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
相府内,一位位来来往往的斥候携着各方的战报出入府内,向丞相诸葛亮如实禀告着军情战况。
“启禀丞相。我汉中已北的子午道、斜谷等各道皆出现大批魏军,企图入境犯我疆域。”
“丞相。据大都督来信,言陈仓、临泾以外张合率大众环伺,易欲进犯陇右。”
“报。征南将军夏侯尚,徐晃分遣部众各自从上庸、樊城寇虐襄樊一线,我军局势危急。”
“报。魏大将军曹仁亲率兖、徐,扬三州之士汇聚文聘所部沿沔水水陆并进直取江津渡,意图从江津渡登陆以切断我军江陵与襄阳间的联系。”
一时之间,各线之间皆是战报如临深渊般,全线告急。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此生死存亡之际,丞相府长史杨仪更是慌不择已地快步奔入府内,面露焦虑之色,急躁的拱手禀告着:“启禀丞相。据我方可靠消息所称,魏国已经与江东孙氏再度冰释前嫌,现双方已经组成联盟,孙权亲统诸将引军十余万入豫章,准备跨越洞庭湖攻略我荆南诸郡。”
此一消息顿时犹如惊天动地般令人炸裂!
完完全全的掩盖了刚才斥候所回禀的魏军数路大军大举南侵的战报。
毕竟,与魏国之间本就是死敌,魏军纵然全军来犯也不足为虑!
但魏军却是说服了前一秒还激战正酣的吴军引为盟主,共同进犯己方,这就太不可思议了吧?
顿时间,府内其余幕僚面上面容皆是乱糟糟的。
其间,一身着锦袍,仪容仪表极为得体的一中年直言道:“这……这怎么可能?”
“魏吴如何又相互联盟了?”
“据荆襄的战报显示,吴主孙权为了与魏国争夺南新、云杜等膏腴之地,这两载来频繁发生战事,此等矛盾都能握手言和?”
一语而落,蒋琬面上浮现丝丝震惊之色,他忽然觉得,某些事情好像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比如孙权的数次背盟,毫无信义?
“这孙权小儿,竟又屏弃与我方的同盟,末将以为,此次绝不能在轻信孙权,定要率军大举东进狠狠痛击一番江东鼠辈才是。”
片刻后,一侧的青年将领张翼不由厉声呵斥着。
此话一出,顿时赢得了府中其余诸将的认同。
实在是太令人愤怒了……
吴主孙权此是第几次背盟了?
瞧着诸将的愤慨情绪,一旁的马谡抚着笑意,托着下巴缓缓说着:“诸君,稍安勿躁!”
“现吴军背盟,我等皆义愤填膺,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军现更是面临魏军四路大军的威胁,也无力东征伐吴。”
“还是静待丞相可有何决策吧。”
马谡一席话语而落,才渐渐让诸人稍安。
只见此时位居上首的丞相诸葛亮却面露严肃之色,一边耳听着诸斥候的汇报,一面察着近日来各地守将所呈上来的一封封战报。
察了片刻,诸葛亮忽是挥扇遥指诸人,厉声质问着:“国内既是已经发生了这等变故,汝等却不思报与陛下知晓,却反而先来相府报与本相,易欲何为?”
顷刻间,他脸色便陡然严肃起来,更是展露杀气腾腾的目光。
一瞬间不仅数位斥候呆愣当场,仿若木鸡。
就连两侧跪坐的各属官亦是狐疑无比。
“丞相这是怎么了?”
“如此攸关之际,他为何主次不分,反是追究起君臣之道了?”
瞧着诸葛亮面上的厉色,其间一位早已被吓得面如土灰的斥候队长只得拱手小心翼翼地汇报着:“丞……丞相。此乃陛下之令也!”
“陛下登基之日便曾告诫小人等,若国内、朝中有何等军情大事,当优先报与丞相知晓。”
一时,斥候颤巍巍地述说着实情。
未了,诸葛亮才渐渐熄了雷霆之怒。
“既陛下有此告诫,那尔等便无罪,先行退下吧,继续探听魏军之动向。”
“喏。”
得到首肯,诸人才缓缓松了口气,连忙拱手告退。
驱散斥候,丞相诸葛亮也屏退各级属官,随后与家仆下令十五日以内,杜绝任何人造访。
诸葛府于大敌降临之际,反而闭门谢客了。
接下来的时日里。
魏吴联盟共同来袭的消息不经奔走相告,五路大军总计数十余万之众大举杀来,更是在蜀中各郡民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国内渐渐埋上了一层层的阴霾,民众心间也忽是遭受着一股战争情绪的压力。
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趋势。
只不过。
更遭的情况却还不止于此!
自魏吴联盟的第五日,一则战报再度从益州南部传回成都朝堂之上。
战报言:益州豪族雍闿与高定等众相互勾结谋反以后,更是大肆拉拢、胁迫南中地区各大山头的部落。
而近日来已经成功将南中地区于蛮族间威望最雄厚的首领孟获给拉拢到,孟获携本族部落以及其妻祝融部落,外加好友带来洞主、其弟孟优等众,共计十余万众起兵响应。
一时间,雍闿等人得了蛮人十余万众相助,势力顷刻间大增,开始连连攻城略地,南中诸郡短时间几乎近全部沦陷。
唯有李恢、吕凯等人合力保全了建宁等郡,扼守住了蛮人企图北临成都的打算。
但现是国外有魏吴大兵压境,国内亦有蛮人叛乱四起,朝堂、民间局势也是越发风雨飘摇起来。
从蛮人起兵作乱后,朝会例行议事朝一日接一日的进行着。
只不过。
天子刘禅虽举行了朝会,纵然有关羽、张飞以及法正的参谋,诸葛亮却由于连日来的闭门谢客,却并无参与朝会。
少了丞相诸葛亮的主持之下,虽说法正等众也提供了一些针对性的宝贵意见,但也只是能暂时扼守住局势不恶化罢了,却难以有效解决根本问题。
针对于此,刘禅连日来遣人相邀,却连续五日都被诸葛亮回绝。
随着国内局势越发危急,民众、军心或多或少也受到了些许影响,正于宫里的天子刘禅也急得仿若热锅里的蚂蚁般,食不能寐,夜不能寝的地步。
终于。
刘禅这日忍不住了,亲席便服,只领了数为禁卫军士便秘密微服私访诸葛府。
府内。
天子刘禅相见到了丞相诸葛亮,却见其正赏心悦目般地盘坐于池子旁的席上,眼神直勾勾的望却着池间正盛开得金灿灿、无比灿烂的荷花池。
刘禅不由再度急了起来,也导致语气上也忽是着急道:“相父。近日来国中局势已经危如累卵,这几日我遣人请您入朝商量对策,却都被您婉言回绝。”
“却不知丞相近日来闭门谢客可有何深意?”
刘禅终究还是太过年轻,心态、才干也并不是太具备,又初登帝位便面临着如此危急的时刻,自然是沉不住气,好似哭腔般向诸葛亮诉苦着。
闻言,诸葛亮招呼天子刘禅上坐后,才鞠躬行礼着:“启禀陛下。朝中人多眼杂,心难以宁静,自从臣收到魏吴联盟共计数十万之众来袭,又遇南中诸郡各豪族勾结蛮人作乱后,臣便闭门谢客,专心研究破局之策!”
“故而连连回绝了朝会,还望陛下恕罪!”
一席话落,诸葛亮更是双膝跪地,拱手祈求着。
瞧着诸葛亮的神色,又听其是为了思索对策,刘禅又哪还有怪之意,连忙起身搀扶着诸葛亮起来,并道:“丞相既是为思虑对策,那又何罪之有?”
说罢,君臣二人重新落座,刘禅开口请教着:“那不知相父近日来可有破敌对策?”
听闻此言,诸葛亮一手挥扇,一手缓缓摊开桌案上的舆图手指着道:“陛下。这一路乃荆襄方面,臣结合局势细细研究了一番,以我军与襄樊、上庸的布防以及夏侯尚所部的兵力部署来看,却不太会是为了大举进攻,而应是佯攻,为了吸引我军注意,分散军力的。”
“此一路,我军只需紧守险要,扼守汉水便可,陛下无须忧虑。”
一时,瞧着诸葛亮淡如止水的平静分析着,顷刻间便解决了一路,神色大动,连忙道:“那相父。汉中方面呢,现据情报言所统兵大将分别是曹真、夏侯楙等大将分属沿汉中各道进军兵临汉中。”
“敌军兵多将广,我军当如何抵御之?”
一席话落。
诸葛亮再度挥扇沉声道:“此一路,臣早已遣使告知汉中守将王平、巴西郡守句扶,让他们按臣的部署行事进行防御,便可报汉中,巴西境内无虞。”
“陛下亦可勿忧也!”
“那张合一路呢?”
“此一路有魏文长亲镇陇右与之抗衡,而臣又命驻军河西之地的马孟起率众渡河俯攻并州,想那张合亦不敢轻举妄动,这一路也不足为虑也!”
一番话落,诸葛亮轻易解决了三路来袭大军,刘禅顿时神色激动起来。
“陛下。而唯一难处理的则是曹仁方面与江东举十万余众来袭,而诸事臣也书信示与总揽荆襄全局的关平,命其全权都督防守荆襄全线战事,而我等只需时刻关注着荆襄局势,于关键时刻援助即可!”
话音落罢。
沉吟一番,诸葛亮才缓缓道:“陛下。臣近日来闭关思索,已经有了破解南中诸叛乱之法,现特向陛下请战,臣愿亲率三军赶赴南中平叛,还望陛下予以批准。”
“相父要亲征南中?”
“听闻那南中之地地势复杂,又险要无比,环境如此恶劣,相父应当坐镇朝堂,换别将为好!”
“不。陛下,南征一行势必要臣亲往,不然不足以能平!”
瞧着诸葛亮坚执,刘禅也只得应承了下来。
而随着诸葛亮一番指点江山,却也轻易破了蜀汉目前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