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再次伸出的脚停在半空,眉头皱起。
地上的人连忙扯下口罩,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来,原本古灵精怪的脸上一片煞白,吐了口血出来,“阿姐,是我,我是季棉。”
盯着这张脸,宋离嘴里艹了一声:“你他妈下次想死可以直接说。”
季棉打了个冷颤,缩着脖子:“我想着给你个惊喜。”
宋离眼梢挑着邪红,冷笑:“你看我惊吗?”
季棉:“……不……不惊。”
她错了,她早该知道阿姐没什么耐心的!
宋离心底火气平复了些,不耐烦道:“藏宝图是你送进第一楼的。”
季棉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肚子,把嘴里的血水呸干净,弱弱开口:“是。”
“什么事赶紧他妈的说。”宋离满身暴躁,一点即发。
“我……”季棉吓得又是一个激灵,生怕她真弄死自己,往后退了两步,大眼睛里写满了胆怯,小声道:“爷爷让我来请你回家。”
“请我回家?”宋离站在那里,邪佞从骨子里往外窜,骇的人头皮发麻:“回家给他送葬吗?”
季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一副欲言又止。
宋离冷眼睨她:“回去告诉他,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走了两步又停住,冷厉的声音在夜色里阴森森的:“再有下次,你的命留不住。”
季棉顿时身体紧绷,猛地捂住脖子,看着女生身影在街道上消失,一屁股又蹲坐在地上,扯了扯被冷汗沓湿黏在身上的衣服,长舒一声,吐了一大口浊气。
这简直太可怕了!
是谁他妈说,现在的阿姐,脾气收敛,温柔可人的?
哦,想起来了!
季棉揉着还在疼的肚子,吧唧了一下嘴里血腥,咬牙切齿道:“白听,别他妈让我逮到你,否则我一定送你下地狱!”
远在三角洲的白听,突然后颈一凉,他摸了一下,小声嘀咕:“我最近也没闯祸干坏事啊,怎么突然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
从十字街出来,宋离往身上摸,才发现自己没带手机。
车也不见了。
拧了拧眉,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水筑这地方可不会有什么出租车,远远看见那辆出租车,留守的初七,顿时竖起戒备,带着人拦住去路。
车门打开,踩着拖鞋的脚先落地,而后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再往上,风衣瑟瑟,女生潋滟绝色的冷燥眉眼入目。
“宋小姐?”初七一愣,“你怎么在这?”
宋离蹙眉:“我身上没钱。”
初七:“?”
他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拿着手机走过来,“我来付。”
收到车费,出租车司机,那就跟逃似地,油门一脚踩到底,就冲了出去。
宋离双手抄兜,趿着拖鞋,垂眸思索着什么,朝屋里走去。
初七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外边夜色,脸色有些发懵的,给傅时弈打电话:“爷,宋小姐她回来了……”
——
十分钟后,卧室的门,啪一声被推开。
在继续写论文的宋离抬眸,就看见傅时弈俊颜冷峥的站在门口,那双眸子沉的像海,漆黑如渊。
“我……”
宋离刚想说什么,男人就大跨步的走过来,手腕一拉,就径直把她扯进怀里,紧紧抱着,力气就像是要把人嵌近骨子里一样。
“离姐!”傅时弈的脑袋在女生肩窝里蹭了蹭,气息浊烫,嗓音沙哑:“以后再去哪,一定先告诉我,别让我找不到,好吗?”
宋离怔了下,拧眉:“我就出去了那么一会儿。”
“一小时零三十八分七秒。”傅时弈一字一句的说。
宋离:“……”
的确是就那么一会儿,可这一小时三十八分里,傅时弈带人找了大半个帝京,都没有找到她踪迹。
顾无言和江鹤一都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宋离真不见了,傅时弈会把整个京城和雍州都能给掀翻!
男人在害怕。
宋离叹了一声,轻拍了下他的背,“放开我,我论文还没写完。”
傅时弈:“……”
他身子退开,望进女生眼睛里,微眯起来的眼底藏了危险:“论文重要我重要?”
这句话的幼稚程度,就跟当初那句“佛偈好看我好看”差不多。
宋离瞥他一眼:“听实话吗?”
傅时弈挑了下眉:“你说呢?”
“实话就是……”宋离眼梢微眯,慢吞吞道:“论文重要。”
傅时弈:“……”
果然他就不该问。
他眼底浸了墨一样黑,什么废话都不再问,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就往主卧走。
宋离顿时竖起防备:“傅时弈,我明天有重要的课!”
“我给你补。”
“……明天我还跟林教授……”
“请假。”
“傅……”
剩下的话,全被被湮灭在关门的声音,和一阵闷哼里。
楼下的顾无言听着那一声门响,看着手里的资料,啧了一声,桃花眼笑的浪荡又猥琐:“我觉得吧,今晚这事议不下去了。”
江鹤一:“……”
——
次日,宋离成功请了假,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忘忧来的时候,看她那副恹恹之色,啧啧直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滚蛋!”宋离头都没抬一下,语气暴躁。
忘忧咬着棒棒糖后缩了一下,说起正事:“宋千兰倚仗着元恒是幻世科技科研部部身份,带着她们女儿去了雍州连家求医。”
元清雅的退,元家并没放弃治疗,一直自己各处寻找这方面的神医。
宋悦儿被宋家的人救走,想要拿州印,跟连柯语势必会打起来。
他们成不了盟友。
宋离头也没抬一下:“下一件。”
忘忧一噎:“龙组最近在暗网发布了一则招募启示,面向的大众是所有黑客。”
如今脱离的三队,是龙组最大威胁,龙头儿野心勃勃,不甘再蹲守自己的位置,他自然要招募势力来壮大填补自己。
宋离:“下一件。”
忘忧:“……勾景成立了个小龙组,刚具雏形,但没敢大肆宣传。”
勾景的野心也不可小趋,但他最起码不会利用权势伤害人民。
宋离:“下一件。”
忘忧:“……”
她嘴角抽搐:“我说什么你都平波无澜,让我都不知道这事情是重要还是不重要了。”
宋离从论文里抬了下头,淡淡道:“我有波澜,只是你没见。”
“……”在骂她眼瞎吗?
反正跟她斗嘴讲道理就没赢过,忘忧继续说下去:“已经有人断断续续的赶往雍州参加生物医学研讨会了,连家在雍州最大的会馆区,招待了他们。”
宋离:“哦。”
忘忧已经麻木,说了件最重要的:“桑原体内的毒更深了,最近又开始咳血,但他压着所有人不让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