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真选了五皇子?”
明月遥挂的夜下,永宁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南宫临观赏着手中棋局,眼皮也不抬的问了一声。
邢玥恭敬的回道,“是的,即一一虽然先前不太听话,还弄伤了世子您,不过在台子上倒是老实,虽然也有一位挑了她,但她还是选了五皇子。“
“若是一匹没有野性的狼,也不配留下她的性命。”南宫临收回眼神,目中微生了一丝疑惑,“不过能与五皇子的财力相媲的人不多,知道来人是谁吗?”他扬头问道。
“名簿上用的名字是言之校。”
“煌城言家?”南宫临眼神微松,手执白子落上棋盘,棋局破势,已呈绞杀之姿,“在边境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就是身份低些。”
“是啊,只有些钱的富家公子算得上什么呢,还是钱权两盛的五皇子对咱们大有裨益啊。”
南宫临听着,笑而不语,脖间的伤口隐隐发痒,牵扯着心肠。
……
云春来一密闭的包厢内,即一一被关在这里,伺候的人给她留了沐浴的热水,但她并没有动作,连面帘也没有摘,只不过是将原本摆在桌上的蜡烛,拿到了床榻边,人静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美人,可是久等了,”厚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房门被重重的推开,来人脚步稳健、轻便,像是练过武。略显粗犷的长相和外放之姿显然与京业的男子不同,即一一心里明白,靠硬攻,今日怕是得不了什么好结果。
她轻轻一侧,躲过五公子不安分的手掌,来人倒也不恼,一屁股就坐在她旁边,“怎么,第一次,南荇姑娘害羞了?”他笑着勾起了即一一白嫩的下巴,面帘下那精致白皙的下颌引得人心一纠,浑浊的眼中是明显的欲望。
即一一微凉的手指搭上人带着粗茧的大手,翻手挑开,眼中带媚,轻轻吐出一个字,“不”
“既不是害羞,那还等什么,京业美人的味道,想来定是极佳。”五公子被着轻轻一字迷晕了眼,动作不再是抑制。
即一一任由着五公子靠近自己,难闻的汗渍让她眉头一蹙,对着那人的耳畔冷不丁的吐出一句话,“不是害羞。”
眼前人动作顿住,倒也是个聪明的,立时目色一冷,伸手就拽出即一一的胳膊来看,果然,那京业女子为着守宫的朱砂不在。
即一一看着这位五公子气的逐渐姹紫嫣红的脸,诡异的笑出了声,嘴角带着嘲讽和怜悯,激的他愤而起身,上来就是一巴掌。
“啪——”意料之中的打翻了烛台,丝苗般的火焰在地上苦苦挣扎,并未引起他的注意。反而是轻巧避开的即一一让人瞪大了眼睛。
即一一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佯装做委屈,仿佛刚才笑的人不是她,“公子这是做什么,南荇即便不是完璧之身,好歹也是我家公子忍痛割爱让出来的。”
“五公子作何如此对我。”她那一喉咙哭腔,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处女情结啊,也不知道这样堂堂身份的男子,是受了什么心理创伤还有这样的情结。若说美人何处没有,会来这样的场合花大价钱买人的人, 他们买的可不就是一个情结。
对此,即一一还真是觉得不堪入目,追求寻花问柳的不少,痛骂女子不贞的人更是不少,这世间仿佛所有的尊严、地位都是专门为了男子而设的呢。
“公子?”眼前人冷哼一声,大嚷着骂骂咧咧起来,“狗娘养的的东西,他算什么玩意敢骗本宫!”
本宫?即一一微愣,眼前这人的身份可非高官富商这么简单了吧,除了皇室中人,谁还能自称本宫。他是别国的皇子?
她身后,火苗已不可预见的速度迅速向床帘攀升着,五公子气不过,看着火苗也不过,便和即一一争执起来,她没想到这人不直接去找南宫临的麻烦,反而先找上自己的了。
“你给我过来!我花了钱,你今夜就是我的人,想跑门儿都没有!”他显然变得有些暴躁,不由分说的就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向即一一奔过来。
即一一侧身一转,避到了窗户一侧,身后的架子一个不稳被自己撞到,清脆的瓷器声显得这处动静越大,门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不好!”即一一失算,突然,人猛地扑了上来将她压倒,一只粗手压住即一一的双手,另一只手急切的扯着她的衣衫,这单薄的黛紫色纱裙不过薄薄一层,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动作。
即一一立时脑袋充血,小腿一勾狠狠地打上了五公子的背部,趁人一晃,她猛地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腕间两枚银针滑落,被她紧紧捏在手里,一个反扑跪身,膝盖压在他的胃腹处将人钳制住,手中银针借着惯力狠狠刺向他的眼睛。
“啊!!”银针与柔软的晶体擦过,五公子狼嚎大叫,眼睛里汩汩冒出血来,他双手捂着头毫无反抗之力。多亏他那刺破天际的喊声,即一一现在差不多要叫人包围了。
她冷冷的瞥了地上人一眼,没来得及砍了他那双脏手还真是可惜,觉得给他留了只眼睛的自己还真是仁慈,“变态,还是狗咬狗适合你们。”
甩下一句话,人,毫不犹豫地从三层的木楼高处跳下来,借着楼下铺子搭着的棚子,她轻盈落了地,顺势向小巷中躲了起来。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快去抓人了!”不知是谁,忽然这么大喊了一声,云春来忽然就叫嚷了起来,该跑的跑,该藏的藏,自然,跑出来追即一一的人也不在少数。
沈砚安在窗边瞥见往前追逐的人马时,即一一的影子竟直直朝着官府的方向跑去。他敢确定,自己曾日日带出来认路的人是知道如何从这儿回到侯府,也知道那条小巷唯一的通道便是官府。
当初去寻马帮,他不是不懂她的心思。
突然被纠起来的心缓缓送了下来,沈砚安没有起身随着追铺的人去救人,而是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