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顿了顿说道:“你这狗仗人势的奴才,你家公子若是知道你做了什么,怕是会罚你吧!”
车夫冷哼一声:“我家公子自然不会罚我的。”
双喜听到了车夫的这话,心下已经了然了几分,这车夫八成就是受这马车里面的人的指示:“哦?原来不是你狗仗人势啊,是一窝子的狗啊!”
车夫遭了骂,上前一步,看样子是想对双喜动粗。
沈墨怎么会同意?正要上前,把这个不知好歹,敢伤他娘子的车夫给打走。
却见双喜动了:“你想怎么着?难不成还想当街打女人?”双喜说这话的时候,刻意扬大的声音。路上的行人可不少,这时候都纷纷的把目光往这里看来。
还有胆大不怕事的人,围了上来。
车夫见了这么多的人,心有点虚,要是没有这么人在场,说不准他真的会打这小娘子一顿,他可没有自家公子那怜香惜玉的本质。
可是这么多人,却是让他没办法下手了。
忽然间,围观的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啊,这不是张家老二么?不是说去了薛府当差,得了好前程么,没想到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竟然当街调戏起了民妇来……”
双喜听到了这不知道是谁说的话,差点没笑出来来,这位仁兄,也太有才了吧!本来普通的事情,现在竟然一下子被定性为当街调戏妇女!
这屎盆子可扣的不小啊。
张二往人群里看去,只见人群中有一个青年格外的扎眼。
原来啊。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和张二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打小两个人就不对付,比这个比那个。
后来张二来了薛府当差,得了赏识,本以为自己终于压了那狗子一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这狗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拜了染庄的老板做师父。
这还不算什么,那染庄的老板的女儿,竟然看上了他!这小子竟然一下子成了有钱人家的女婿。
若是别的人家还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染庄的这个小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泼出去的。
因为啊,她是家中的独女!于是这狗子就顺理成章的接人了自己丈人的染庄,摇身一变,成了大户人家的老爷,还是压了他一头。
要是平日里张二看到了狗子,两个人不免会掐一仗。可是今个……想到了车里的那一位,张二只好恨恨的瞪了狗子一眼。然后对着双喜恨声说道:“我说小娘子,你别这么不讲理好吧?明明是你把马鞭打到了我的马车上面!”
这张二显然是抓到了一点的理,就不想放过。
双喜经过刚刚那不知名的仁兄的提醒,脑子灵机一动!怒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坐在外面,你那一双贼眼就不停的乱瞄,嘴里还……还……”
说道了这。双喜恰到好处的顿了一顿,给围观群众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的空间。
然后恨恨的。仿若是吃了多大委屈似的说道:“我把鞭子抽到你的马上算好的了!我还想抽到你的身上!”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起来,原来啊,竟然是这小子觊觎人家的美貌,真是活该!这小娘子的那鞭子,真该打在他的身上!
别说,这小娘子长的还真的不丑,身上穿了一件绿色的衣衫,水嫩嫩的,仿若是能掐出水一般的。
狗子被众人的目光看的有些无地自容,这小娘子也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这让他没有一点招架之力啊。
他的嘴皮子不是很厉害,空有一身力气,可是却不能当着这么多的人打这小娘子!这让他一口气憋在了心口里,上不来下不去的!
马车的门帘,忽然动了一动,从中伸出了一只带着玉扳指的手,接着就是一个粉面油头的小生。
竟然是薛孝诚!
其实当双喜听见别人说这车夫是薛家的时候,就隐隐的想到了,这车里面的人,没准就是薛孝诚。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喜见了薛孝诚,那是新仇旧恨啊,脸色自然不好。
边上的人看到了是薛孝诚,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情了。
薛孝诚这个人脸皮才厚呢,平日里因为行为不良,没少人被人议论过,可是这货,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薛孝诚被自己的老爹教训过了,不敢去招惹那苏玉,可是时间久了,他发现这沈墨并没有和苏玉走的怎么近。
于是就敢上来挑衅了,想报复一下当日的耻辱。
要说薛孝诚在学校里,也是想给沈墨穿小鞋的,可是无奈沈墨的课业好,先生对他亲睐有加。他这人自己心思狭隘,心里想着,怕沈墨去和先生打小报告,于是在学堂里面,到也没敢怎么招惹沈墨。
可是这一出来,没想到在学堂外面碰到了沈墨,于是就想着,一定要教训他一番。
这才出了刚刚那车夫一直挤着沈墨的马车走的情形。
薛孝诚看着沈墨和双喜,冷哼一声:“今个跪下给我磕一个响头,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了,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对于薛孝诚这样的人,双喜是打心眼理的厌恶,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家世好,横行霸道的,分外的惹人厌恶!
双喜冷声说道:“薛大公子!你这人也忒不讲理了一些!”
沈墨这时候也冲了上来,黑着脸说道:“薛孝诚,咱们之间的恩怨,莫要扯到我娘子的身上!”
沈墨还不知道,薛孝诚的心中憎恨双喜,一点也不比憎恨他少!
就当薛孝诚还要出言恐吓的时候,沈墨驾驶的那马车,也出来了一个人。
薛孝诚看到了这个,脸色一下子就白了,顿时脊背发凉!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啊,就是他的先生啊!
要是普通的穷酸秀才做的先生,薛孝诚还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这位……南溪居士可是大有来头的,什么来头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他的老爹万分的敬重南溪居士。
还记得当初他不懂事(现在也没见他懂事),顶撞了南溪居士一回,给自己的老爹知道了,那真是做了一顿笋炒肉!
当然,这件事情是他的耻辱,他是万万不愿意想起的。
南溪居士从车上下来,皱着眉毛看着薛孝诚,语气没有一丝变化的说道:“孝诚,今个儿你拦住我的马车是何故?”
薛孝诚的心中暗道完了,这下子自己拦住南溪居士的马车的罪名成立了,要是自己拦住的沈墨,自家老爹怕也不会管自己。
可是今个这事情,如果算在了南溪居士的头上,薛孝诚不敢想下去,自己的老爹会怎么抽打自己。
他今个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出来南溪居士,竟然在这个马车上面!要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他是打死也不会来拦车的。
薛孝诚连忙解释道:“先生,我……我不是要拦你的车。”
“哦?那你是要拦怀瑾的车了?身为同窗,这又是何故?”南溪居士浅浅淡淡的声音传来,只不过里面有了一丝的威严。
薛孝诚今个真是被踩到了尾巴,倒霉了!活该了!
现下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好给沈墨行了一个礼,道了歉:“怀瑾,你莫要和我计较,我是同你闹着玩的,对,闹着玩的。”
双喜噗嗤一下的就笑出来了,薛孝诚这变脸也太快了一些吧。
薛孝诚又和南溪告罪了。
南溪摆摆手,让他们让开路,这场闹剧才算结束了。
看着南溪居士的马车行驶了过去,薛孝诚恨恨的想到,沈怀瑾,早晚有一天让你好看!
没了薛孝诚那碍事的马车,沈墨驾驶起了车,平稳了许多。
双喜和南溪居士,依然回到了马车里坐下。
南溪居士看着双喜的目光多了几分的打量,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温柔娴静的,可是刚刚和那车夫吵架的那劲,可是一点也不甘示弱的。
有点……嗯。泼妇的样子……
只不过许是人长的灵动,声音也好听,这吵起架来,不同于别的泼妇骂街,反而真性情的很!
到了青山县的县城门口的时候,双喜和沈墨辞别了南溪居士。
像南溪居士这种身份的人,肯定会有青山县的学堂人安顿好,至于沈墨和双喜嘛,只能自己去找住的的地方了。
青山县到底是现成,比青石镇要好很多,周围围着高大的城墙,城门也是镶着铁筋的,看起来壮观的很。
真是双喜第一次体会到安庆朝这个封建王朝的实力,和真正的繁华。
因为他们两个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和坏人完全不搭边,也没有人拦着他们,很轻松的就入了城。
青山县,不愧是县城,可比青山镇繁华许多!
路上行人如流,两边是商铺,而路上也不乏一些小摊贩。周围的建筑,更是富丽堂皇。
双喜看着这样的场景,忽然有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飘忽感,这就是古代啊!这就是安庆朝啊!双喜终于见识到了这个朝代的真正一面。
两个人当下是要去寻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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