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过去了,说出来只是伤人伤己,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家人,岂会因为外人儿伤自己亲人的心。楚景沐是不会提起,她宁愿把这件事带进坟墓。
两人接着聊了一会儿家常,刘悠若聪明的没有问她所有的事,不管是皇宫还是王府,她知道,有些事在她心底是碰不得的,也舍不得碰,怕她伤心。
“咦,冰月啊,我一直忘了问,芙蓉血案如何了结?”苏绿芙也不瞒刘悠若,当面问冰月。
冰月道,“那件案子已经结案几个月,现在很少人提起。”
“结案?”她这名凶手尚逍遥法外,何来结案一说。
“当时很多人都说王妃是冤枉的,王爷顺势推舟,他负责芙蓉血案,他想结案,那多简单。他洗清王妃的嫌疑,又伪装证据,有人当了替死鬼。”冰月说道,又怕苏绿芙愧疚,又说道,“那人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就算不是芙蓉血案,他也会被斩首,最后被王爷弄成畏罪自杀的模样,芙蓉血案也就结了。”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楚景沐过来看苏绿芙,刘悠若起身让他做下来,苏绿芙微微一笑说道,“多谢王爷。”
“你是我妻子,做这些事,何必说谢谢。”楚景沐说道,刘悠若总觉得这两人气氛没有她刚来王府之时和睦,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两人的刻意,连她都看得出来。
“芙儿,你觉得芙蓉血案一事还会重演么?”
她的仇人,只剩下他爹爹一人,她愿意宽恕凤君政,可愿意宽恕他的爹爹。
“我怎么会知道。”她淡淡地笑着。
楚景沐眸光一暗,刘悠若在一旁十分担心地看着他们两人,苏绿芙转开话题,“王爷,皇上什么时候才会让我爹爹恢复名誉?”
什么事都可以退让,就是这件事不行,这件事,她一步也不能让。
“等到君蔚即位如何?”
“什么时候?新帝即位?皇帝现在为何不能颁发?”苏绿芙冷笑着,脸色开始阴了。
“估计今年年末就可以。”楚景沐坦然说道,“刘廷将军叛国一事在皇帝心里是一个禁忌,你家变之后没有离开京城,京中的变化可能你也很清楚。从这件事后,皇帝就越来越忌讳手握重权力的将军,那时候遭殃的岂止是你们刘家而已,被满门下狱的将军数不胜数。他毕竟是皇帝,若是为了刘家平反,就意味着必须承认自己政治生涯的大错。再则,晋王韩贵妃一事刚刚落幕,此时也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芙儿,给我们半年时间。”
“当年的事的确连累甚广,不过王爷,你能肯定半年之后,四皇子会恢复我爹的名誉?”听到一个确定的时间,苏绿芙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依旧有点不满。
楚景沐肯定地点点头。
苏绿芙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楚景沐顺顺她脸颊边的发丝,宠溺地笑道,“很累吧?”
苏绿芙微微避开他的碰触,楚景沐若无其事收回手,“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楚景沐说罢,离开西厢,奔月刚把茶端上来,他就走了,奔月道,“王爷怎么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
刘悠若苦笑,苏绿芙倒是不在意,悠悠吃着点心。
“芙儿,你已经打算在王府一辈子,那也试着感受景沐哥哥对你的好,对你,对孩子,不是很好吗?”刘悠若劝说道。
苏绿芙道,“世上大多夫妻都是相敬如宾过一辈子。”
“芙儿……”
“姐姐,感情不是一个孩子,谁对她好,她便会喜欢他。”苏绿芙目光苦涩,她的爱情,如最灿烂的烟花,盛放过,虽然是昙花一现,她却无怨无悔。
话说至此,刘悠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昏睡的好。”苏绿芙叹息,人沉睡着,没那么多想法,也不用面对太多烦心事。
刘枫在京城没住多久便要启程回南方,他本是南方将军,来京已有多月,不得不返回驻地,这日和苏绿芙、刘芙若说起时,两人同时惊讶,均有不舍。
兄妹几人刚刚相聚没多久,骤然分离,苏绿芙十分舍不得,她想刘枫留在京中任职,刘枫却摇头,这一两年内不想留在京中,以后有机会再回来。
“我也想和你们多聚一段时间。”刘枫忧心忡忡说道,“朝廷乱了十几年,如今刚刚安定,经不起大的动荡,我接到南方战报,匈奴汗王知道我朝内斗,说不定会挥军进犯,不得不妨。朝廷经不起再大的动,四皇子有楚景沐帮衬着,我又是武将,在京中无用武之地,不如早日回到驻地,以防万一。”
“这些年几个王爷争来斗去,结果是百姓生活民不聊生,官府官官相护,搜刮民脂民膏。河南瘟疫,死了无数人,至今还有很多难民流离失所。朝廷已经腐朽到不能在继续内乱。京中看似平定,可在外的皇家四将军忠于荣王,虎视眈眈,势必还能有场难打的仗。芙儿,你为了报仇,这么多年一直在旁观政治之争,你说说,如果再有一场内乱会是什么局面?”
刘枫语气中藏不住的忧心忡忡,将士一生,为了就是保家卫国,所以在会暂时放下洗清刘家冤情的事,全心全意避免爆发一场更加猛烈的内乱。
苏绿芙眼光落在石桌上的棋局上,是她和楚景沐没有下完的棋,久久不语。
刘枫看着苏绿芙,苏绿芙轻声说道,“韩家生变,政哥哥已死,韩家的几十万军队暂时被王爷掌管,也是逼迫于他五十万军队强行控制下。而皇城四将军的军队却在蠢蠢欲动,若是发生内乱,势必不会像这次影响这么小。可能会是大规模的战乱,可是楚家军不能动,就算动也没有经费支撑,国库太空虚。所以只能靠哥哥在南方的军队。王爷是不是让你把军队上调,然后战乱平息后,在南方招兵买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