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外场,台上某会生物学家,终于讲完了自己的毕生心得。
看着周围突然多起来,像在找什么的安保队,钟弦又偷偷溜到这边来,却只看见两个空位,他踢了脚白听:“我小姑姑呢?”
“小姐她……”
“有事?”
白听正准备回答,女生清冷的嗓音就在头顶响起。
钟弦吓了一跳,连忙挪开身子让她坐下:“我就是想问问,这里是不是发生了啥事?”
“没什么事。”宋离斜睨了眼他,冲着不远处一抬下巴:“你爷爷出来了。”
钟弦脖子缩的更短了,委屈巴巴道:“我爷爷要打我。”
“打你也该。”白听咕哝,钟弦前两天在实验室闯了祸,也幸好没酿成大事。
“诶,姜南月也出来了,”就在这时,钟弦眼睛一亮,“小姑姑,晚上一起吃饭吗?小南国,姜南月请客!”
小南国是个超高档次的饭店,好吃也贵,也就仅次于第一楼,他馋很久了,但一直没空,也没钱去。
“再说。”宋离兴致不高,看着周围巡逻,踢了他一脚:“会议散了,你带着北星先跟壹玖工业的几位教授离开。”
“为……”钟弦想问为什么,但女生一个眼神睨过来,就让他把好奇心压下去,乖乖的“哦”了一声,去带着谭北星离开。
——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步履匆匆,每个脸色都很难看,让人不得不多想,这一个多小时的会议发生了什么。
当那三个男人同时出现时,所有人目光瞬间又被他们吸引。
“温少,”宋悦儿提着衣摆追上来,“温少请等一下。”
温清玄蹙了下眉,温客代他回答:“这位小姐有事吗?”
宋悦儿看着俊美如嫡仙的温清玄,咬了咬唇,“我知道我突然冒出来,你们肯定会觉得我是假的,我到现在也觉得自己像是做梦,可我爸爸真的是宋卿岳,你不认我也没关系,但你不可否认,从你接手宋家一切开始,你就答应过爸爸照顾我的不是吗?”
“你?野鸡穿上凤凰皮,也改不了种族。”段长淮阴柔的视线上下扫她一遍,这张嘴毒起来也是让人望尘莫及。
那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宋悦儿当即就白了脸,她掐着手心,眼睛顿时就红了,委屈的不行:“按理说,我该喊温少一声哥哥,或者未婚夫才对的,如今你不认我,我也不敢奢求,可我父母死后,宋家的一切就都在你手里,要不是宋奶奶我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温少,我现在回来只有你了……”
“咳,”傅时弈以拳抵唇咳嗽一声,薄唇勾着丝浅笑,嗓音散漫:“既然温公子有佳人相缠,在下就先告辞了,阿离还在等我。”
挑衅,得意,幸灾乐祸,俱全了。
看他那昂首挺胸离开的身影,温清玄额头划过一丝黑线,视线越过宋悦儿,声音冷下来:“我留着她,是因为有人想留着她,而不是纵容你们得寸进尺。”
后边跟出来的慕老眼底闪烁,沉声道:“她刚回来,对雍州太多事还不清楚,我们会悉心教导,直到被温少认可那天。”
“再来一次,我就直接宰了她!”段长淮直接多了,煞气里挟裹的杀意,从头顶盖下来,让人有些窒息。
余光瞥见不远处傅时弈带着宋离离开的身影,段长淮唇角勾起,笑容嗜血:“死在傅时弈前头,也算你的福气。”
他说到做到,杀不了傅时弈,拿别人泄愤也不是不可能。
慕老脸色难看,待他们都走了之后,沉着声音对宋悦儿道:“我告诉你温清玄是你未婚夫,不是为了让你勾引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陈渡让青山会为我们所用,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们可以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也可以再把你送进去!”
宋悦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藏下眼底怨恨,咬牙道:“你们不过想利用我控制雍州,我也甘愿为你们所用,但是,我要让你们帮我杀了宋离,否则到时候我们就一起死!”
被带到雍州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收获的。
那个宋离他们查了,但资料显示跟那个孩子没有一点能对上的,而且宋离性格不好控制,所以他们最后选择了宋悦儿。
前几波派出去的人,都石沉大海,足以证明她的不简单!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威胁。
慕老沉声道:“这事我会命令下去的。”
——
整个会场突然地加严防备,每一个进出得人都开始验证身份。
但等该离场的都离场了,也没找到什么可疑人物。
连柯语直接把手里杯子砸了出去,“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时候出现,明显着是针对我是在打我的脸!”
怪不得温清玄和那几个老东西,看到投票都一边倒了,还能坐的那么稳当,原来都在这等着!
一票否决权!
否他妈的权!
“小姐,您冷静一下……”小助理瑟缩着,也不敢多说什么。
屋里几个心腹,还是第一次见连柯语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问:“那319这事还要重启吗?”
“启!为什么不启?”连柯语深吸一口气,高昂着头颅,冷笑道:“一个不敢以真身出现的人,单凭一句话就想阻拦我?我倒要看看,这个见不得人的尊主到底有什么本事!”
“可温家那边……”
“温清玄要想动,早就动了,他真当连家走到今天是吃素的吗?”
“小姐,”门被敲响,主事秘书从外头走进来,低声说:“查清楚了,那个向您求医的人,来自Z国盛京,是宋天易的姐姐,也就是宋离和宋悦儿的亲姑姑。”
宋离,又是宋离!
连柯语眼底暗芒闪烁,低声吩咐:“去把人安排进医院。”
——
离开会场,上车后,傅时弈车门关到一半,车门却突然被另一只手给抓住。
手指修长,过于苍白,透着几分病态。
而这只手的主人更病态,微微一笑:“傅公子不介意搭我一程吧?”
“介意。”傅时弈挑了下眉,手上用力,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初七多机灵啊,径直把油门踩到底,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尾气裹着尘烟飞来,段长淮突然捂着唇激烈的咳嗽起来。
“先生!”左川连忙走过来,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
段长淮吞下药,戴上眼镜,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幽幽的叹了一声:“起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