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男子多娶是再正常不过的常态,但女子若多嫁,不要说婚内再嫁,就是丧偶再嫁也都会饱受诟病,甚至,还会累及其母家众人的名声,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
难怪王妃总是对他不冷不热,若身为他妻子的王妃,同时又纳进几个侍夫……
单是想想都令他极难忍受,何况,他是实实在在纳了好几个妾室,王妃有好脸色才怪。
“殿下,老夫人请您进去!”
萧君昊在松鹤堂外久站不动,得了下人禀报的老夫人,还以为她外孙是出于对他舅母自杀的内疚而犹豫不好进门,遂派了她身边的陈嬷嬷出来相请。
思绪被老嬷嬷唤回,萧君昊方觉在外祖母院外站了有一会儿,怕是引得她老人家担心了,遂立刻同陈嬷嬷一道走了进去。
北齐离王府
儿子已找回,虽身份迟迟未被认可,但按理她总该安心了,可水若琼这段时间却只觉心绪难宁,无论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本打算趁着洛玄郢心里还有她时,将离王府的实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水若琼,因神思不属屡屡犯错不说,还逐渐传出了暴戾之名,以至于除了她的儿子萧瑾珲偶尔去紫蝶台陪她,王府其他人,若非必要,是能躲她多远就想躲多远。
有关水若琼的风评,飘向洛玄郢耳中的也有不少。他只当是水若琼在怪他,没怪他没能尽早给儿子该有的身份,内疚之下,待她愈加宽容了几分。
而离王府其他人,可就没洛玄郢这个一府之主对水若琼那么包容了,虽说其他人绝大多数只是下人,可奴婢们也是有喜好和脾气的。
何况,水若琼在离王府,只是得离王宠爱,并不是府里真正女主人,甚至,连个正经的身份都没有。
水若琼的脾气越坏,做的越不好,下人们的心就越偏向虽与世无争,但很有原则,很有底线,且待下人甚为亲和的正妃,而这一点,心绪烦乱的水若琼并未察觉。
紫蝶台的下人倒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可到底只是半路被派来伺候的。
加之平日里,水若琼对这些下人从没好脸,她们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忠心,来维护水若琼这个身份尴尬的主子。
好在紫蝶台里倒没谁吃里扒外,算是给了处处不顺的水若琼一些难得的安慰了。
西离龙岩岭
桓楚的效率没有最快,只有更快,云悠然在他无懈可击的配合下,不过短短数日,不但又端了几处匪窝,更是端了他们的老窝。
主要是,他们的速度过于短平快,以至于几个被端的匪窝和老巢之间通气的机会都无,每每都尚未反应过来,就已沦陷。
便是拿下老巢,半夜出击,落叶飞花和迷-药齐出,分片攻克,也并没费多大劲儿。
期间,他们救出了两百多名被掳但尚未被送出的女子,又得好几批财物和兵器,从头目那里,审出了不少机密。
待公冶绝快马赶到龙岩岭西琊口山寨时,云悠然和桓楚,基本已经帮他把周围给荡平了,只剩两百多名女子需要按原籍送回。
这次解救出来的女子,跟前次不同。
前次的女子都是才刚被掳来的,返家相对好找理由。可这次的,最长一批已被掳来三载,在外太久,这些女子被她们家族真心接纳的可能性更小了几分。
令云悠然哭笑不得的是,被洗脑了两三年的部分女子,居然已经习惯了此间生活,还有舍不得离开的。
甚至,有位名叫郑羽彤,长相和身段儿都极为出挑的十四五岁女子,竟恋上了老巢里一个名叫齐悦的教习师父。
……
施救过程中的种种状况,看的云悠然都不知道该从何吐槽起。
虽有些无语,但了解到郑羽彤和齐悦竟是相互暗暗倾慕时,云悠然扶了扶额,还是请桓楚帮忙先审了下那位还算长的周正的教习。
经审理得知,教习齐悦竟也是从外面给绑来的。因他少年成名,被幕后之人相中派人掳了来,同他一样被掳来的教习还有好几个。
齐悦已在此处待了六年多,可以说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这里,日常除了教习琴、画两艺,偶尔也会教教棋艺入门。
审过后,确定这齐悦并无任何为非作歹劣迹,云悠然便让他将过去六年间的所见所闻简要写下,画了押,就放那两只苦命鸳鸯去飞了。
公冶绝带人直接来到了云悠然所在的,关押和安置人数最多的幕后老巢。
看着建在山腹之内,若无定王妃带着,他们连入口都找不到的宏大秘地,公冶绝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若非被定王妃于游历途中得了消息,从而逐步深挖了解并摧毁,还不知这群不明势力究竟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悠然,你真是我的贵人!”
数月相处,分开月余又重聚,公冶绝和云悠然早已将彼此看成了好友,称呼自然也就亲昵了几分。
云悠然心道,公冶绝的贵人可不单单是她,还有一个幕后大英雄呢,只不过暂时不宜露面罢了。
桓楚不露面,她就更有借口了。她对公冶绝道:
“其实,每次我都是晚到一步或者半步,真正出力的那些侠士不愿意公开留名,我也只是借光而已。
“你既已到,那那些个关起来的人和所有证据就都交给你了。
“对了,这里还有二百多名被拐来的女子,也得拜托你派人护送她们返家。”
云悠然能交且愿意给公冶绝的,只有这些人。至于财宝,已落入她手那便是她的喽,兵器她更不能交给公冶绝。
得了这些兵器,万一西离来日用来攻打上阳,那她岂不是上阳国的千古罪人?
反正中间还有些背锅的“不明侠士”不是?
就是没有背锅侠,她明着占了这些,公冶绝也不能说什么,只当是她的酬劳了。
不知云悠然心中小九九的公冶绝,转着手中的杯子对云悠然感慨道:
“不愿留名的侠士们该感谢,你更该被感谢。还有,你说的这些不都是我应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