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车阵简陋的营帐里,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已经醒来。他看了看围在一旁的呼征和羌渠等人,微弱的声音问话,“臧将军在哪?”
高顺见此扬起手中的节杖,“臧将军已南下募集援兵,此战由本都尉指挥!”在他说话的同时,一旁的郭襄也捧起臧旻留下的长剑。这些举措都是高顺和郭襄等汉军将士,事先商量好的。匈奴人多汉军少,不得不行此策。
“哎!”看到这一幕,老谋深算的屠特若尸逐就单于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他已经明白:自己被高顺挟持了,若是反抗小命将不保。
“单于!呜呜…我等立即发兵护送你回美稷!”见屠特若尸逐就单于居然屈服,呼征等人突然大哭。
“哼…就凭你们五千匈奴突骑能逃出鲜卑奴的虎口?”看着正在演戏的呼征等人,高顺冷哼一声。接着,他冷冷的吩咐:“带上来!”
宋宪闻令,拎着一位七尺多高的鲜卑人俘虏走进简陋的营帐。“呜…”鲜卑人四肢被缚、口中塞有衣物,惊恐的挣扎着。
侯成跟随着宋宪,在地上摆上一个红褐色的漆器酒瓮。“噗嗤!”宋宪拔出腰间的小戟,割破鲜卑人的颈脖,鲜血直喷、冲入酒瓮中。鲜卑人像鸡崽一般被宋宪和侯成握住,越挣扎血涌更甚,片刻后死去。
“我等若是被鲜卑奴擒住,定会像此人一般!诸位王子,还是回去约束好骑卒随本都尉破敌吧!呵呵!”高顺指着死去的鲜卑俘虏,冲呼征等人冷笑。由于不善笑,他那露出的白牙很是瘆人。
这时候,魏续搬来一张白色的马皮在众人面前铺开。高顺用割来的马尾作笔,鲜卑人的鲜血作墨,在白色的马皮上绘制了一头血色猛虎。
“用它做我的战旗竖在将旗之右!”画完后,高顺吩咐郭襄。同时,他扫了一眼已经目瞪口呆的几位匈奴人贵族。
“我等谨遵高都尉军令!”见高顺示意他们离开,呼征和羌渠等人恭敬的行礼。随后在宋宪和侯成的陪同下离开月牙车阵。
宋宪和高勾昂泰率领十队骑兵,排在呼征部后方护卫月牙车阵的西侧,为战阵左翼;侯成和高窟曲驼率领十队骑兵,排在羌渠部后方护卫月牙车阵的东侧,为战阵右翼。至此,高顺挟持五千匈奴人,布置的新型战阵成型。
取人血作画这一场戏,高顺本来是反对的。提出此计谋的郭襄却谏言:“用鲜卑人做鸡,骇匈奴猴正好!自古以来,大将都是用人血祭旗!”高顺被说服,才有了刚才一幕。
看着高高飘起的血虎旗,高顺驱马至郭襄的身旁,仔细嘱咐了起来。他一边说话,一边不时间抬头看着北方的敌人。而这时,鲜卑狼骑在檀石槐的调度下已经摆好了进攻队形。
不久前,高顺率队突袭鲜卑人,救回匈奴突骑的精神领袖屠特若尸逐就单于。为此,鲜卑狼骑和匈奴突骑狠狠对冲了一番,双方战力旗鼓相当,战斗减员也相差无几。檀石槐见此命人吹号收兵,让麾下骑卒用食休整一番。
“呜……”檀石槐命人吹响牛角号。他拉圆强弓朝月牙战阵的方向射出一箭,眸眼中满是蔑视之色。“嗤…汉狗总是爱故弄玄虚,挂只血虎就能惊吓本单于?”他瞥了一眼高顺的血虎旗,嗤笑一声。
“哒哒哒…”一万名鲜卑狼骑排成一个巨大的锥形战阵,在鸣镝箭的指引下,朝月牙战阵冲锋而来。万马奔腾,草原大地都为之颤动。马蹄踏过之后,战阵后方扬起血色的黄沙烟尘。如此阵势,很是惊人!
双方间距不过十里左右,最适合骑兵对冲交战。战马冲锋五里后,速度达到极致冲进力最强。
檀石槐按照骑兵对战的战术攻击,而高顺却没按套路出战。他一挥手中的剑形马刀,指向冲击而来的鲜卑狼骑。
“咚咚咚!”这时候,月牙战阵中战鼓擂响,高顺部的骑卒也随着战鼓声心跳加速。他们都脸色发红,眼球充血凝视着敌人,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众骑卒和战马在战鼓的催促下,已跃跃欲试等待冲锋的军令。
战意从月牙战阵里冲天而起,无形的杀气笼罩在战阵的上空。即便如此,众骑卒都没敢动弹一下,勒住战马侧过脸来看向战阵中央的高顺,等待高顺的军令。
“胆小鬼!汉狗都是胆小鬼!呵呵!很快就会奔逃投降了吧!”在马鹿大纛下观战的檀石槐见此,冷笑了起来。他对自己麾下狼骑的战力,还是信心百倍的。
“段延部!抛射!”
“林胡部!抛射!”
在距离月牙战阵有二里左右的时候,锥形战阵中传出开始战斗的军令。“嗖!嗖嗖……”一万鲜卑狼骑,射出第一轮齐射。一万支黑色的羽箭像蝗虫一般,从北朝南呼啸而来。
高顺目测了一下距离和风向,手中的马刀高高竖起。
“都尉有令:竖盾!”看见这一幕,郭襄朗声传令。“哗!”的一声,一千多大车上,顿时竖起一千多块杨树大盾,虽然不是很齐整,却已是训练有素了。
“哒哒哒……”马蹄声临近,敲打着众骑卒的心房。众骑卒虽然脸色已变,却还是没敢动弹。“嗖!嗖嗖…”一万狼骑再次抛射出第二轮羽箭。
“噗!噗噗!”与此同时,一部分羽箭已经落下,扎入木盾和大车车厢上。
见鲜卑狼骑已经进入床弩射程之内,高顺猛然一挥手中的剑形马刀,“射!”马刀指向鲜卑狼骑的锥尖,床弩也正对着锥尖。
“轰!轰轰轰!”一阵阵沉闷的声响传出。一百多架床弩被躲在大车下的骑卒扣动机关,弩箭离弦而出。
“呜…”长矛一般的弩箭在空中急速飞行,带着呼啸声,像流星似闪电,直插鲜卑狼骑的队伍。
“是床弩!啊…”鲜卑狼骑的第一骑发现了异常,惊恐的尖叫。旋即,他被飞来的长矛刺中胸膛。由于速度太快,长矛从他的胸膛间穿过后,又刺向第二人。一连穿透三人才失去速度。
“轰隆!轰隆隆!”失去控制的战马,在月牙战阵前摔倒。一轮床弩箭雨,大约有六百多鲜卑狼骑倒地不起。
看到这一幕,高顺再次挥动手中的马刀。见此,郭襄的声音再次在月牙战阵里响起,“强弩发射!床弩准备!骑弩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