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鸢这会觉得气氛很尴尬,原因很简单,呃..这辆马车有点挤..
白紫凝赌气一个人乘了辆马车离开,现准备一辆车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她只好跟白天宁同乘一辆,可没想到的是,马车行到街上,正巧遇到车坏在半路的上官兄弟二人,白天宁自是得客气一声,让两人上车同乘,而上官兄弟二人,显然没有推辞的意思,欢欢喜喜的上了车。
呃,当然,上官墨玉的欢喜自是从他那一声又一声“紫鸢妹妹”和笑容满满的包子脸都能看得出,至于上官墨容心情如何,那车上却没人能瞧得出来。
几人坐定,马车缓缓前行,白天宁笑笑,向上官墨容道:“四公子身子好些了?听三公子说你这几日受了风寒,无大碍了吗?”
上官墨容轻咳一声,道:“谢白公子关心,墨容已无大碍。”
上官墨玉哼道:“什么无大碍,我看还得再休息几天才成,可四哥非要去学院,我实在拿他没办法!”顿了顿又怒哼哼道:“都怪那笨手笨脚的阿恒,大晚上带哥哥你出去也不知道给你披件衣服,居然就让你这么冻着!”
啥?阿恒?衣服?为啥这话题听着听着有点怪怪的熟悉感呢?不..不会正巧就是遇上她,借了衣服给她的那天晚上吧?那岂不是她害的人家生了病?
白紫鸢顿觉有点愧疚,小心翼翼的瞅了人四公子一眼,见他面色苍白,眉宇间病色犹带,心里的愧疚感就更多了几分。
上官墨玉看她一脸歉疚的盯着自家哥哥看,心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家哥哥,他生病你愧疚个啥?嗯?你两有啥秘密没跟我说啊!看自家哥哥一眼,回家咱俩得好好谈谈。
上官墨玉道:“太子同三殿下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三殿下现在如何了,白大哥可知道?”
白天宁露出个松口气的表情,道:“三殿下昨夜已经回到自己府里了,皇上昨夜召见了刑部侍郎左聪,之后便革了他的职,看情形是左聪招认了关于那份口供的来处,皇上觉得口供不实,所以才并未惩处三殿下,而是放他回府了。”
白紫鸢眨眨眼,心道,或许皇帝本就没打算惩处三皇子,将刑部侍郎革职查办只是为了做出一种姿态而已,然后寻个借口将此次太子遇刺事件平息。要么呢他已然是知道到底凶手是谁,要么呢他就是故意不想知道,并不想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想继续维持一种表面的平静而已。
只是争夺一旦开始,岂会因为他的姿态就平息停止,只要皇位一日悬而未决,争斗,便不会休止。
上官墨玉笑道:“好了,这下子总算雨过天晴,咱们改日一起去探望三殿下,抚慰一下他受惊的心嘛!”
上官墨容看他一眼,轻咳,责备道:“越发没大没小了,三殿下此次受此牵连,如今虽然无事,但还是不要轻易去打扰的好,敏感时期,不要给三殿下带来任何的麻烦。”
白天宁点头道:“对,咱们几个的身份在这个敏感时期去找三殿下,只怕真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等这件事再平息一阵子,三殿下自会找我们。”
上官墨玉不满道:“行,你们说怎样就怎样!”然后看着白紫鸢堆笑道:“紫鸢妹妹身体好些了吗,不用再休息几天,这么快就去书院念书?”
上官墨容扬眉,咦?你也生病了吗?然后看向白紫鸢。
感觉到上官墨容的目光,白紫鸢觉得有点囧,干咳一声道:“谢四公子关心,紫鸢没什么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上官墨玉惊道:“你也受了风寒,怎么同我三哥一样啊?”忽的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两人怎么好像从刚才一见面就有点不太对劲啊!
白紫鸢惊得,赶紧干笑两声道:“巧合,巧合..”
上官墨容掩唇轻咳,微微眯了眯眼。
白天宁诧异看上官墨玉,干嘛把我妹妹生病同你哥联系起来,你想什么呢?
白紫鸢觉得车里的氛围越发尴尬了,好在目的地也终于到了。
第二次来天临书院,心情还是有点忐忑,毕竟前一次,她连课堂门都没进就被赶去受罚。
顺利的进到教授室,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刚坐下,就觉得周围齐刷刷的眼刀子往自己身上刮过来。
白紫鸢愣住,咦?你们看啥呢?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吧,这都过了多久了,就不能让我安静的做个好学生么?
很快白紫鸢就明白,为啥人家这样看着她。
韩霓骅扬着眉毛,模样先是有点惊讶,很惊讶这瑶月院里居然还有人不给她面子,敢占她的座位!等她看清了坐在她座位上的人是谁,那点惊讶就完完全全转成愤怒了。
白紫鸢是么?你有点太嚣张了!瞪着白紫鸢,一脸愤怒:“白紫鸢,你是故意跟我过不去吗?谁准你坐我的位置!”
啥?本还有点小忐忑的白紫鸢一听这话顿时呵呵了,我咋不记得这屋里还规定了座位了?你不是又仗势欺人的故意占个座位显示你的与众不同吧?
白紫鸢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会屈服在权势的淫威之下的人,她决定坚决反抗,捍卫自己自由选座的权利。内心冷笑,我只是不喜欢照你说的做而已,我不喜欢让讨厌的人顺心,没错,姐姐我讨厌你,所以,你别想在我跟前占到便宜。
白紫鸢一脸无辜:“书院固定了座位吗?这位置上哪里写了姓名吗?”站起身,弯腰在桌椅上很是认真的寻找。
韩霓骅气得:“本小姐一直坐在这里,你起来,坐别的地方去!”
白紫鸢停下,起身呆愣地看她,继而恍悟道:“哦?原来书院没有固定座位啊,韩小姐喜欢这个位置?这里有什么特别吗?看得比较清楚?”眯着眼朝前面看了看,转过头:“好像也没那么清楚嘛?”一脸疑惑,你为啥非要这个位置?
韩霓骅呆住,怎么也没料到白紫鸢会是这个反应对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丫头居然在同她装傻充愣!当即气的咬牙道:“白紫鸢,本小姐让你让开,你听不懂吗?”
白紫鸢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当然听懂了啊,只是我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韩小姐要坐我的位置,既然书院不曾固定过座位,那么每个人都可以随意入座,韩小姐比我来得晚,理应挑剩下的座位,为什么非要我已经坐下的座位?韩小姐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妨说出来听听,我要是觉得合情合理,自然可以让出来。”
“说什么废话,本小姐就喜欢这个位置,这书院里哪一个对本小姐不礼让三分,你居然敢顶撞我!”韩霓骅显然已经气得稍微失去了理智,她虽然嚣张跋扈,可是这些话明面上她倒是不曾说出来过,因为大部分的情况下,她都不必说出来的,只是遇上了白紫鸢这种‘特殊情况’,她反倒没有招架的经验了。
白紫鸢皱着眉,却是一点也没被她吓到,拧着眉一脸诧异的看她,分明在说,姑娘,你的修养呢,形象呢?我咋不记得书院里准许这种形象的人出现呢?
韩霓骅被她看的有点心虚,可又不想就此输了气势,咬着牙冷冷道:“白紫鸢,你只是将军府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女,本小姐可是相府正经的嫡女,本小姐的姨母更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贵妃,你识相的把位置让开,否则本小姐一定不会轻饶你!”
白紫鸢扬扬眉毛,笑,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一点也沉不住气呀!面上露出惊愕之色,看她,稍稍压低声音道:“韩小姐说这些话恐怕有点不妥吧!我怎么记得贵妃娘娘貌似也是庶女出身,你说这话要是传到贵妃娘娘耳朵里,岂不是要惹她生气嘛?”
韩霓骅愣住,对啊,我被这死丫头气糊涂了,怎么忘了这茬呢?然后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一眼,给周围一个警告的眼神,再盯着白紫鸢,这丫头分明在同她装傻充愣,可是偏偏又脑袋清楚的紧,自己一不小心没耍了威风,反倒是让她抓了口实,一时间又气又恼,不想输了阵仗,又不知该怎样继续跟白紫鸢斗下去。
外头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这是提醒众人上课时间到了。
韩霓骅涨红了脸,看了白紫鸢隔壁桌的姑娘一眼,眼神凌厉,那姑娘面色一白,她可没有白紫鸢的伶牙俐齿和气势胆魄,赶紧起身,让出了座位。
“白紫鸢,你会后悔的!”韩霓骅冷哼一声,扔下一句,一脸不甘的坐在了隔壁桌。
白紫鸢笑笑,不置可否。
天临书院虽然收女子入学,只是女子在这里所受的教育都是围绕着“三从四德”四个字开展的,她们所学习的一切,都是为了日后嫁了人之后能更好的侍奉她们将来的夫君,白紫鸢对此嗤之以鼻,十分不愿学什么妇言、妇容、妇德、妇功,可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
这节课上的是女红,属“妇功”,作为一个从没动过针线的现代女青年,白紫鸢难免觉得压力很大。
众人噤声,教室门口走进来一女子,身形窈窕,面容姣好,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好像是有病在身,又像是脂粉施的过多,苍白的脸衬着双唇越发艳红。
白紫鸢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见过。
自从她进书院以来,一直没上过这课,所以按道理说应该不是先前的记忆让她产生的这种熟悉感,既然如此,那就是她最近见到过的人,翻遍记忆里所有的脸孔,终于想起点什么,然后惊愕地看那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