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项羽得了匈奴和东胡附近的地图,他才知道,自己分得的这块地方位于匈奴和东胡部族的交界处,原本是没有人占领的。
这倒是不要紧,直到开春了,项羽发现那东胡的部落总是隔三差五的到自己的领地上面骚扰一番,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而后找了一个和他相处的不错的匈奴小部族首领喝了一天的酒,把这厮给灌醉了一问才知道,冒顿这货把自己安排在这,那完完全全就是为了让自己给他顶雷啊!
原来这匈奴和东胡交界的地方,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价值,但是和其他好的草场比起来还是差那么一点的,所以近年来匈奴和东胡之间也就达成了一个默契,那就是两个势力中间的一小块地方,谁也不去占领,免得来来回回的总是打仗,到头来折损的还是双方的人马,最后谁都占不到便宜。
这个约定,匈奴和东胡之间已经是恪守了挺长时间了,但是这一次项羽一来,直接就被安置在了这块空地上……
由于他刚刚到这的时候正赶上了冬天马上就要来了的时候,那时候也不用放牧,也不争抢地盘,最关键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冒顿就压根没告诉项羽自己和东胡之间的这个约定。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冒顿又送给了项羽不少从东胡劫掠来的女子。
这些个女子天天在项羽的领地里面转悠,那要说没被东胡那边的人给看见是不可能的,我们这的女人到了你的营寨里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用那个在项羽旁边不远处的小部落的首领的话说,项羽在他们这样的小部落眼里当真是铁血真男儿,草原猛汉子,带着手下在人人东胡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东胡的女人,就是冒顿都没敢那么干过,还把自己的女人给人家东胡王送去了,就冲着这一点,项羽这个朋友他就交定了!
到了晚上,项羽把这个已然是醉的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匈奴首领给送回去之后,连忙把张良和范增以及自己的几个将领召集到了一起。
“冒顿这厮,看似是将我等奉为上宾,实则是狼子野心,如此这般下去,那东胡人想必已然是对我等恨极了,不出一月,一旦天气有所好转,便会对我等进行攻伐,我军经过这数月的休整,虽说不但恢复了战力,并且人数较之前来之时也多了不少,但终究难敌东胡骑兵,似此情形该当如何?”
项羽叹了口气,深知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是被冒顿温柔的摆了一道,好吃好喝,美食美酒美姬的供着自己,好嘛,到这个时候,裤裆里面的杀气终于藏不住了不是?
范增听了项羽的话,摸了摸自己颔下比之前稀少了不少的银白色胡须,向项羽拱了拱手道:“少将军恐怕早就知晓,这天下并没有平白无故的嗟来之食,不过是未曾想象到这冒顿有此心计罢了,是也不是?”
听了范增的话,项羽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真就没啥反驳了,可不就是像范增说的那样,对于这个匈奴的单于,虽然之前张良就曾经提醒过自己,这个家伙和普通的匈奴人不一样,而自己也是曾经相当的注意过这个问题了。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还是没有防范好,或者说,自打自己到了匈奴的地界上之后,自己就不得不跟着人家的节奏一路走到了这一步。
但是项羽一看范增的架势,就感觉到这事儿好像范增跟他旁边的张良都没有自己这么着急呢,于是乎咪咪着眼睛看向范增,心说亚父自打派了两个面容姣好一些的东胡美姬去服侍之后,不论是气色和心情,那跟之前也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啊。
“那不知按照亚父看来,我等该当如何对付冒顿的伎俩?”
“少将军只需知悉一点便可,就是那冒顿若是当真有朝一日想要攻破长城进入中原,那他就得罪不得我等,但有一点,少将军要让他看到我等的能耐,我等的能耐和对大秦的了解,便是在匈奴地界上的护身符……”
说完这话之后,范增又是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和自己身边的张良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项羽看那架势,就好像这俩人一起干过啥不可描述的事儿一样……
但是范增的一席话,却的的确确的消除了项羽的一些顾虑。他依旧是和之前一样,对于冒顿的慷慨,也不管是不是什么容易拉仇恨的东西,想来都是来者不拒,冒顿不知道的是,项羽一边好生的享受着他的馈赠,一边好像是等待着什么。
但是冒顿不急,因为他也在等待着什么呢。
……
咸阳宫。
自打得到了刘邦竟然率军不声不响的跑到了南海郡腹地之后,嬴高本来因为新政实施而有些兴奋的心情不知怎么地就蒙上了一层的阴影。
自打自己到了大秦的地界,并且掌控了权柄之后,嬴高其实还真就没特意的说必须得把刘邦给斩杀了不可,之前他都是想着说反正这个老小子也是违反了秦律,并且早晚都得参与到反秦的队伍中去,莫不如自己就等到收拾反秦队伍的时候一遭把他也给收拾了得了。
但是现在,嬴高真有点为自己之前的这个想法后悔了。
谁知道是天意还是自己的大意,首先派出徐公去请萧何和曹参的时候没把他给整死;在薛郡会盟后击败项梁的时候又没把这老小子给整死;再之后在寿春大败项羽的时候竟然又被这老小子不知道为何提前率领着八千项羽的人马跑了。
而其他的那些反秦势力的首领,经过嬴高这一年多时间里在大秦各处的搜剿,几乎都已经伏法了,之前在薛郡被项梁册封的那些个意气风发的各路诸侯,如今除了项羽和刘邦之外,几乎早就都已经被嬴高给斩杀在咸阳城里面了。
而剩下的这两个人,让这个时候已经稳坐大秦皇帝之位的嬴高心里面实在是有点不舒服。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其实一直在让自己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新政的实施上面,而不去管像刘邦和项羽这种一个带着几千人马如同是丧家之犬,另一个竟然是放下了自己的高傲,去了和中原人几乎势不两立的匈奴的家伙。
但是如今先后得了项羽和刘邦的消息之后,嬴高总感觉这俩人全部都没憋着什么好屁,更何况现在的项羽和他前世了解的已经不一样了,他的身后不但跟着一个老的已经都成了精了的范增,还有一个能耐好像也没比萧何和韩信差着啥的张良呢。
而刘邦,虽然还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但是前世的他不也是在长期在像是丧家之犬并且就差从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的裤裆底下钻过去了的情况下最终建立了大汉的吗?
送走了萧何和扶苏的夫人之后,嬴高坐在自己的大殿之中想了足足两天的时间,这两天的时间里,他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这两个人,特别是依旧在自己掌控的大秦境内的刘邦,高低都不能再留了。
嬴高总是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家伙你越是晚处理掉他,他的生命力就会越是顽强,要是这一次任凭他在大秦南边的丛林里面消息了,那么十年之后,快到六十岁的刘邦要是还没死的话,他肯定也能找一个嬴高最最想不到的地方像一条毒蛇一样给嬴高的大秦来上一口,这一口下去的话,就算是不能把嬴高给咬死了,想要恢复元气也得等挺长时间了。
而项羽,嬴高知道,就现在的情况,你只能等待他在匈奴地界上达成了他的目的,之后自己跳出来了,要不然的话,就是自己将大秦的兵力发展到足以轻轻松松的就把匈奴的那二三十万的骑兵给碾压了,要不然绝对拿现在的项羽没什么办法。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韩信大有代替到北边出巡的萧何,成为出入咸阳宫最为频繁的人。
嬴高把韩信召入宫中,商讨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百越深处的那些个到处都是吃人的毒虫和沼泽瘴气,而且没有当地人的带领那是及其容易迷失的地方,到底该怎么作战。
最开始的时候,嬴高当然没提刘邦,不然的话你一个大秦的皇帝,竟然为了一个几千人的反秦队伍还得专门研究出一个战法来,那传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了?
所以韩信还以为是嬴高想要在近期对百越深处的什么桂林郡和象郡之类的地方来一个彻底的围剿的,于是乎也是静下心来跟嬴高讨论了几天。
但是谈到最后,韩信可就感觉不太对了,嬴高竟然直接让自己准备兵马,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去南越似的,南方那地方,虽然韩信对于他们的战斗力嗤之以鼻,但是要让他再去一次,他可是老大的不乐意了。
因为那地方,实在是太遭罪了,打仗归打仗,打仗之前的准备工作就占了百分之九十,对于韩信这样急性子的将领来说,实在是不划算,远远没有跟像项羽那样的人打仗来的爽。
而且在韩信看来,百越部族现在的数量还不少,要是大秦真的派了一直军队到那去配合扶苏收复从来没真正收复过的桂林和象郡的话,估计没有来一两年都完全打不下来。
而现在正是中原兵力有点吃紧的时候,完全不是打仗的良机,按照韩信的想法,嬴高也不像是会犯这样低级错误的人啊……
其实嬴高不过就是想让韩信带着两万人直接到百越的深处,先不管百越的部族,把刘邦给我干死就行了。
但是唯恐上来就说出这一次的真实目的的话让韩信生出了轻慢之心,所以先算是考校了一下韩信,看看他对于这样的地方作战到底能不能行,不然的话刘邦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老泥鳅一样,年轻的韩信能不能给他给忽悠了或者金蝉脱壳了,那都是不好说的。
但是,就在嬴高刚要把这次行动的底细透漏给韩信的时候,陈郡的徐公来了个消息,一个让嬴高精神为之一震的消息。
徐公这个人,虽说在能力上并没有什么太出奇的地方,但是为政一方,却也是万分的谨慎,特别是自打嬴高当初给了他第一个任务之后,他原本倒霉的前半生就完完全全的结束了,所以对于嬴高心中所想,他想来都是十分在乎了。
而嬴高对于刘邦的在意,他无疑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早在他为了寻找韩信而率人潜入到项梁军中的时候,嬴高曾经就有言,他要是见了一个叫做刘邦之人,那是肯定要注意的,但那个时候刘邦还没投奔项羽。
而后来,项梁在薛郡集会的时候,别的诸侯徐公倒是没记住,但是被封为汉王的刘邦徐公倒是十分的有印象,为啥,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有意无意的从嬴高的嘴里面说出来的次数着实是有点多了。
而这一次,乃是因为王离之前中了项羽的计策,损失了足足五万的秦兵,所以这一次九江边境的防护,王离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和陈婴以及徐公联合,几乎就是日日有秦兵轮流盯着南边向北的所有道路,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所为的就是怕项羽或是其他的反秦势力调头再潜回江东这样民心不稳的地方。
而这一天,在一个隐蔽的小路上,还真就有这个一小队的人马,看打扮是长沙的百姓,但是上前一盘问,验,传是一样也拿不出来。当秦兵想要把他们带回去盘问一番的时候,这队人马忽然就来了精气神,直接干倒了好几十个秦兵,一个个夺路而逃。
但是得了王离和徐公死命令的秦兵也不是吃素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还真就抓回来了两个活的,而就是在这两人身上,徐公好像是发现了嬴高感兴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