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云纤磬都这么趴在桌上,睁大眼睛,望着桌上的蜡烛,一点点地燃烧,一滴滴垂下烛泪,直到燃烧殆尽。燃尽一根,云纤磬再点燃另一根,直至天亮。云纤磬难过地留下了一滴清泪。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解,满满的都是难过。她忽然很想念小离,若是小离在,它绝不会让她那么难过。
云纤磬早早地就起来洗簌完,在客栈喝了一碗粥,就径直上了马车,躺在软塌上盯着车顶,眼睛一眨不眨,心内却纷乱异常。
云祈风等人寻了遍了客栈,都找不到她。差点失了分寸。来到后院,掀开车帘,终于看到躺在榻上的小人,方重重松了口气。
上了马车,见云纤磬神色有些憔悴,眼睛下泛着青色的眼圈。心念道:这丫头,定是一夜未眠。见她面容憔悴,心中不忍。每次见她有点不好,他都会心疼不已,看不得她受委屈。可现如今她已经长大了,过了年,就十五了,就要及娉了。或许,当她找到能与她相伴一生之人,她才不那么依赖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不舍,只是未曾深入探究。
他叹了口气,坐到云纤磬身边,轻声说道:“宝宝,要回山了?”
云纤磬把脸一扭,侧躺着面向里边。
见云纤磬不理自己,云祈风心内微微揪疼,无奈地说道:“宝宝生哥哥气了?”
云纤磬不说话,云祈风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能感到她身子微微颤抖。
云祈风心中一慌,忙道“宝宝...”
云纤磬一把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轻轻抽泣。云祈风胸前慢慢变得湿润。许久,听到云纤磬软软,难过地祈求:“风哥哥,你也要像娘亲那样,丢下宝宝了么?不要留下宝宝一个人好不好?空荡荡的屋子,宝宝好害怕。”
云祈风感到一阵无力,又是一阵心疼。他换了个姿势,让她能舒适地躺在自己的腿上,好好休息。见她脸色苍白,滴泪成珠,心内暗叹了口气,或许是他太操之过急,结果只给她带来伤害。她虽身体已成长,但心性仍像个孩子,不喑世事,事事依赖着他。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在她真正及娉之前,就让他再好好陪陪这块手中宝吧。
有了云祈风的怀抱,一夜未眠的云纤磬很快入睡。梦中却仍眉头紧皱,睫毛湿润,两手紧紧拽着云祈风的衣袖,像是个不安的孩子。
云祈风抱着睡熟的云纤磬回到山庄,却是离不开手。一离手,云纤磬就不安地挣扎,有要醒的趋势。
但是,有些事,却又不得不处理。抱着云纤磬到了书房,叫来暗夜和红卫,轻声问道:“留在京城这些日子,你们可查到,最近柳家有什么动向?”
暗夜神色严肃说:“据探子查探,柳家与卫国来往过密,该是有些动作。或许,我们可根据此次他们的动向着手调查,或许不需要当年的证据,就能扳倒柳家。”
云祈风点了点头:“好,
那你们就开始着手调查,看能不能找到他们与卫国勾结的证据。”
“是,少主!”
暗夜听令出去了,红卫倒欲言又止地留下来,跟云祈风道:“少主...”
云祈风轻声道:“还有何事?”
红卫支支吾吾:“小姐她...这个时候要注意些事情,忌生冷,忌生气...还要注意休息...”
云祈风脸一红,面色尴尬地打断:“好了,日后你再与她细说便是!”
“是,少主。”红卫拖拖踏踏出去了。
云祈风叹了口气,抱着云纤磬,直接在书房就寝。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云祈风照样疼爱着云纤磬,仍与云纤磬同屋而眠。不同的是,屋内摆了两张床。同屋,但分榻,这是云祈风与云纤磬谈判,最后达到的妥协条件。云祈风依旧晨起练剑,偶尔也会下山,晚上会准时回来。即使晚归,也会有人通知她。
山庄上依然一片和谐,像一切皆没变。云纤磬却觉得有什么在悄悄改变,无论是自己的心境,还是风哥哥对自己的态度。
他好像是在悄悄疏远自己,慢慢放开自己的手。但自己还是愿意相信,什么都不会变。所以,她仍装作天真快乐地活着,听他的话,虽然有时内心很失落。即便如此,她对他的依恋和爱恋,仍然日益加深。但她不敢表露半分,怕他知道,就更加离自己远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