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浮桥又有不同。喜欢网就上。
通往碧波阁的浮桥,船与船距离较远,两船之间刚刚好连着一块跳板。那跳板是经过特殊设施固定住的,不虞滑脱翻转,因为中间有较长一段悬在水面上的,踩上去会颤悠颤悠地,而且只有一块跳板,板子只有一尺宽,极窄,人走在上边又窄又晃,虽然做了充分的安保准备,走在上边的人不用担心有危险,却绝对惊心!
通往画舫的浮桥短了近一半,两船之间连着的是两块跳板。这样足足有两尺宽的板路,中间又加了固定措施,人走在上面仍旧会有些晃动有些颤悠悠,但相对另一边单板浮桥稳当上很多了。
两座浮桥用了不到两刻钟就建好了。邱晨打发人去碧波阁传话。两边通气,那边毫无异议地接受了有些不公平的游戏竞赛。
这边浮桥又多了些竹竿,全部固定进了湖底,杆身固定在了艨艟上,两两相对,其上有绳,绳上挂了许多花草,或玉兰,或连翘,或丝冬,或茶花……不知道哪个促狭鬼还拿了一簇簇小辣椒挂了一串在上面,看起来红红的倒也好看。邱晨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过会儿有人抓到后别弄烂了,更别进一步抹到眼睛上什么的。
那些安装的人员有护卫也有婆子。浮桥搭好,竹竿竖了起来,花草也挂了起来,护卫和婆子们也分男女站到了艨艟之上,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救护的准备。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命名为‘凌波仙子’的游戏也正式揭开了序幕。
湖心岛亭子里放着好几样乐器,笛子、洞箫、尺八,乃至琴瑟琵琶等等,另外还有弓箭,亭子外侧搭建的戏台子上竖了几块靶子。凡参加游戏者,需要踩着浮桥,一路采摘不少于三种的花草到达湖心岛亭子中,取一样乐器表演一小段,或者弯弓射箭,命中靶子者就算完成任务。每一个人开始都会燃一根信香,到最后比较完成者燃剩的信香,所余最长者即为获胜者,那边邱晨已经拿出一了一套新做的香露做奖品,一瓶腊梅香露,一瓶玉兰花香露。不说那两瓶香露是大多数人梦寐难求之物,就是那两只琉璃水晶瓶子,也足够让人心喜难耐的了。
当然,对于参加这个游戏的姑娘小姐来说,更大的收获就是能够更好地展现自己……说不定哪一个看好了,就能为自己挣一个好亲事来!
对于那边的年轻男人们来说,能够在这么多夫人太太小姐姑娘们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敢力量,展现自己的翩翩风采,本身就是梦寐以求之事,他们早就觉得满心火热,勇气爆棚了。
太太夫人们再也没有人能在船舱里坐着了,都纷纷走上两艘画舫的仓顶平台上,寻个座位坐下,那些还不放心自家女儿的也被靖北侯府的婆子们半强迫半劝慰地带去了平台上,搭了浮桥的画舫上就只剩了参赛的小姐姑娘们,大部分被留在船舱之中,按照报名的顺序叫上五个人在甲板上准备参赛,连丫头婆子也被驱赶到另一个画舫去了。
男子们也从碧波阁上下来,聚在浮桥一端,三处分别有人手拿旗子发号施令。左右晃动乃停止,旗子挥下则是准许通行,也是计时开始的信号。
将游戏规则说明了两遍,见没人提出异议,邱晨站在平台之上,扶栏对下边的人点头示意。游戏开始。
这样带着一些冒险精神的游戏自然是由男人们开局。
就见碧波阁那边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此人身穿暗红色的团花缂丝锦袍,玉带缠腰,头戴金冠,手中悠悠然摇着一柄折扇,另一只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袍角翩跹,这还没到碧波之上,倒已经颇有些谪仙之姿了。
此人不是别的,正是此次聚会身份最高的一个——雍王爷杨璟庸!
雍王从岸边的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岸边唯一驻足,即轻轻转身朝向画舫方向。遥遥地看过去,五官表情并不能看清楚,却总让人觉得他在朝这边的女人们微微含笑致意。
邱晨看着下边甲板上的女孩子纷纷露出的羞涩之态,不由生出些捂额的冲动。雍王爷府里正妃侧妃妾室都不缺了,差不多达到两位数了,怎么还一副发春的样子……这些女孩子就没有个理智清醒的,咋还对着这么个人害羞?!羞什么羞,那种超级自恋、超级花心的大萝卜,白给都不要好不好!
就在这时,碧波阁那边的发令官和湖心岛上的发令官同时挥动了一下旗子,岸边的发令官,绿色的小旗子一挥,杨璟庸作为第一个参赛的选手提步,神态悠然地踏上了浮桥。
那艨艟小舟拴在码头上,杨璟庸一踏上去,船身就是一沉,随着就是一阵晃动。杨璟庸身子晃了晃,下意识地伸开手臂保持平衡,远远地看上去,就见他一身衣袂翻飞,双手高举摇晃的很是吓人。画舫这边观看的女子们惊恐不已,立刻发出一阵吸气和低低的惊呼。
邱晨也下意识地握紧了画舫平台的扶栏,定睛凝视着那道暗红色身影片刻就稳定下来,双手不再举起来保持平衡,却也收了在岸上时的漫不经心,远远地看的出打起精神来了,微微垂着眼看着前方的浮桥,抬脚迈上跳板,一步一步,虽然摇晃着颤悠着,却还算平稳地往前一直走过去。
咣!
一声铜锣响,惊醒了屏住呼吸的众人。
湖心岛那边伺候的侍卫高声大喊:“雍王爷选了洞箫!”
话音未落,清幽空灵的洞箫声从湖心岛上传开来,顺着粼粼湖面传播开来,似有若无地钻进人们的耳朵里,清越动听,沁人心神。
不过片刻,洞箫音调渐低,渐渐只剩下余音袅袅,随着水波粼粼,久久不散。
湖心岛上又是一声锣响,侍卫高喊:“雍王爷完成任务!”喊声落下,欢呼声随即而起!杨璟庸一手握着折扇负于身后,渊渟岳峙,气定神闲地朝两边的人挥手致意——
咣!咣!咣!连着三声锣响!
止住了欢呼,三处皆是一静!
“但是,雍王爷忘了摘花,所以……雍王爷任务失败!”那护卫高喊着,隐隐地从声音中透出一种隐忍的笑意。
杨璟庸仍旧保持着挥手的动作,手高高举着僵在半空中,愣了愣才讪讪地放下手,转回身去对充当裁判的护卫呵斥道:“你个混账,刚刚怎么不提醒爷?存心看着爷出丑是吧?”
那护卫忍着笑,窝着脖子敏捷地后退两步躲开,一边解释着:“小的明明提醒过了……小的问爷‘花好看么?’爷没搭理小的……”
杨璟庸挥着折扇正要敲打下去,听到这话,那扇子就打不下去了,刚才他从跳板上走下来,脚踩实地正透出一口气来,这护卫是笑着迎上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王爷,这一路上的花儿好看么?”
杨璟庸下意识地就以为他说的是那边画肪上的‘娇花’朵朵了,哪里想起自己遗漏了摘花的任务……
顿了顿,杨璟庸气咻咻哼了一声,转身往回就走,“失败就失败,爷不是那输不起的!”
“二哥……你这真是出师不利啊!哈哈……不过无妨,你且回来,等小弟走一遭,替你把面儿挣回来!”岸上杨璟芳毫不留情地大声说着笑着,其他人忍了半天了,有他这么一引逗,都跟着哄笑起来。
先是岸边的男子们,继而就是阿满和茗薇带着几个年纪小的小姑娘们,再然后才是那些姑娘小姐夫人太太们,欢笑呼叫声如潮水……在这热烈非常的背景下,杨璟庸竟也抛开短暂的懊恼,恢复了他的气度风采,摇着折扇翩翩然从湖心岛重新踏上那边的浮桥,挥着折扇,一边慢悠悠地往岸上走回去。
不等那边雍王爷回到岸上,这边第一个参加的姑娘也被叫到了名字:“林孝婕!”
邱晨微微一怔,转眼看下去——刚刚她看到走出来的几个女孩子里,明明没有满儿啊?
因为年龄最小,在众多女孩子中显得分外娇小可爱的满儿满脸笑地走出来,抬眼往上看过来,向邱晨挥挥手笑道:“我去给姐姐们做个先锋!娘亲且放心,满儿会小心!”
说着不多停留,满脸笑容地转回头,走到画舫边缘的跳板处,跟那举旗子的婆子点点头,婆子手中绿色的旗子挥下来,满儿迈着略有些短的小腿儿稳稳当当地踏上了跳板。
走在另一边浮桥上的杨璟庸停住脚步转回身看过来,扬声叫道:“丫头,小心些!”
满儿脚下不停,笑嘻嘻地大声道:“放心,我一定不会忘了摘花!”
一句话将杨璟庸堵了个仰倒,拿着折扇隔空指点着这边的小丫头,却见小丫头早转回头,专心地走着跳板了。
邱晨虽然没亲眼见过阿满使用武功,但就她对阿满平时的灵活敏捷的了解,其实并不担心阿满有什么危险。特别是加宽加固,又做好了救助措施的情况中,她更不会有多的担心。可,看着那仍旧圆润的小身影走到跳板上,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追随在那圆润却轻盈灵巧的小身影上,没有半丝儿稍离。
阿满走的极稳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体重轻的缘故,还是双跳板的缘故,阿满走到上边,下沉和摇晃的幅度比杨璟庸都小得多。阿满身体轻盈,脚步轻快,一路沿着跳板走过去,真真如蜻蜓点水,看不出半点儿紧张惶惑,长长地裙裾也没提没挽,被快而细密的脚步带动起来,宛如行云流水一般,那裙裾上的一只只蝴蝶,也在这行动间都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翩然若飞……小丫头头顶的金铃发着细碎清响,那双丫髻上攒的珊瑚珍珠赤金虫草簪子精致鲜亮,还有双眉间殷红如血的红宝额贴熠熠生辉……却都掩不住小姑娘一双满是笑意的秋水双眸,还有一张如玉赛雪的小脸上,那活泼泼生机无限的活力灵动和欢喜笑颜,看得让人禁不住心生喜悦,跟着她轻快地脚步,呐喊着加油鼓劲儿!
“孝婕!孝婕!孝婕……”
阿满完全没有任何负担,也没有半点儿紧张顾虑,听到喊声,自如地转回身来,朝着呼喊处——她的几个表哥哥哥和家卓家斐等人挥挥手,一转身,恰好走到一对竹竿下,略略一停脚步,抬眼看看绳子上挂的一枝枝玉兰花,抬起手踮起脚也仍旧隔着老远……
那边杨璟庸不厚道地笑着喊道:“丫头,那个太高了,两个你摞起来也够不着,算了吧!”
阿满看看高高在上的玉兰花,回头看看杨璟庸……突然狡黠一笑,抬起脚飞奔起来,似乎一转眼功夫,小丫头就从湖心岛上转了一回来,与之前不同的是,她的手里多了一张几乎跟她齐高的大弓,另一只手里拎着一只箭壶,里边放着十数只白翎羽箭。
众人看着小丫头手中的大弓和箭壶,那弓明显是照顾了女孩子们使用备下的软弓,可也两尺有余十多斤重了,满儿一手握着弓背,另一只手中还拎着一壶箭,却丝毫不影响她在跳板上行走,步履如飞如走平地。细心地人可是看的清楚,小丫头可是就沿着一根跳板走的……
弯弓搭箭,弓弦拉开犹如满月……嘣地一声弓弦响,一只白羽箭矢去如流星,直奔那绳子上拴着的玉兰花而去。
杨璟芳惊讶着摇头笑道:“这丫头……就是会箭法也不是这么用的……那绳子细的很难以射中不说,这一箭就是射中了,那岂不是把一串花枝都射下来?”
杨璟庸目不转睛地看着弯弓射箭的阿满,眼中也有些担忧,却没有说什么。相反,倒是秦铮、阿福和林旭、俊文俊书等阿满的亲近之人,反而没有半点儿担忧紧张之色,一脸的轻松,俊书甚至戳了戳林旭,低声笑道:“你说满儿想要哪一枝?我猜着必是那唯一一枝紫玉兰花!”
林旭含笑摇摇头,指着那边小丫头捏在手上的玉兰花笑道:“你猜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俊书转眼看过去,就见满儿小丫头确如他猜的一样,拿到的是紫玉兰花,却并不是一枝,而是一朵……小丫头笑着举起玉兰花往画舫那边挥了挥,随手转回来,就将玉兰花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然后笑嘻嘻地拎了弓箭往回走……
有了这个一朵玉兰花的开端,小丫头接下来毫无悬念地射了连翘和茶花,连翘那样细细密密的花朵小丫头没再要一朵,而是要了一截花枝,茶花倒是射了一朵白色带着丝丝红痕的花朵下来,同样笑嘻嘻地攒进发间——待会儿她要把这花朵送给娘亲,娘亲似乎最喜欢这个品种的茶花,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抓破美人脸’!
有了小丫头这一番射花的表演,后边的步骤更没有悬念了,小丫头果然没有选乐器,直接张弓射箭,准确地射中了靶子,笑嘻嘻地成了第一个圆满完成的人员。
欢呼声中,阿满回了画舫,将一段连翘花枝折开,自己和茗薇一人戴了一串,那茶花和玉兰花却没能给娘亲,因为她一上船,王静姝和宋兮儿两个人就赶着迎了上来,上上下下一番查看才放了心。她得的两朵花只好临时给了她们两个人。
这边说着话,碧波阁那边第二个参赛的人也走了出来,却不是邱晨以为的杨璟芳,而是秦铮的一名原手下,如今任军步兵衙门统领的童大虎。当初秦铮和邱晨大婚时喊的最热闹的一个就有他。
这人完全是力量型选手,上去之后,那艨艟小船忽地沉下去好多,他却丝毫不加理会,一大步一大步,步履不快却一步是一步,大踏步地走过去。因为他个子高,那挂着花枝的绳子几乎不用他抬手就能触到,很轻易地采了三枝花,走到湖心岛上,自然也是射箭,一箭命中靶心。转身大踏步走回来,顺利地完全看客们都失去了欢呼的兴致。
然后,这边的女孩子们终于有一名姑娘出发了,一身粉色裙子的小姑娘一手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走上跳板,觉得脚下一晃,就发出一声尖叫……旁边艨艟上站的婆子很是无语地抬手扶住她,低声道:“姑娘,你还没上跳板,在船上有我们两人看着您,实在不用怕!”
那姑娘最初的惊吓之后,也稳了些神色,红着脸略略点头谢过那婆子,打起精神,鼓着勇气,一步步迈上跳板……这姑娘因为完全不敢抬头,更不说跳起来够那绳子上的花枝了,所以只是走上湖心岛,取了琵琶弹了一小段,乐曲活泼动人,倒是很动听。
这位姑娘以失败告终,却受到了画舫上姑娘小姐们的隆重欢迎,纷纷过来慰问她,夸奖她。
这个女孩子就是宜衡和邱晨重点关注过的吏部郎中赵长勋地嫡长女赵玉真……此女身段微丰,容貌妍丽,能够第一个上去也确实符合她好胜清傲的性格……从她那样一路坚持走下来,明明知道自己失败了,还能按捺着性子弹奏琵琶,又转回来,脸色也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大喜大悲,这个女孩子教养果真也不错,也够沉稳……若只是有些好胜有些清傲,倒也不算大毛病。
邱晨关注着她,唤了身后的雾岚过来,吩咐道:“吩咐下去,凡是上去回来的姑娘,一人送一盏莲子清心定神汤过去!”
雾岚答应着退下去,邱晨扶着栏杆看向碧波轩那边,俊书一脸微笑地走上跳板。俊书已经成年,身高停止生长之后,肩背腰身都比之前青春期的时候膀实了些,加上多年的早晚练功,让他总体上虽然仍旧是欣长挺拔,但却并不显得过于单薄,浑身上下气度内敛,眉目间书卷气浓重,行止间也隐隐透出些矫健形态来,使得他远比普通书生更有男儿的矫健刚强,又远比那些赳赳武夫们清秀俊美……这容貌气度一出来,首先就博了个满堂彩!
俊文一路轻松平稳地走到湖心岛,没有急着去弹琴弄笛,而是越过湖心岛,走到通往画舫这边的浮桥边,将手中摘下来的玉兰花、茶花和芙蓉花交给一名婆子。那婆子得了花枝,点点头应下,抬腿上了跳板,脚步轻快平稳地走向画舫来。
片刻后,阿满举着一枝玉兰飞奔上船楼平台,一边笑着大声道:“娘亲,大表哥让人将他得的玉兰花给您送过来。”
邱晨挑着眉接了小丫头递过来的玉兰花,笑着摸了摸满儿的头问道:“我还看到茶花和芙蓉花了,你送给谁了?”
阿满嘿嘿一笑,抿着嘴道:“那个……给了茗薇表姐一朵芙蓉。其他的还没送出去,等会儿,我看好了再送!”
说完,笑嘻嘻地转身跑下去了。
邱晨笑笑,垂眼看向手中的玉兰花,还没等她想什么呢,户部尚书郑即玉的夫人牛氏走到近前来,笑着问道:“刚刚那个是杨夫人的娘家侄儿?从安阳过来的?”
邱晨闻言回头笑着点点头:“是啊,我来了京城离家远,轻易不能回去怪想家里人的,孩子们过来看看我,也能解我一些思乡之情!”
牛夫人笑着点点头:“你这侄儿倒是真真一表人才……看戴着方巾,可是已经有了功名?”
“我弟弟是三年前过了院试,两个侄儿是去年春上考过了院试,说是功名还是太勉强了……”邱晨笑着谦逊道,“明年秋上就要参加乡试……若是能过了,才算有了功名呢!”
牛夫人笑着道:“你总是谦逊的太过……啧啧,三个人都过了院试,那就是三个秀才了,可真是称得上书香门第了。”
说到这里,牛夫人一转眼的功夫看向邱晨身后,就听两个妇人笑声道:“见过牛夫人,见过安宁郡主!”
邱晨转身看过来,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三四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正向她和牛夫人见礼呢。
曲曲膝回了一礼,邱晨笑着转眼看向牛夫人,牛夫人笑着走到她身边,指点着几个人道:“这位是太常寺卿邱向泰的夫人。”
邱向泰的夫人约摸三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青蓝色的绣团福字长袖褙子,体态匀称,容貌清瘦秀丽,隐约能够看得出眉眼轮廓间跟女儿有些相似之处。
“妾身娘家姓程!见过安宁郡主!”程夫人略略曲膝道。
邱晨笑着也略略一曲膝,道:“程夫人客气了。”
她打听过人家,其实知道她姓什么,也知道她家里有几个小妾几个庶子庶女,甚至连她家里的小妾庶子庶女是不是有非正常死亡的都查的清清楚楚,但这个时候,却只能装作初次相见互相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