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依:“小尉至长大了,当年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才四岁呢!”
这一天,尉至想到那些自己看着那对夫妻感到疑惑的,奇怪的,不安的,终于承认,这个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婚后父亲的叛离同这个女人一起印在了母亲的心上。
有因必有果,否则,这些年,冉苏怎么可能会不爱上那个深爱自己到无法自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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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窗而坐,神情难测。
他越想越混乱,一口又一口深深吸气,尉至俊朗儒雅的面容慢慢的沉下来,紧紧抿着唇,他不着痕迹的挪了挪,想到那些连他可能都不知道的前程往事,心里愈加沉甸甸了。
眼前朦胧间,闪过母亲多年典雅淡漠的表情,闪过父亲小心翼翼满心呵疼的画面。
……怎么可能,他眼神飘忽的轻摇着头,突然觉得也许那个电话只不过是个恶作剧,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是吗,手一松,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释怀一笑。
他想,他一定是神经紧张了所以才莫名其妙的过来附一个奇怪的约。
暗自思忖,他定下了神,霍然站起身,刚一转身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看起来不年轻但风姿绰约的身姿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娇柔,保养还算得益,那双明亮眉眼弯弯略有笑纹的眼眸有些错愕的直直凝视着尉至。
“没想到,当年云口中的小尉至现今已长成了俊帅的男人,这岁月真不饶人呵……”
尉至刚想说声抱歉,只听见那名女子轻启抹着淡红色口红的唇,声音柔柔的道。
“啪”,尉至神经一蹦,暗自抽气,心里微颤。
这个女人叫他父亲那么亲昵,而他母亲似乎从来没有过,甚至有时更是连名带姓……
闻言,他一瞬间似乎明了了一切,呆愣了几秒快速又凝回了神。
他眼神微眯,遗传自冉苏浅淡明亮的眼眸炯亮的震慑着笑靥如花的女子,眼神微微森凉,尉至淡淡的启口:“坐吧。”
没再说什么,尉至收回脚步,坐回了座位,然后对着那女子浅浅命令道。
真像他父亲……
此刻,她的心里还残留着刚刚尉至沉然瞪视着自己的心悸,同样的气势,在那双曾经让她无比挫败的眼眸中闪烁着摄人心魂的尊贵冰冷。
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可真幸福呵……
在心头扯出一个讽刺嫉妒的笑意,她坐在尉至面前,眉眼笑着望着
酷似那人的男人,记忆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像她涌来……四目相对时的悸动,她靠在他温存怀里时的沉醉,她娇柔的撒娇对着那个男人弯着眉眼,他握着她的手言语沉着的对她说“我会帮你”,那些个画面还在她的脑海中穿梭不断。
他们明明看起来是爱过的,明明只差一步,也许这面前的男子就该唤她一声母亲了。
意味复杂的笑了一声,她对着沉着等待她启口的尉至微微启唇:“俞向依,我的名字,你父亲以前的情人。”
“我父亲以前的情人多了去了,不止你一个。”
嘲讽的扬起眉,尉至眼神一深,没有看她,接过服务员拿来的菜单淡淡点了一杯伯爵红茶。
俞向依无所谓的笑笑,接着点了一杯英式红茶和小点心,一脸从容的继续道:“没错,你父亲婚前情人的确很多,但我告诉你,我是他婚后唯一的情人,他婚后背着你母亲约会我的时候,你也才四岁,我想想,有一次他还跟我说他答应了要看你画的画就急着从我的床上离开了,宝宝,你爸爸可真爱你呢……”
猛抽了口气,尉至脑子一热,狠狠的拍了桌,冷冷的道:“别那么叫我!俞小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胸口起伏不定,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镇定,但还是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在“宝宝”那一声昵称从眼前那个女人口中喊出,他竟全身都发凉,鸡皮疙瘩直立,不是觉得肉麻而是觉得恶心觉得气愤!
“你怎么能不相信,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难道你要告诉我,你父母如胶似漆恩爱异常吗?呵,我了解女人,更见过你母亲,你母亲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你父亲相亲相爱,她早知道你父亲曾经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你觉得以你母亲个性,她会容许自己委曲求全吗?就算不得不忍气吞声她也不可能和你父亲彼此相爱!”
俞向依冷笑着挑起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尉至刷白了脸,她很了解,很明白,尉行云会对冉苏好,因为那个男人终究明了那份隐藏已久的深情,可冉苏不会,他们这些年牵绊在一起的婚姻,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会顺利。
“……他们,他们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这也是婚姻!”
“呵,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尉少,你是想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如果没有原因,以你父亲那么爱你母亲的程度,她怎么能真的做到无动于衷?”
讥讽的反问,俞向依的笑容刺痛了尉至的已经惴惴不安的心。
忽然,他抽疼的脑子里一瞬间响起自己和母亲的对话:
“妈,你真的爱爸吗?”
“等你结婚
的那天我再告诉你。”
……
即使不愿意承认,他还是潜意识的同意俞向依的话,想想为什么父亲那么爱母亲,母亲却这么多年都无动于衷,想想为什么他质问母亲的时候,她不置可否,想想为什么他们的婚姻从来都没让他感觉到任何相爱的如胶似漆,而是淡得如水的平静,只有父亲一个人单方面的感情……
原来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婚后,爸的确出轨过,和眼前这个女人在一起,而妈一直都知道,所以对于爸的深情付出再无所感!
天,这是怎一番的孽缘!震惊的抚上自己抽痛的额,尉至深吸一口气,心下揪紧。
“你母亲可不是省油的灯,你知道当年,她如何对付我吗?!在我跟她摊牌没几天,我就被学校因为作风问题而开除,修不完学业不说还被所有人都指指点点,我哭着去求你父亲,可你父亲碍着你母亲连见都没来见我一眼,我母亲因为钱不够医院停止了一切的药物让她自身自灭,而我弟弟呢,我弟弟被流言蜚语折磨得几乎天天都躲着我!过了没几天我就被几个陌生人强行带到了美国,没钱没学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母亲太狠了,她连条生路都不给我!”
硬声说得咬牙切齿,没了刚才的从容,俞向依绞着手,越说越是愤怒,她甚至还不想说之后的那些,她身无分文的在那儿打工,几乎靠着身体和劳力赚钱,那些日子她甚至想来都全身颤抖,好不容易在美国遇上一个怜惜她的男人却不知从哪儿听到了她鲜少有人知道的过去,最后硬生生的将她撇离,她忍着痛还是活了过来,终于这么多年以后接到了那个男人弟弟的消息,于是,她回来了,站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那些心底里开始爆发的不甘心与愤怒一瞬间复苏了起来……
他们过得那么平静舒适,儿子长大成人,她却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声色里挣扎沉沦,她回来了,她如何能甘心继续让他们过得那么开心!
“很好,虽然我很乐意这些都是母亲做的,但我告诉你,一定不是她。”
听着她明显激动的叙述,尉至倒是嘴角勾起,心情愉悦起来,看着那女人对自己母亲的怨怼,他淡淡的启口。
诚然,他更希望这些是自己母亲做的,至少那说明,她是嫉妒的,她是在乎的,她没有放下,但以他的了解,不会的,不可能,她素来凉薄的性子岂会在意其他?
闻言,对着尉至的一派惬意,俞向依骤然一眯眼,冷冷的道:“你凭什么说不是你母亲!”
“因为她不屑,我母亲从来都不屑对手下败将下手,你不配她费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