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快乐~~~~~~~~~~~~~~~~~~
阮凌政仍闭着眼不看她,只道:“太后自然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抵死不同意我答应此事。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可此次,我只是为了能圆了雪儿生前的心愿,让她的妹妹过得好!太后不愿,我自然,也不做让步!”
不做让步,呵,真好。
此刻面前之人的声音,似乎有刺透心扉的力度,疼的莫梓瑶只想掉眼泪。但她会选择忍住,无论多痛,都要忍住。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提及恣雪的名字,莫梓瑶知道,哪怕这些年,他隐藏的很好,可他仍是忘不掉,这辈子,亦忘不了那个人。
有某种情绪在心低疯狂的滋长着,是羡慕,是嫉妒,还恨……
莫梓瑶用力的咬住下唇,真奇怪啊,这个时候自己明明不想再听到他诉说恣雪的过往,可又忍不住渴盼对她了解更多。甚至连思绪,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说,过去的事他可以不计较,虽然不过短短一句话。可莫梓瑶依然知道,过去,他一心想娶恣雪为皇妃,是太后逼了他的。才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想要用心守护的人,嫁给了太子。
那时候的事情,自己无法想象,却也是能想象他的苦。否则,凭他的性子,如何会放手让恣雪嫁给阮凌郡做太子妃?
终于知道前段日子,太后对阮凌政避而不见所谓何事。还是为了恣雪啊。所以,他才要说,这一次,想看看太后是否同样的狠心。想来,那时候的事情,他也是要强过,可终是没能扭过太后。
他即便是怀疑着于阗的人送恣雪的妹妹来和亲的动机,他都甘愿欣然接受。
莫梓瑶的心里越发地难过起来,终是扬起头瞧着阮凌政,咬着牙问:“既然皇上是要她过得好,为何不亲自照顾她?”
把她赐婚给平仁王,平仁王啊,虽然也是他千挑万选的,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阮凌政浅笑一声道:“如果她的性子随她姐姐,她就不适合在宫中生活。”
莫梓瑶没有忘记恣雪的死,将她赐婚给平仁王,只是为了保护她。远离宫廷,远离是非。恣墨不过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啊,而他却是因恣雪顾及到恣墨的安危。
“而且我……”阮凌政低头下来看莫梓瑶,伸手将她揽过去,低声道:“我也没那么多的精力,再去护一个人。”
再……
莫梓瑶在心底嘲弄自己:阮凌政啊,你知道么,我开始害怕起你的温存了,哪怕片刻。
方才阮凌政提及恣雪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是莫梓瑶一直未曾在他的身上瞧见过的。他爱恣雪,这毫无疑问。
那么,他现在愿意护着自己,是因为爱么?还是,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恣雪的一个替身,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但这句话,她却是始终不敢问的。唯有心中,那说不尽的苦涩。
忽然,又想起平仁王。原来阮凌政说要见了平仁王才决定是否赐婚,一来,是赏赐。二来,也是想看看平仁王是否有二心。如若他有二心,那么将恣雪的妹妹嫁过去,终有一日,他也会为了江山与平仁王反目。那么,便不算帮恣雪圆了那个心愿了。
莫梓瑶抬眸看着阮凌政,阮凌政却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欲说什么,便听得身后传来金公公小心翼翼地声音:“皇上,皇上……”
莫梓瑶不着痕迹地收了心绪,回头,见金公公远远地跟着,他的身后是自己的两个宫婢,而露儿则站在金公公身边,也朝这边看来。
阮凌政沉了声问:“何事?”
其实,他不问,莫梓瑶也猜到了,露儿在呢。定是太后要他过去。
果然,金公公忙上前来道:“皇上,露儿姑娘来说,太后请您过泰仁宫去。
泰仁宫?那么,大王爷也已经回去了?看来,太后定是想解释今日主动替平仁王请婚的事情了。
莫梓瑶以为阮凌政定会立刻前往,看太后如何解释。却不想,他却皱眉道:“回去告诉太后,朕身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让她也早些休息。”
莫梓瑶吃了一惊,露儿还站着呢,他竟然可以将谎话说得这般自然。
金公公的脸上明显露出为难的神色,却听他身边的露儿从容地道:“皇上龙体不适,还是早些休息的好,太后说,您若是不过去,就请瑶贵妃娘娘过去说说话。
阮凌政闻言,脸色一变,低头看莫梓瑶。莫梓瑶自也是惊讶不已,叫不动阮凌政,居然叫自己去。
太后好厉害啊,仿佛都已经猜中阮凌政不去的理由。露儿再一句“早些休息”,便可顺势将自己叫去。怕是阮凌政想留,也留得没有理由了。
莫梓瑶是不想去,可,自己总不能也推脱说身子不适吧?阮凌政是皇上,自己不过只是个嫔妃,是不能那般无视太后的存在的。
阮凌政看了莫梓瑶一眼,倒是也不拦着,只开口道:“那便去吧,小金子。”
“奴才在。”金公公忙跑上来扶他道:“皇上小心,奴才扶着您。”
他“唔”了声,也不再看她,只转身离去。
莫梓瑶迟疑了下,终是回身,露儿道:“贵妃娘娘请。”
莫梓瑶点点头,走上前,晚秋与玉芝便紧紧地跟在身后。
泰仁宫。
露儿带莫梓瑶到了太后的寝宫门口,俯身推开门,只朝她道:“贵妃娘娘一人进去吧,奴婢们都在外头。”
莫梓瑶朝她瞧了一眼,便点点头,跨步进去。
里头,太后正倚在软榻上,一个小宫婢小心地帮她揉看额角。莫梓瑶上前,朝她行礼道:“臣妾见过太后!”
太后缓缓睁开眼来,挥手让她起身,又朝那小宫婢道:“这里没事了,退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宫婢收拾了东西,躬身退下去。
大后朝一旁的凳子瞧了一眼道:“坐吧。”
莫梓瑶道了谢,才上前去坐了。
太后坐直了身子来,轻笑道:“皇上那性子,哀家真是了解,果然是请不动他的。”
莫梓瑶心头微微动容,亦笑:“可太后要找的,分明不是皇上。”真正要找的,怕就是自己。
太后也不生气,只问:“哀家说将那于阗郡主赐婚给平仁王的事情,皇上可生气了?”
莫梓瑶低了头道:“太后都处理好了,平仁王也同意了,皇上自然也是同意的。”
看来太后以为阮凌政突然离席,是因为此事生气了。只是她怎知,阮凌政不过是要平仁王出去问另一件事,也好确定是真的要将恣雪的妹妹赐给他。
太后似乎有些诧异,她当初死活不同意于阗的人来阮南朝和亲,就是怕阮凌政让她入住阮南朝的后宫,故此,她才要先他一步,说将那郡主赐婚给平仁王为妃。却不想,阮凌政知道了此事,却并不反对。
怔了半晌,才又听太后道:“如此便好啊。但凡是和那女人沾上关系的人,是不能踏入我阮南朝后宫的。
莫梓瑶心头微震,看来太后对恣雪的成见真的很深,连对着她的妹妹也要如此。要知道,太后她和恣雪的母亲可都是宇文家的女人啊。
思忖了下,鼓起勇气道:“方才,皇上与臣妾稍稍提了些,臣妾也略微了解了一二。臣妾有些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厌恶她呢?”
说出这话的时候,莫梓瑶连手心的汗都捏出来了,就怕太后突然盛怒。
仔细瞧着,果然见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她心头微微紧张起来。太后却是并没有发作,又隔了会儿,才道:“宇文家的女人,皆是祸水!”
莫梓瑶大吃一惊,不明白她为何对宇文家的女人如此忿恨,要知道她自己也是啊。
却听太后咬着牙道:“当年为了恣雪,皇上和凌天帝弄僵,差点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这叫哀家这个做娘的心里,如何想!都是哀家妹妹教出的好女儿啊!不过任谁也不能威胁到皇上的前程!谁都不能!”
太后愤怒地说着,而莫梓瑶,只觉得心头一凉。她说阮凌政曾经为了恣雪连皇子的身份都不要,那么当年恣雪的事情,定是闹得很大。
太后只有阮凌政一个儿子,自古母凭子贵,她好不容易过继了一个儿子来,从小细心培养,就盼着有朝一日他能出人头地。她自然是不可能让恣雪来破坏她对他的期待。
莫梓瑶想,皇子的妃子,自然是要选择门当户对的小姐嫁入阮家做皇子妃的。而太后的妹妹,虽然也是尉迟先帝的后妃。可她毕竟只是由宫女意外怀了龙胎,尉迟先帝仁慈,这才许她做了后妃。
虽为后妃,实则地位仍旧低下,这个只能怨她自己肚子不争气,生的是个女儿。
何况,尉迟先帝当年是想将恣雪嫁给凌天帝为妃的,而非太子,更不可能是阮凌政。
说来,当年的太后也因为和佳晟皇后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才得以嫁给凌天帝为妃。先帝根本不喜欢太后,所以他定也不会希望太后妹妹的女儿也嫁进来,徒增宇文家在后宫里的地位。
更何况,恣雪才来皇宫没多久,就惹得父子三人矛盾连连了,是问以太后的性格,如何不会动心思?
让其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样也算给于阗那边一个交代了,她料定尉迟帝不会因为一个贱婢生的孩子死了而有过激反应的。
也许,让恣雪死,这才是她原本的心思吧?
恣雪的死,对内说,她是敌国的细作,畏罪自杀,所以草草掩埋了,往后谁都不可提及。而对外,则称是太子妃突然暴毙,天妒红颜。于阗与南国路途遥远,一个贱婢的女儿死了,尉迟先帝自不会为了她而选择与阮南把关系弄僵。
太后想的很周到,揣摩的很准,可她独独没有想到,恣雪和恣墨感情很深,哪怕所有人都对阮南惧畏,恣墨则不会,她也许是最不相信恣雪会突然暴毙的人。
所以,太后才怕恣雪的妹妹过来,一是怕她会查出些什么,二是怕她也让阮凌政动了心,所以才百般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