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悠然第一次驾驶马车,开始时有些不太顺溜,不过对马儿的习性颇有些了解的她很快就适应了过来。
到了墨居外面,云悠然下车上前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守门的毛头麻溜的上前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刚想开口询问,那少年却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这……这真不是上门找茬的?
毛头刚想追上数落这没礼貌的少年两句呢,却见她在门口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旁停了下来。
“你是来送东西的?”
想到管家的吩咐,毛头的态度客气了一些。
云悠然依旧未出声,只拽拽的点了点头,将马车一侧车窗的帘子拉起示意毛头上前自己看。
这些时日在空间里,云悠然有时也会练习变声,可总是不得要领,收效甚微,担心一开口暴露了她那特征过于明显的女子声音,索性就不说话了。
反正昨天她已让春兰派人过来给墨居这边通知过了,他们知道今日有人会送东西过来,他们只管接收就好,有没有言语交流半点都不影响。
见这青衣少年总是一言不发,毛头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往前走了几步,透过马车的窗户往里看去……
我的个娘唻,满车厢水灵灵的果子,怎么都这么诱人呢?长的也太好了些吧?一看就让人有流口水的冲动!
可谁来告诉他,有这样运送水果的吗?你好歹装个箱子或者袋子啥的能怎样?
就不怕那圆滚滚的水果从马车门里滚出来?或者相互磕着碰着?
“你请稍等,我去找管家!”
带着满腹的吐槽,毛头匆匆忙忙的往院内跑去。
毛头的表情别提多生动了,一会儿双眼冒光,一会儿眉头深锁,云悠然也能猜到是何缘由,可她这不是没办法嘛!
她之所以没有事先准备箱子或者袋子啥的,不是担心会因此而露馅儿嘛。
她在京城买的外包装物,是否能跟京外的一样,这一点她还真不知道。即便京外,各地的箱子怕也是不尽相同。
这里的一切都是纯手工制成,各处物品的特点应该会十分明显,内行一看就知道什么情况。
既如此,云悠然觉得,与其多做多错,倒不如怎么简单怎么来。
没多会儿毛头一个人又叮叮叮的跑了出来,跟云悠然说云管家让她驾着马车从侧门进去。
云悠然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上了马车,刚坐稳扬鞭就要走。
“嗳嗳嗳,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毛躁?你得等我给你带路!”
云悠然:……
你倒是快些上来啊!
毛头带着十分的嫌弃上了马车,一路指挥着,直走到垂花门前才停了下来。
云五已经带着墨居的人和估计提早一步就备好的箱子都等在这里了。
速度倒是挺快。
自始至终,云悠然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待水果被卸完,她朝着云五和毛头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就要离去。
云五喊住了她,让人给了她一吊铜钱作为奖赏,说了几句场面话才让毛头送她出了院子。
有了这一吊铜钱的打赏让云悠然心下倒是放松了不少,如此看来,云五是没有认出她来喽。
易容虽是门外汉,但只要不被认出就好,云悠然当下就这点追求。
出府时,云悠然从那吊铜钱中倒出一把来想要送给憨憨的毛头,没想到竟被他给义正辞严的拒绝了,还因此跟她生起气来。
云悠然赶紧的给了毛头露出八颗牙齿的笑脸以示安抚,那少年才不再闹别扭。
到了墨居正门,云悠然将车停住,待毛头跳下车,跟他挥了挥手不再停留,一路驾着马车从延华门绝尘而去。
待行至延华门外约五里开外的一个拐弯处时,见四下无人,云悠然赶紧的连车带马全部收进了玄月空间。
将马车安置在玄月阁外不远处的空地儿上,解下马缰绳,将马栓在树干比较高的果树旁,以意念移了个稍大些的盆过来放在马跟前,引了井水注入其中让马儿解渴。
安顿好马儿,云悠然洗了洗手进到玄月阁二楼,从头到脚换了身女子装束,并整了个小包裹挂在肩膀上出了玄月阁。
她重新走回到马车旁边,又移了个较大的木盆放在马儿面前,因忘记备马料了,遂往盆子里放了一些水果给马儿先垫垫,摸了摸马背,四下看了看没人走动,再未停留立刻出了空间。
原本打算骑马进城,可那样目标太大,况且,这辆马车,这匹马,她将来还要做掩护呢,可不能出现在她周围让她身边的丫鬟们看到。
刚一出空间,远远听着有马蹄声传来,云悠然也没理会,只要没有被当面碰到她凭空出现就好。
这五里多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若是以轻功前行,用不了多久便可进城。可若是凭两条腿走路,那还真得花些时间。
虽说因为天热,此时路上行人并不多,可也不算太少,一直以轻功前行怕是不妥。
云悠然决定,走到没人处瞅空往前窜窜,有人时就老老实实走路。似乎好久没怎么走路了,这会儿离城门落锁还早呢,只不过五里地罢了,那就走走吧。
申时算是一天里阳光最毒辣的时段,可郊外风光正好,云悠然又是习武之人,还是拥有十分高深内力者,这点阳光的灿烂对她倒是造不成什么困扰。
优哉游哉的以两条腿儿还未走出多远呢,后面的马蹄声已近在咫尺,且很快从她身边跑过,卷起了不少的飞尘。
云悠然以袖掩面,待灰尘稍落举目看去,发现前方已跑出三四十米快要拐弯的一队人原是一个锦衣少年,带着几个护卫打扮的少年。
意气风发的年岁,张扬肆意的纵马,着实令人羡慕!
身为女子,束缚可比男子多了去了。
云悠然的感叹还未落下呢,刚刚从她身边经过的那一行护卫中的两个打马又返了回来,在她身前约十余步远时勒马停住,其中一个少年开口道:
“姑娘,在下是定边侯府小侯爷身边的护卫池充,这位是池让,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姑娘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