旧只有李锦儿和李冬生二人,并几个柜上的学徒在。
此刻李锦儿就在医馆门口,同人纷争呢,反而引了些闲汉、路人与左右邻居看着。
就见李锦儿指着眼前放着的口袋,对眼前的人气道:“你们也是大药商了,这乌头当附子卖,是个什么说法?”
而对面那药商脖子一扬,嚣张道:“这女大夫说话便是不讲理了,你若不会看便找会看的出来瞧吧。”
李花儿一看那药商,乐了。
还真巧,这不就是那詹家大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