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师父站起身来看着我说道:“小风,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天紫薇宫的正式弟子了。”
“多谢师父。”我也跟着站了起来。
“来,我们坐下说话。”
我与师父面对面,坐在了八仙桌两边。师父说着:“小风,授箓已毕。接下了我要传授道术与你,有听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嗯,知道了师父。”
“先给你解释一下道、法、术的概念。道乃指所修之道,世间之道何止万千,各门各派各有巧妙。法乃指修行之法,此法包含戒律之法、修行之法。术乃指修法之果,常见之术乃是无数前辈同道专研得出,修行层次越高,术之变化越大。”师父娓娓道来。
“刚开始打坐吐纳的时候,你可能会纳闷,为什么要在打坐吐纳过程中以心念默背紫薇道经。这有两个原因,其一为聚灵炼气,其二为心神合一。细致默背中打坐吐纳,可让思维专注于修行。如果不如此,那么意识就会时常胡乱思考,难得专注。再者,心神合一乃是施术时的基本功,如果做不到心神合一,就无法施术。紫薇道经是为道,加之打坐吐纳是为法,口诵真言是为术,三者结合即是道法术一体,缺一不可。”师父接着说到。
“这本紫薇真言你拿去,里面记载的道术你都要仔细琢磨,今天与你讲一些常用的道术运用。”师父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我。
我翻开紫薇真言,只见上面也是从右到左的写着许多字,师父解释说着:“每种术都有不同的运气诀窍与结印,口诵真言同时双手结印调动体内灵气,真言诵尽结印保持,即可施术。”
“师父,是不是施术都得说出来?”我想起师父施术时的情形。
“当然不是,口诵真言是为了心神形合一,借助真言节奏更方便控制形、气、神而已。如果能练习到不用口诵真言,也能形神合一,也可施术。更有甚者连结印也能省略,只要你能控制体内灵气到达如常境界,站立不动即可施术。”师父说着。
“啊!听起来要学会施术好困难呀。”我喃喃说着。
“你以为谁一生下来就会奔跑,就会吃饭的吗?都是慢慢学习,慢慢摸索而来的。”师父严厉的说着。
我点着头不说话,看着眼前的紫薇真言,心里想着,不知道在阴识之境中能不能加速学会呢?。
“好了,接着说回法术。常见法术对施术者没有什么影响,但一些过于强大或者引发大业力的情况下,还是会受到影响,小点的影响只是自身灵气消耗一空。大的影响则是伤及元气,减其修为。更甚者会减其寿元。戒律也是以此为界,提醒弟子。所以遇事要三思后行,量力而为。接下来仔细给你说一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整个下午听师父讲了很多有关法术的事情,我也从中学习到了不少。晚上回到宿舍又开始了日常的修行,这次把紫薇真言也加了进来。
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入梦玩耍修行。重复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我照旧入梦,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梦中人,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风林,你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驭梦要诀,也在阴识之境中修行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他站再小花园的悬崖边,山风吹拂,衣襟随风飘荡。
“没什么啊!难道你是说你的来历吗?这我知道,你是石室之中的雕像所化,也是我阴识之境中想象出来的,就像二哥他一样。”我坐在花坛边说着。
“哈哈哈哈,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浮生驭梦可不是你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子,能以阴识之境幻化出来的。”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说着。
“不是我想象出来的,难道是你弄出来的不成?”我还是不太相信。
“哦!那你看看四周。”
我随意左右敷衍的看去,嘴上说着:“没.....。”才说了一个字,只见四周山崖花草全都不见了踪影,此时我正漂浮在云朵之间,原本坐着的也站了起来,向下看去,山峰都成了极远的虚影,起伏连绵就如同波浪一般。
“还不信吗?”我抬头看向他,还不等我说些什么。四周情况又是一变,身边出现一个巨大的瀑布,水声震天巨响。定睛细看,不远处竟然有一颗巨大无比的大树。还不等我发出惊讶,突然感觉四周光线暗淡下来,我抬头一看。一片巨大的树叶从瀑布上游漂流而下,贴着我们的头顶被水冲了下去,我们变小了。
这念头刚一升起,四周景色又是一变,我又坐回到了花坛边,他还是站在那看着我,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一般。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你能控制我的阴识之境。”我激动的说着。入梦、驭梦都是一段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能出现场景的快速变换定格,因为那需要极强的阳识操控。如果我想这么做的话只会引动阳识为主,从而脱离梦境苏醒过来。
“那你现在还想听我说吗?”梦中人说着。
“当然,你快说。”
“还记得你小时候拿到的那块木牌吗?”
我点着头,伸手从胸前拿了出来。
“此物名唤九星佩,乃是我炼制的法器,是它蕴含了我的神念,也是它助你修行浮生驭梦。”
“这么说你是九星佩的主人?而我经历的这些梦境全是你在操控的了?”我质问着。
“这是当然,不过要不是你身上逐渐有了灵气,我也无法做到这些。”
“那你想要什么?为什么选我?”
“不想要什么,我只是这九星佩中的一丝神念而已,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事先预设好的。而且并不是选中了你,只要是有灵气的人拿到九星佩我都会出现在他的梦境,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原因的话,只能是缘法使然。”
“你怎么会只剩一丝神念?”我稍稍缓和下来,问他。
“九星佩本容纳不了全部神识,更无法容纳元神。况且以当时修为,也无法元神离体。”梦中人黯然说着。
“这么说,这一丝神念也只是想传承衣钵?”我有些同情的说着。
“衣钵是无法传承了,现在也只剩这一丝神念而已,元神早已经转世了。只是生前苦于这一生专研的秘法就此失传,才不得以为之。”
我看着他那随风飘动的衣襟,感到了一点悲凉,于是岔开话题问:“跟我说说浮生驭梦吧。”
.....。
浮生驭梦是一部完整的修行法门,除开我已经知道的‘序言’、‘识梦’、‘立印’,还有两篇要诀‘入梦要诀’和‘驭梦要诀’。但这仅仅是入门部分,掌握了入门部分后,才到了真正的修行部分。
浮生驭梦的境界分为四个层次,分别为:浮生炼气、驭梦锻体、虚无化境、阴阳共生。分别对应道教常见境界为: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对应医家而言则为:五气朝元、易经洗髓、脱胎换骨、出神入化。各宗门名称不径相同,境界差异也有所不同。
浮生驭梦再更高层次还无定名,不单如此,其修行法决也只到‘虚无化境’。我也问梦中人,他则说天下修行之法,只到真人之境,再更进一步无法可传。继续追问时,他却说万法皆是如此,等我自身能印证‘虚无化境’时就明白了。
其中还了解到,梦中人最多还有两年时间,并且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意识也会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散。但他也说道:“风林,如果你能大成驭梦锻体境界,那么你也就能在阴识之境中幻化出我来。”
我却打趣道:“幻化你做什么,要化就化出一个美女。”可心里却不这么想。
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修行法门,一时间让我修行压力大了起来。随着每日的修行,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了六月份时,岁老出事了。
这天晚上,我还在打坐,宿舍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收功下了床,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好久没见的张哥,一见到我他就说道:“风林,岁老出事了。”
听到这话我一阵胡思乱想,能出什么事呢?车祸?、病重?,嘴上却问着:“张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跟我来,边走边说。”张哥拽着我的手就要走。
“等一下,我换个鞋。”我挣脱他的手,回去套上运动鞋,边出门边拉上后跟,把门带上后跟他下了宿舍楼。
此时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张哥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但却朝他自己的轿车走去。我跟着他上了车,发动车子后驶上了大路。
在路上开了几百米后,张哥才说着:“昨天岁老说今天有事,要我去找他。”
我没有接话,等他继续说着:“白天一天都没看到他人。后来在道上打听才知道,岁老被人绑了。”
“你确定?”我想师父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人绑了,于是再次确认着。
“确定。”张哥说着。
“那你有打听到什么吗?我们这又是去哪?”我着急的问着。
“救人。”张哥又恢复了**病,不过这会他阴沉着脸,像是找到了杀父仇人。
“就我们两个能救得出来吗?对方是什么情况你有打听到吗?”我被他的性子急死了,连问两个问题。
“你害怕的话就下车。”他冷冷的说着。
“我怕什么,岁老是我师父,人是要救的。但也不能就这么过去送死啊!你至少也得告诉我些情况,好做准备啊。还有知不知道对方来头?你有没有报警看看?”他的话让我火大,连着问他道。
“应该是从化建堂会。找过警察了,失踪不满四十八小时不能立案。”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补充着:“消息是师弟给我的,可以相信。”
“那你有打听到建堂会为什么会绑了岁老吗?”见他脾气缓和些,我又追问着。建堂会?我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
我靠坐在座位上,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看着路边的路灯飞快的向后移动,不知道一会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路上没有再说话,张哥把车速开得很快,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处河边,张哥按了两声喇叭后并没有下车。
在车上没等多久,一个人来到车边,拉开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在哪?”那人方才坐下,张哥冷冷的说着。
“师兄,我劝你还是不要掺和了,他们可是有几十号人呢。”后面那人说着。
“在哪?”张哥再次说到。
“那我只负责带你到那边,其余的不关我事啊。”
在那人的指引下,我们左拐右绕的驶进了巷子里。十几分钟后停了下来,后面那人说着:“看到前面灯亮着的院子没,就在那里面。”
“你可以走了。”张哥说着。
“师兄,我劝你要不还是算了,这帮人连警察都不管的。”
张哥没有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人就兀自转身的离去,嘴里还嘀咕着:“要不是同门师兄弟,我才懒得提醒你呢。”
我们下了车,来到院子的大门附近。四周静悄悄的,连狗叫声都没有。从院子大门缝隙看进去,这是一间普通的农村院落,对面是一栋二层小楼,两侧是盖的瓦房,还能看到右边瓦房屋顶有烟囱伸出,那应该是厨房。
从大铁门缝隙还能看到这门从里面销了起来,拇指粗细的钢筋销子没有切割机是弄不开了,这咋办呢?就在我还在想办法的时候,“碰碰碰,碰碰碰”张哥竟然使劲拍起门来。
我暗道一声:“卧槽。”
只听里面有一个男子声音用粤语喊道:“谁啊?”
张哥也不回答,继续拍着门。
里面的人又听见拍门声,提高了嗓门问着:“到底是谁啊?说话啊!”
我从缝隙中看到他正朝门边走来,赶紧躲到了大门立柱的侧面,紧贴着墙。
张哥则还站在原地,不过没有继续拍门。
那人打开大门把头伸了出来,转头刚看见张哥,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呜咽声。
“出来。”张哥悄声的说着。
我以为是喊我,慢慢伸出头后看到那人已经被张哥掐住咽喉拽了出来。
张哥把人拽到了没有光亮的阴影角落,我也跟了过去。张哥此时右手扭住他的右手,左手掐住那人脖子,这家伙说不出话被推搡到了角落里。
“我问你答,敢出声就废了你。”张哥冷冷的说着。
“你们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要是有什么误会....?”那人说着,不过却没敢提高声音,但随着“嘭”的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原来是张哥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
“岁老在哪?”张哥问着。
“呼呼...呼..”那人喘着气,被拿住的右手让他难以弯下腰去。稍稍喘了几口气后才说着:“什么岁老?”
“嘭”张哥没有说话,又是一拳。
“咳..”才发出一声咳嗽,张哥又捏回了他的咽喉,好一会才送开手。我在一边压低声音补充着说:“就是一个五十多岁六十岁的老头。见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