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人敲门,敲了好久。我晕晕沉沉地起来,然后开门。
是林淑。
我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
她也是一脸不悦,推开我进门来。
我跟着进来。
房间里满地都是玫瑰残败的花瓣。
桌子上还有我精心挑选的戒指。
林淑望着我,真诚地说道:“杨成,请你相信我!”
我冷笑着,心里却在嘀咕着,难道我真的误会了?
“相信什么?”我问。
“我和RAIND之间只是朋友!”林淑说,但我感觉到她说的有些艰难。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你告诉我,他这两天有没有住在你房间!”我质问。
林淑犹豫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杨成。我爱的是你!”
“爱的是我,然后继续和你的前男友上床?”我怒吼着。
林淑只是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分手?她竟然如此轻易地提出来了。
我转身抓起桌子上的戒指盒子,一下子就扔在了地上。戒指划出来了,然后滚到墙角。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说:“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来向你求婚的!没想到……没想到是这样结果!”
“对不起!”林淑俯身下来,用手拭去我的泪。
我抬头,对她说:“你走吧!我想冷静一下!”
林淑沉默,然后点头,便离去了。
我一人在房间,点了香烟,就那样躺在地上。
这样一夜,在酒醉的昏昏沉沉中,在悲痛孤单的苦楚中,一直到天明,然后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我下楼吃了些东西,便又回房间睡觉了。
第三日,有手机在响,不是公司的电话,是李楠的。
我接上了。
李楠问我在哪里,我说在酒店里。
她问我要不要出来喝杯咖啡,我拒绝了,我说我想睡觉。
李楠便说,希望我能开心些,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糟。我冷笑着,说,对我来说,没有更糟的了。
李楠问我要不要和她聊聊。我知道她是想劝慰我。
我从来都是一个坚强的人,不论自己经历什么,在外面总要保持一份坚强,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而活失落。
但我也真的累了,都是30好几的人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人孤单无依,且遭遇这样没有颜面的事情,真是情何以堪。
李楠说,杨成,你是男子汉,想开些。
我说没事的。
李楠便说若是你真的想一个人休息的话,那多睡睡也好,若是闷了想找我聊天,记得给我电话。
我说嗯。
挂了电话,我又是倒头便睡。
到了夜晚,我去吃夜宵。
这座城市的夜晚到处灯火通明,我突然间一点睡意都没有,很想找人聊天倾诉。
我想,我不会再找林淑了。即使我和林淑没有闹矛盾,我也不可能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她,她有自己的生活规律,娇气高贵,不会这个时间来陪我的。
我想到了李楠,她是一个很直爽的女子,有点男人婆,又很热情,尤其是,她还曾是我的辅导员……
她不是说过吗,若是我需要她,可以给她电话。
我拨了李楠的电话。问她睡了没有?
她说:刚洗澡,准备入睡了。
我说,出来吃夜宵吧,我在海滩。
她说,好啊,那你等着我。
李楠很爽快,她定然知道我这几天的状态很不好,因此也很想帮助我。
她出来了,我们就在海滩边喝着饮料啤酒,吃着烧烤点心。
我们也不谈林淑的事情。我说:“我已经睡了好几天了,睡醒来的感觉很好,尤其是今晚,觉得空气清醒,大海开阔,心里也没有什么烦恼了!”
“我也很喜欢大海,每次心情不好的事情,或者孤单的时候,我便会来到海边散步,哪怕是一个人,听着海浪、看着海潮,心情也会变得平静很多!”李楠说道。
我笑道:“我也有这样体会!看着大海,还有星空,突然觉得人生十分渺小,实在没有必要不快乐。哪怕孤单也好,失意也罢,哪怕有一千个不快乐的理由,也应该快乐,因为快乐总比不快乐的理由要多。”
李楠看着我,会心一笑,道:“你能这样想,我真是开心!”
我看着李楠,心中有着从未有过的亲切。
“李楠,谈谈你出差的趣闻吧!”我说。我喜欢听李楠讲那些野外调查的事情。
李楠停顿一会,便说:“这次出去采了很多标本,植物的和昆虫,回头带你去参观一下,五云山的物种真是丰富,这些奇异的生物,在人类群居的地区很少看到了,在城市里更是没有。”
“这些生物都怕人!”我叹道。
李楠说道:“是啊,人类对生物世界的破坏实在太严重了,尤其是现代工业这样发达,造成的空气水流噪音等污染,还有人类人为的破坏环境、残杀和驱赶各种动物,现在去那些高山野外,还能见到这些生物,若再有几百年,恐怕地球上留下的生物就屈指可数了。”
听李楠下车着,看她杞人忧天的样子,我倒是不知如何接口了。
李楠又忙说:“我扯远了,说这些做什么,我们说点轻松地吧。”
我笑道:“不会,我只是在考虑,虽然是个沉重话题,但想想这些生物,我们人类真是幸福几万倍了。”
李楠笑道:“怎么讲,你怎么又知道其它动植物不幸福,说不定它们也有自己的幸福感,只是我们人类感觉的不同罢了!”
我说:“我觉得还是人类幸福、幸运,不是有很多小说或者神话传说吗,很多动物修炼千年,只是为了做几日的人,它们情愿做人几天,为此梦想,它们可以付出自己生命。因为显而易见的道理,人是高贵的生物,有完美的身材面貌,有丰富的感情和精密高超的思维,做人多好,就像人向往做超人一样的。”
李楠一脸赞许的表情,对我说道:“听你这样讲,我感受到你是一个很积极的人,你明白人生的宝贵,我想你这样的心态定然会幸福开心的。”
“我本来就只想过简单自在的生活,觉得人生短促,何必拘束于名利,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无愧于心,这就是最好的了。”我说着。
李楠点头。
我却忍不住叹息一声。
李楠见我还有心结,便觉得还是和我敞开谈谈好。
她便先开口了。“杨成,你要想开些哦!”
我无所谓的笑笑,便说:“我真的无所谓,我这两天其实一直在等林淑的电话,她却并不打给我,我不知她到底什么意思!”
李楠只是沉默,然后问道:“杨成,你真的很爱林淑吗?”
我想想,然后点头。除了林淑,我还能爱谁,以前的时候,我觉得我一无所有,没有权利去爱任何人,也没有谁能那样的理解我,也没有像林淑这样让我动心,这样肯定地想娶她做老婆。
“如果,”李楠说道:“我说如果,林淑还回到你身边,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其实我这两天一直盼着她的电话,哪怕我们吵一架也罢。只要她说她还爱着我,和她的前男友只是一时糊涂,从今往后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情。只要她够坦诚够改过,我会接纳她。因为我爱她。
我点头。
我问:“李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吗?”
李楠说:“你可以亲自去问林淑!”
我问:“她有和你说过吗?”
李楠摇头,然后说道:“我问过她,就是昨天,我出差回来后,见到RAIND在我们房间,我又想起你之前给我电话,听出你的语气不对,那晚上,RAIND留在我们公寓里,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第二天我便喊了林淑,说有事情问她,我喊她来到我的房间,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说的?”我问道。
李楠犹豫一会儿,只说道:“你要么亲自问她吧!我帮你约她?”
我说不必了,我说我自己会约她。
李楠见我又是一脸的不开心,说:“我们去海边走走吧!”
我说我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李楠说那也好。
我知道,李楠不想把林淑的话说给我听,是不想我再次受到打击。但我想明白林淑真实的想法,即使她并不爱我,或者她觉得她还爱着她的前男友,那我也希望她亲口告诉我。
第二天,我给林淑打了电话。我们约好下午去是与非咖啡厅。那里,曾经是我们喜爱的安详之处,我们在那里听着《著名的蓝雨衣》,感受着感情的背叛、宽容和坦然。
我想,这次,我们也将坦然相待。
林淑来了,我们点了咖啡,我问她要不要加糖,她说不用了。我给自己加糖了。
她看着我,说:“杨成,我对不起你,希望你原谅!”
她说的如此坦诚,却让我觉得生疏,我倒是希望我们能够吵一架。
但她如此文雅高贵,又如此忧郁愧疚,我也不想在感情上勉强她。
我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切怎么都这样突然?”
“杨成,其实,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是不公平的,对你不公平!”林淑坦言道。
“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