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若非我,你定不会遭遇这些。”他为王妃带来的麻烦一波又一波,似乎没个休止,萧君昊对此十分内疚。
对于萧君昊的歉意云悠然并未受领,她始终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有人要生非,还怕找不到理由?
于是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又何须为此道歉?”对不起她的是那些个煽风点火的。
这次,即便她放过永昌伯夫人,她也不一定会收敛。为了防止她因犯错未付出应有代价而变本加厉,云悠然决定先礼后兵。
她继续对萧君昊道:
“萧君昊,人不犯我,我绝不会主动犯人。但人若非要犯我,忍得了一次,不一定能忍第二次。”
哪怕她是水五郎的亲娘也不好使。
云悠然顿了顿又道:
“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让合适的人把话带给她,若你那位舅母能就此收手,之前过往,我可当什么呢没有发生过。
“我这人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再三再四什么的,还是能免则免,省得大家面上都不怎么好看。”
刚刚程三郎和萧七郎等他们都在,这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只她和萧君昊两人,该说的,云悠然觉得还是说到前面为好。
她虽很珍惜水五郎这个朋友,可若他的母亲执意跟她过不去,她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不是?
待回到梧桐院,墨影和香影早已等在那里了。
“姑娘。”
“王妃。”
“不必多礼,事情可办妥了?”
这话云悠然也就例行问问,交给四影的任务,除了那次收拾水若琼因被别人捷足先登而没有实现外,其他的,她们都完成的特别好。
果然,只听香影禀报道:
“王妃,打听到了,那位水色衣衫的女子和她对面坐着的女子皆是吏部侍郎府上的姑娘。”
“吏部侍郎府上的姑娘?”
那岂不是大嫂家的?这倒是巧了,没想到大嫂还有如同小辣椒一样的妹妹。
大哥大嫂的婚期已议定,就在中秋之后,到了明年,祖母或许就能抱上重孙了呢。
墨影接上香影的话道:
“是的姑娘,水色衣衫的姑娘是吏部侍郎府上的四姑娘莫少婕,她对面的那位,是三姑娘莫少茹,她们才刚从原籍回京。
“我给那两位姑娘各挑了对镶红宝金钗并一支四季如意步摇送了去,这谢礼姑娘觉得可还妥当?”
“挑的不错,你们俩也累了吧,快去休息。”
接下来的几日大家又都各自忙碌了起来,而朝堂上的争执,前所未有的激烈,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皇帝陛下似是听不到争执声般,放开了任由百官畅所欲言,百官们也似是放下了该有的戒备,每日嚷嚷的十分欢实。
尽管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但几日的大小朝会依旧只有争辩却没出任何实质性结果。
这日早朝毕,皇帝陛下终于一改往日放任之态,令六部尽快给出一个可行性操作方案而不是无休无止的争论。
即便被皇帝下了明令,然六部官员还想继续打太极。
结果,对自己的官员相对比较了解的陛下又着人传来口谕,称三日之内若拿不出方案,六部全员皆罚月俸两年。
虽说许多高官并不靠月俸过活,但总有靠的啊。
且,明晃晃的被扣掉月俸,损失钱财不说,关键太过于丢人。一味的相互推诿,还有可能令皇帝失去耐心,不再信任他们。
思来想去,觉得已推无可推的六部官员,终于打起精神,经过反复论证,在皇帝陛下给的最后期限到来之前,勉勉强强的交出了他们的答卷。
六部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小范围进行试点,待运作成熟,再视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最后,再全面推广。
本以为朝堂上的反对声那么激烈,肯定没谁愿意挑头去做那个出头鸟,可当这一方案在早朝被公布后,居然有好几拨将帅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争着抢着想要这个试点名额。
这样的情形虽早在皇帝的预料之中,可亲眼看到,还是令帝王止不住地吐槽:
嗬,这些个老狐狸,明知道此策施行后会带来怎样的好处,却故意带头带节奏反对,原是生怕别人跟他们抢吗?
这下终于装不下去了,一个个的,狐狸尾巴藏都露出来了不是?
皇帝陛下是真不想给这些个总喜欢同他斗智斗勇的老狐狸试点机会,可考虑到此举可以节约军费开支又不能不答应。
既无法彻底不给机会,那就稍稍压个几日,这总是可以的吧?
外面的波谲云诡半点都没有影响到云悠然这个最初提出此策者,她的生活早已回归了正轨,这阵子,基本每日都会去保和堂和泰安堂轮流坐诊,偶尔也会去趟太医署和明心园。
程老夫人的身体一日比一日恢复的好,安国公府上下都十分的欢喜,程老夫人更是开心不已,看云悠然是越来越顺眼。
而桓楚,这阵子在外面游荡的简直可以称得上乐不思蜀,不单单在京城内外晃荡,还出京去逛了许多地方。
犹记得他之前口中对凡人世界那是各种的嫌弃,于最好的季节四处游玩儿的不亦乐乎的他,早已忘记他曾经对凡界的不屑一顾。
难怪许多人类贪恋红尘,人间烟火气,还真在别处看不到。
这人间,的确值得一恋呢。
在晃荡的过程中,桓楚还顺便为云悠然狠狠地出了把她一时没法出的气。
桓楚于京中各大茶坊溜达时,顺道整清楚了都有哪些人在背后给云悠然使绊子。
探得他们府上所在后,一家一家的找上门,不是把这个的头发给剃光,就是给那个脸上画只大乌龟,三五天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虽未曾轻取他们的性命,但是,这种侮辱不但使得他们有苦难言,连报复都不知道该找谁。
故,只见京中接下来的几日,告假的官员突然就多了起来,而那些个家中主母,则死死闭门不出,生怕被下人看见她们这狼狈至极的一面。
被修理的众人中,水五郎的母亲永昌伯夫人亦赫然在列,原本缠绵病榻尚未好利索的她,再次被刺激到,病情不禁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