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棋盘,微微的弯起唇,脑海想起那个总是无法得胜的男人。
其实他的棋艺也很高超的,可是总是输我一着,这算不算是命呢?
不过,他以后都不能再赢我一次了吗?
“娘娘怎么对着棋盘在笑。”嫒嫒对着我笑,并没有因为脸上那些伤痕而影响半点心情。
我知道,她把不高兴的情绪忍下,为的只是希望我能更开心一点。
她怕我会难过,这个善良的丫头啊!
将视线再落在棋盘上,我摇头,只笑不语。
怎能跟人说,我正在想着皇上以外的男人呢?
对七王爷,我说不起爱或什么的,可是他爽朗的个性让人喜欢,我想很难不去喜欢他这个人吧!才会连凤宫的丫头都暗暗的对他着迷。
“娘娘,煮茶的时间到了,你……还煮吗?”嫒嫒不安的看我。
我想,这个问题她在心中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不该问吧?
轻轻摇头,我带着懒散的答:“不了,不是说茶快没有了吗?以后都不用煮了,将余下的茶收好,以后若染上风寒就能用了。”
“娘娘真的打算不煮了?皇上会不会怪罪?”嫒嫒叹气,后不忍心的问。
我抬起眼眸,闪了一下神。
我不知他是否会怪罪,可是我不想煮。
昨天,他抱着我许久,直至我的泪干了,直至我唇上的伤不再渗血,他才将那地上大不敬的纸一张一张的收拾起来,然后全部撕毁,才举步离开了那凤晨殿。
我不知昨天他的前来算是什么,我也不知他的无奈为的是什么,我却知道这个男人让我彻底的感到心寒。
我的要求不过的,只是一个真心对我的夫君,我不需要他全部的爱,我不需要自己是唯一的。
哪怕只是公平一点,哪怕只是体贴一点,我都愿意为他死心塌地,都愿意执子之手。
可是,他怎配呢?
将棋盘的子缓缓的放下,我与自己对战着,把所有的精神都专注在那棋盘上。
就当是心死了,就当是心冷了。
我说过的,以后这凤宫我一步不出,以后宫中的事我一概不问。
以后,我都不要再去记得,他是我的夫君。
*
无趣的将棋子收起,我不知除了七王爷这宫中还有谁能跟我对战。
那天我问过杨嫔,她说这个她不是太精的,所以不是对手玩不了。
“娘娘,凌公公来了。”月华缓步走进,跟随而入的是清和宫的凌公公。
我淡然的看他一眼,然后继续收拾着棋子。
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倒是可以在这宫中里横行,不必我的通传便可以进入。
若要等我批准才进入的,那么我肯定不会让他进来。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不悦的皱了皱眉,我让嫒嫒将棋子与棋盘收好,不理会那行礼的人。
缓慢的从凤椅上站起,我欲先回寝宫体息一番,也许晚一点杨嫔会来,她已经习惯午睡醒来后到我这里跟我聊天谈心。
“娘娘,是皇上让奴才来看看娘娘的茶做好了没有?”凌公公看我要走,立即贴近我,问。
我冷眼看他,淡漠在摇头:“回去跟皇上说,这茶以后都不会再煮。”
“娘娘,这让奴才如何回去交差呢?”凌公公的脸色一变,为难的看我。
我扬起苦涩的笑,轻声说:“昨天,本宫亲手为皇上所煮的茶被人打倒了一地,送茶的侍婢被人围打,可是作为皇后的本宫,不能审判此后宫锁事,还要换来皇上的十掌当处罚,公公说,这茶若要煮该用什么来煮呢?”
“娘娘,这事不要放在心上好吗?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已经不算少了,从来没有人的心思皇上是放在心上的。可是娘娘……”
“本宫怎样?”我冷笑,打断了他后面的好说话。
“娘娘,不管皇上昨天那样对娘娘是对是错,作为皇后,娘娘该做的事还要做啊!若是皇上生气了……”
“那就劝他将本宫打进冷宫去。”冰冷的看他,我再次打断他的说话。
既然都决定以后不再步出凤宫不步,如他的意更安份一点,那么就让这凤宫变成冷宫吧!那又如何?
到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我还要怕他什么呢?
我还要介意什么呢?
不再说话,也不让眼前的凌公公有说话的机会,我抑着头,大步的离开正殿,往着凤宫的方向走。
我不知今天的任性会招来什么,可是安份又能怎样呢?
还是徒一个不安份的罪名。
那十个巴掌虽没有受下,可是我会紧紧记得的。
咬着昨晚才伤的下唇,我让自己更记得那点痛,不能再对他心软。
*
极力让自己的午睡能睡得更安稳一点,可是却还是不能安稳的入睡,总是睡睡醒醒的。
这样,睡眠的时间像变得很长,很难受。
带着不快从凤枕上起来,我离开寝宫后便独自坐在秋千上,伸脚让秋千缓慢的荡起。
这秋千真好,能让我在心情纳闷的时候感觉着风的吹动。
“娘娘,今天风大,不如回去画画吧!”月华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将一个披肩轻柔的放在我的肩上。
转头看她,我轻轻摇头,笑语:“不冷,本宫喜欢这风。”
“看来七王爷的奉献真大。”月华浅笑,站在一侧。
我点头,扬起微笑:“是啊!那个七王爷虽然是很怪的人,可是他的性情还是不错的,至少他对人好。”
шшш ttκá n ¢O 我想,若……
算了。
不理会脑海闪过的想法,我继续的荡着秋千。
“娘娘,皇上的茶真的不做吗?凌公公来过两次了。”
“哦?他后来还来一次吗?”我皱眉,忍不住笑了。
虽然凤宫跟清和宫的距离算是较近的,可是在后宫中,不管是如何的近,还是很远的。
他被迫来回走了两次,只怕心底对我这个不敬的皇后诅咒过上千次了吧!
“是的,可是当时娘娘在睡,所以月华依娘娘的交代,先打发他走。”月华点头,冲我解释说,随后接着又说:“娘娘,奴婢知道昨天的事皇上的确是偏心了,可是娘娘若跟皇上争这口气,只怕不好。”
“有何不好?”缓的荡着,我不以为然的轻哼。
“娘娘是皇后,就是皇上的女人。在这后宫里,皇上便是皇权,便是一切,便是皇理。而后宫的女人,要想活得好一点,要想得到更多的荣华富贵,要靠的就始终只有皇上一人。”月华担忧的说着道理,皱起的眉展示着她对我的关心:“娘娘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与皇上斗气,少了权,得了罪,苦的也只是自己。”
“那又如何?月华以为,就算本宫对他百般讨好,千依百顺,又能得到什么权,享受什么荣华富贵?’我不是都试过了吗?
我三番四次的跟自己说,说他是帝王,说他是一切。
可是,他回敬我的是什么。
再努力去依顺他,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就算我再安份的坐在凤宫中,还是要受那样的委屈,还不是要受那等的侮辱吗?
既然都是避不开的,何苦还要委屈自己呢?
“娘娘,月华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若你跟皇上真的闹不愉快,也只是顺了别人的意,累了自己。”
“还能怎样累呢?还有比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更叫人心累吗?他不高兴,大不了就是冷宫,本宫现在跟在冷宫里何有什么距别呢?”我苦涩的笑。
是当月华是朋友了,才会跟她说这些话。
我不会忘记昨天她对我的情。
而我更会紧记,昨天谁给了我侮辱。
“娘娘,别这样好吗?刚才奴婢跟凌公公说了,让他跟皇上说娘娘还在生气昨天的事,所以今天不煮茶了,让娘娘明天再煮。今天,娘娘就当是泄口怨气,明天醒来,把一切都忘了好吗?”月华深叹,不忍的蹙起眉。
不理会她,我继续荡着秋千。
只有我心里知道,那煮我是永远都不会再煮了。
如我跟凌公公所说的,我亲手做的茶被打倒一地,为我送茶的嫒嫒被人围击,为何他却能把罪加在我的身上呢?
我不煮这茶,哪怕最后等我的不是冷宫而是违旨的死罪,我也绝不再委屈自己。
*
看着杨嫔的刺绣渐渐成形,我不禁更贴近她,想看清她绣的是什么。
竟然是荷。
“为什么会绣荷呢?本宫以为你会绣什么名花呢?”我笑了笑,轻轻的靠在椅子上。
“皇上喜欢荷。”她羞涩的一笑。
原来是他喜欢。
看来只要是他喜欢,后宫的女人都会喜欢。
“哦!”
我淡淡的应,不感兴趣。
“娘娘,昨天晚上,杨嫔听说你跟婉妃闹了点意见,最后是皇上出面摆平的。还听婉宫的人传出来,皇上要打你十掌,是不是?”杨嫔忽然想起,贴近我小声的问,如像怕别人会听到。
听到就听到吧!
我知道他肯定不准婉宫的人乱传,可是看来已成公开了的秘密,那又何需隐瞒呢?
反正我今天早上下令,以后后宫的妃子都不必再来凤宫请安,也决定以后不出凤宫一步,那么别人的目光我不在意。
“是。”
“哎,皇上对婉妃的宠爱真是……”将刺绣放下,杨嫔秀眉一皱,心情像是很不好。
我不解的看她,问:“怎么了?”
“没有,只是这两晚皇上到臣妾那里,却不再碰臣妾了,臣妾在想,皇上也许已经开始厌倦我的身体了。”她苦恼的叹,伸手拉了拉衣裳。
我看,她是开始讨厌自己的身体不够吸引了。
可是娇柔如她,还想怎样吸引呢?
只是人心不在,再美也没有用而已。
“杨嫔,别想这些事了,你不是说以前皇上没有盛宠你的时候你在后宫里还是能自得其乐吗?现在,你多了本宫一个朋友,不是该更快乐吗?管他的心在哪里。”我将她的刺绣接过,自己开始绣了起来。
“娘娘看得真开。”她叹了口气,却又笑了。
我点头,也笑了。
“娘娘,这荷花臣妾不想绣了,就看看娘娘能绣得如何美。”杨嫔像笑得很开心,大概是想将心底的不快刷去。
我们此时的立场竟然就是如此一样。
与她对谈,我们谈天谈地,再也不谈那个男人了。
*
夜色渐深,我在烛光下努力着,想在今晚完成这刺绣,然后交还杨嫔。
想起她,我也禁不住笑了笑。
跟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她这人真的不错的。
虽然之前像是很高傲不喜欢说话,可是当你与她熟悉之后,她便什么也谈,而且很建谈。
“吱”的一声,是寝宫的门打开的声音。
我以为会是龚剑,便没有抬起头。
只有他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在夜里推开我的门而入,因为今天为我守在寝宫外的人是太后的人,也是他的人。
而那个男人……他喜欢偷偷进入这里,不喜欢让人知道他在宠幸我。
继续绣着手上的荷花,那几乎已成形了,只差还没有收好边。
脚步来到身边,我才想抬头对来人微笑,却发现这身气息不是龚剑的,而是他特有的。
“皇上?”我皱起眉,不悦的瞪着他。
“朕今晚就寝凤宫。”他一字一句,然后在我的旁边坐下,与我贴近。
就寝凤宫?
我记得他昨天说过的,只要我能安份一点,他愿意给我三千宠爱,愿意让我成为后宫中最得宠的女人。
如何得宠呢?
不就是用来替他挡下所有妒忌婉妃的女人,挡下本该属于婉妃的灾难吗?
不以为然的轻笑,我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刺绣。
“若是今晚朕对皇后的无礼当没事,会不会又一次纵坏了你呢?”他伸手拉过我的头发,提醒我没有对他行礼。
不看他,我继续着手上的动手,然后冷笑说:“那皇上就赐臣妾不敬之罪,然后打进冷宫,老死不相往来。”
“若真是这样,你就能高兴一点吗?”他叹,气息中带着微愠。
我笑,点头。
“为什么会绣荷花?”他接过我手上的刺绣,温柔的低问。
我轻看他一眼,我从椅上站起,不与他同坐。
“那绝不是为皇上而绣的。”
“若不是为朕,皇后还能为谁?” 他如有不悦,将刺绣放下。
我走近窗前,背他而立,才答:“羽儿可以为的人有很多,哪怕是七王爷,哪怕是龚太医,都比皇上更值得。”
也许这话是赌气的,而我竟然就是这样说出口了。
龚剑,若他因为我的说话而为难你,那么算是我对不起你吧!
苦涩的笑,我在想,怎么他现在都不来看我了?
想来,对我好的人是那么多,我凭什么说不幸呢?凭什么而不开心。
想着,我扬起笑。
我说,我要笑得更加开心,比进宫之前更加开心。
“可知道这话若落在别人的耳中,皇后会怎样?”他从椅子也站起,我听到他往我而来的脚步声。
知道他的靠近,我立即想要走。
可是他的动作从来不是我能匹敌的,只要他肯,我便再度落在他的怀中。
“羽儿,别跟朕赌这气了好吗?”他的下巴轻轻的擦着我的耳边,喃喃的低语。
被迫在他的怀中,我只好不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羽儿,明天继续为朕煮茶,朕还想吃那黄金糕,可好?”他又说,很温柔的哄说,很轻柔的吻着我的耳。
半眯着眼,我用力的紧握着袖子里的手,死命不肯松开。
一次又一次的在心底跟自己说,不要心动,也不要激动。
他说他的,让他去说,让他去说……
“羽儿?”得不到我的答复,他又唤我一声,忽然往我的颈上一咬。
那一刻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的一颤。
无法再闭嘴下去,只好回话:“臣妾不是跟凌公公说过吗?难道凌公公没有回去向皇上汇报臣妾的话吗?”
“他说你放不下心中的气,气过以后就会煮,叫朕先不要跟皇后计较。”他说,不以为然的轻声说,像是他口中的说话他并不在乎。
是不该在乎的。
我咬了咬唇,冷冷的笑开了。
“哈哈……看来凌公公对皇上也不是无话不说的,怎么臣妾今天所说的话他却误会成别的意思呢?”我讽刺的笑起来,其实是想压下心中的颤动。
该死的,我怎么还会因为他的贴近而不安呢?
“羽儿?”他不悦的提醒。
“今天臣妾跟他说,臣妾亲手为皇上所煮的茶被人打倒了一地,送茶的侍婢被人围打,可是作为皇后的臣妾,不能审判此后宫锁事,还要换来皇上的十掌当处罚。臣妾问他,这茶若要煮该用什么来煮呢?”
我冷笑浅说,然后咬起牙,一字一字的说:“若要再煮,臣妾必定会下砒霜。”
“这气,你一定要跟朕生下去吗?”他的手一紧,略带威慑的警告。
可是当冰冷的语气用得太多后,我已经不懂得什么叫害怕了。
“皇上请回吧!若是思念婉妃,那就大胆的去爱她,何必苦了别人的女人呢?”若不是他有心要保护婉妃,那么杨嫔不必落得今天这个样子。
虽然她一直在笑,可是我看到她是在强颜欢笑的。
遇上了爱情,爱的还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女人哪里能快乐起来?
“难道说朕今晚来,皇后觉得很苦吧?”
帝王向来是习惯要风要雨的,我的逆意明显让他动怒了。
我点头,趁这机会说:“请皇上赐臣妾不敬之罪,打进冷宫吧!”
若以后都不再与他相见,那么就算是在冷宫里,我至少能快乐一点吧!
“哼。”
换来一哼,他挥开衣袖,便转身而去。
听着他脚步的声音,我却不知什么叫松口气。
紧紧的握着手,我仍旧发现这心很闷很沉。
若今晚他不来,我就是否能开心一点呢?
回头注视着桌子上那块刺绣,我叹了口气,已没有再绣下去的冲动。
看来,明天只好还给杨嫔了。
*
原来打定主意不步凤宫一步是很难的事。
当太后传令来说要我过去泰和宫,我只好服从。
我要逆皇上的意,却不能去逆太后。
太后还不是我能反抗的人。
可是当坐上凤撵时,我不禁自问,为何我认为自己还惹不起太后的怒意,却去惹那个男人的怒意呢?
若我昨晚能乖顺一点,他是不是就真的给我三千宠爱呢?
可是想想如杨嫔那样的宠爱,不要也罢。
凤撵在泰和宫前停下,我漫着步伐而入,在泰和宫的正殿前,却意外的看到了几个人。
竟然龚剑跟沁儿都同时在这里。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忽感不好。
“臣妾参见太后。”走到那坐在中央的女人面前,我款款大方的欠身行礼。
“羽儿快平身吧!”她说,这一次却不再装什么慈祥,声线有点冷冷淡淡的。
“赐座。”她伸起染上丹红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坐位。
我闻言,便应:“谢太后。”
乖乖的走到那椅子上坐下,我担忧看着旁边的另外二人,还有两个是我不认识的,却穿有官服,像是朝中的大臣。
可是我忆不起在那天晚宴上有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也无法猜到他们的身份是什么。
“羽儿,这段时间可安乐?”太后看向我,淡淡的弯起唇。
看不懂她的意思,我只好随便答:“羽儿一切还好。”
“是太好了,才会忘了哀家要你做的事。”她摇头,像失望的叹。
我知自己惹她不悦了,便立即站起,跪下:“羽儿知罪。”
“知罪?你知什么罪呢?若是知罪,昨晚皇上难得临幸凤宫,皇后就不该让皇上轻易离开。哀家听说,昨晚皇上离开的时候是带着盛怒的,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惹他生气的呢?”她淡声轻问,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指责我的罪过。
昨晚守夜寝宫的人是她的人,我能知道她是如何听出来的。
“羽儿知罪。”无话可说,我只能这么说。
“算了,先不别这事,哀家要你们姐妹二人来是有话要说的。”她摆了摆手,示意我坐回去。
看懂她的意思,我便站起,重新坐回去。
“皇上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也是哀家曾经很信任的乖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像是渐渐在变了,哀家发现他不再如最初的考顺。先是之前有意要救居将军,把死罪变成充军。再将居将军的女儿由罪婢变成宠妃。随后,哀家为他选的皇后他不止没有好好的对待却还多番伤害,是不是?”她说,看向我笑问。
她的笑很阴沉,让我心底一惊。
我当然是不明白她的意思是想怎样。
“几天前,七王爷进宫,哀家的探子查出,皇上多次夜偷进凤宫,表面是在跟皇后温存,可是后来有一次发现。他在晨光将到的时候从凤宫偷到瑶池宫去会七王爷。皇后可知道这事?”她直视着我的眼,仿佛有心要从我的眼中看出什么。
我怔了一下,也感意外。
原来,那些日最子他天天偷到凤宫,为的竟然是偷到瑶池宫。
因为我并没有去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倒不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去的地方是瑶池宫。
这么说,皇上跟七王爷之间是有事在商议?
那天说的十万大军又是什么呢?
他是想要向七王爷借兵吗?
他要兵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反太后吧?
意外的瞪大眼,我更不明白。
虽然我知道他不喜欢太后,可是我以为只是他不喜欢受太后控制或压制住。可是太后始终是一手带大他的人,又是将他推上帝位的人,他为什么想要对付太后呢?
若不是要对付太后,那么那些兵他是要来作什么用的?
“羽儿,你不知道这事吗?”我眼中的意外她看得清楚,阅人无数的她总算相信她所看到的吧!
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眼神不懂得说慌。
“不知道。”我摇头,却看到沁儿眼露不悦跟意外。
我想,她意外的是皇上竟然常在夜里偷偷找我。
“羽儿,七王爷跟韦妃一直是哀家中的痛,当年不能将他们的权力压制,而让他们现在越来越强劲,哀家真恨在心里。可是皇上不但不明白哀家一心护他的心,竟然还跟段承恩那个小子结合起来,哀家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她看向我,深深的注视着我的眼眸,用力的叹。
看来,太后虽然一直要压制皇上,可是对他还算尚好的。
原来,太后并没有要夺皇权的想法,是这样吗?
“太后,羽儿也不知道,他什么事都不会跟羽儿说的。”我为难的摇头,是的确不知道。
“这么说,他对你还是很讨厌?”
“是不是讨厌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对羽儿提防的心很重,根本不会信任。”被迫着要说,我只好说出心中的想法。
若我今天在太后的面前隐瞒什么,我真怕那后果不是我能想像的。
他要跟七王爷结合在一起,到底要做什么呢?若是想反一心栽培他的太后,那么我会不会也是他的目标?
“不信任?看来是这样,沁儿说,就算沁儿刚进宫的那段日子他像是很宠爱沁儿,可是却一直给她吃防孕的药,是不是?沁儿说这是你告诉她的,还说你也曾吃过。”太后看了眼沁儿,再看我问。
我知道,若承认,那么我没有向她说明,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可是,沁儿都直说了,我还能不认吗?
头皮一麻,我再度离开椅子,跪下:“羽儿知罪。”
“何罪之有呢?”
“羽儿该早日跟太后说的,可是当时皇上只是说讨厌臣妾,所以才让臣妾喝那些药,还让臣妾不准跟太后说。当时羽儿还不懂事,所以只好听他的话,不敢跟太后说。”我低下头,装着焦急的语气解释。
“羽儿,快起来吧!哀家今天要你来,不是要找你算什么罪不罪的,哀家是想知道,皇上是不是有意要反哀家?”她再次挥手,要我起来。
缓慢的站起坐好,我沉思着她的说话。
其实我也不知。
“太后不是说一手带大皇上的吗?皇上不是该很考顺太后才对的吗?为何要对抗太后?羽儿不懂。”我是真的不懂,可是想想,他好像的确很讨厌我们司空家的女人。
想想,我们都没有进宫他便讨厌了,那么他的讨厌肯定不是单纯的讨厌,而是因为讨厌太后吧!
他讨厌太后,而太后却是一手带大他而且帮他坐上皇位的人,这两者间的矛盾我真想不懂。
他恨太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太后对他的控制吗?
还是另有原因?
“哀家也不懂。”太后轻轻摇头,目光有点不肯定。
我注视着她,想不到。
视线转向站在她身旁的龚剑,只看他静静不发一语的站着,表情平静得如一个假人一般。
“羽儿,哀家听闻,皇上这段日子天天要你为他煮茶,可有这事?”她停了一下,看大家都不开口,倒是向我问着这些小事。
想来,这也不是秘密了,宫中谁不知道我天天赶去御书房为的就是煮茶给他?
“回太后,是的。”轻轻点头,我如实答。
“那哀家又听说,凌公公昨天两度前往凤宫请羽儿煮茶,可是羽儿却拒绝了,是不是有这回事?”她接着又问。
我半低眼睑,知道这些说话是凤宫中她的人所汇报的。
“是。”不得已,我又一次点头。
“为什么呢?”她轻问,真的很轻。
我怔了一下,不知如何去答。
“因为臣妾不想煮。”虽然知道这答案很任性,可是我还能怎样答呢?
总不能说我跟婉妃争风吃醋吧!
“羽儿哀家不想再看到你跟皇上闹这情绪了,可知道?”她也并不问我原因,只这么教导及命令。
只要她不问,那么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若她问,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去答。
“是。”我点头,不得已的点头。
“羽儿,皇上是哀家一手推上位去的,哀家一直很信任他,也不作怀疑。会由你们进宫,只因为哀家担心婉妃。这个女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哀家都想你努力一点,把皇上对她的宠爱都废掉。”说到婉妃,她咬起了牙。
我不知,为何太后如此恨婉妃呢?
看来真的与她爹居将军有关的。
“是,羽儿尽力而为。”收敛眼眸,我说。
其实,我知道我不会再想办法去**那个男人的心了。
“羽儿,哀家能信任的人不多啊!沁儿进宫的时候虽然像是很得盛宠,可若她一直被皇上喂那防孕的药,也说明皇上对她的宠爱有限。而你却不一样,虽然皇上像是对你不好,可是他对你还算有心的,至少你天天煮的茶是他的命令。现在哀家只能希望你能更机灵一点,能夺得皇上的欢心。哀家还想知道,皇上最近对哀家的态度越来越坏,这是不是与婉妃有关,是不是与七王爷段承恩有关,你知道吗?”她说,走近我,牵起我的手,轻轻的拍着。
被迫抬头看她,我只好微笑,点头。
“那好吧!你们都先回去吧!哀家累了,想休息一会。”她点头,转身往回走,对我们挥了挥手,便向她寝宫的方向走。
我们看她一眼,都一致站起:“恭送太后。”
看着她走远,沁儿才站起,大步的离开。
想来,我跟她这么久都没有谈过一句话,心也是凉。
另外两个朝臣也离开了,他们与我不熟悉,也并没有要跟我熟悉的打算吧!
而走得最慢的,算是我跟龚剑了。
与他走出,他始终跟在我的后面。
直至快走出泰和宫,我才回头,看他:“龚太医能走快一步吗?
“皇后有话要跟臣吗?”他点头,才上前。
我微笑,转身与他拼排着走。
“那一晚谢谢你。”我轻轻的说,笑了笑,然后转头冲他甜甜的一笑。
他怔了一下,带微笑的摇头:“若皇后能一直对皇上露出这样的甜笑,也许他会更喜欢娘娘。”
“这样的甜笑,他还不配享有。”我调皮的笑,坏坏的说。
他无奈的摇头,叹息:“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这么说,肯定要吐血了吧!”
“知道又如何,他不喜欢本宫,本宫也有权力不喜欢他的。”
“娘娘何以见得皇上不喜欢你呢?”他收起笑意,脚步放慢了,也许是看泰和宫的宫门就在前面。
出了这宫门,我们不能再谈什么了,我便要上泰和宫前的凤撵了。
“皇上是不是想要反太后?”我转头看他,问。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该知道很多的。
他不是皇上的好兄弟吗?虽然是太后自小便将他安插在皇上身边的,可是难道他伴着皇上一起成长,真的没有半点兄弟情?
“这事只有皇上才知道,娘娘何必去关心呢?”他缓声答,却是不说明。
他对我,也有隐瞒的时候啊!
不对,他事实上从来没有对我坦白过什么。
可是他却两次救我于剑尖下。
算了,他不说,我不知,那就算了。
不过,还是要谢谢他的,若不是他,也许我那晚不死即伤。
若是死了也罢,闭上眼便一生过去了。
可若是死不去,得了重伤,那么我现在还要在床上不能动吧!
苦涩的笑,我停下脚步,在快要步出泰和宫前的小桥上,真诚的笑说:“龚剑,谢谢你。”
“谢什么?”他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刚刚明明在说皇上的,却忽然向他道谢,难怪他会意外。
“谢你那晚救下本宫,若不是你,只怕那一剑足以让本宫送命。”我说,苦涩的笑语:“若是死了也罢,可是在这宫中,并没有人会因为本宫的死而难过。若可以让本宫选择,还希望死的时候能回到辽南,让爹娘能在本宫的尸前落点泪,让本宫走得不那么孤独。”
“娘娘,你想太多了。”他皱了皱眉,叹。
“龚剑,若有一天本宫真的惨死在后宫里,你能帮本宫一个忙,将本宫的尸体送回辽南的大地上吗?”我悠悠的说,转身继续走。
不必等他去答,也许就算他日我真的惨死,他还没有权力带走我的尸吧!
“娘娘何必想得那么凄惨,其实这段日子来看,皇上对娘娘并不是全然的无情。比起沁妃,娘娘可是幸福很多了。”他贴近我走,低语安抚。
我偏头看他一眼,摇头:“不觉得。”
“臣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可是除了婉妃之外,从来没有见过皇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救哪个女人,而娘娘却是。”他说,我们已经到了凤撵前。
停在凤撵前,他再说:“皇上为了救娘娘,背上被石块重伤,那伤是臣去看治的。当时臣在想,就算皇上在撞上石头那一刻能用一点力,让娘娘先撞上去,那么,他可以没事的,可是他没有。”
原来,他知道的是这事。
“臣再知道,前段日子娘娘不幸在夜里掉下如冰水的湖面,皇上背后当时还有凌公公跟赵侍卫,可是他却亲自下水救娘娘,为的也许不是表现假的紧张,而是真的心急。”他又说,与我停在凤撵前。
“可龚太医可知道,在本宫跟婉妃有冲突的时间,他要救的人却是婉妃。”我冷笑,不想为旁人的不知道而感动。
他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
并不能改变什么事实。
他是他,皇上是皇上,他怎知皇上想的是什么呢?
“若说婉妃,臣的确不知道。”他叹,低下头。
“所以啊!本宫不愿意去想什么,记得龚太医所说的,皇上不是本宫能去爱的人,不是吗?”我贴近他,小声的在他面前低语。
他一怔,抬起头,苦笑:“娘娘还记得臣说过的话吗?”
“本宫在想,当时的龚剑是不理智的吧!”我向他调皮的一笑,然后转身坐上凤撵。
“龚太医,本宫先走了,太医也要慢走。”
坐在凤撵上,我微微对他一笑。
“娘娘一路好走。”他点头,然后转身向着太医院的方向走。
一路好走?
这后宫的路如何好走呢?
太后这次找我来,为的是什么,我还得回去好好细想呢!
而我,却不愿顺她的意去讨好皇上。
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想妥协。
那茶,我说了倒那一次便以后不煮。
那就是不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