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俩又一研究,感觉这个事儿还真就有那么一点难办,嬴高难道能不知道现在这个事儿上面就他们俩在负责吗?人家身为皇帝,当然是知道了,人家能不知道这个纲领性的政策一旦下发下去,会引起什么法家,墨家,阴阳家等等的不满吗?人家身为皇帝,当然也是知道了。
所以陆贾和陈平压根就没敢去咸阳宫里面跟嬴高说这个事儿,因为他们知道,去了也是白去,人家皇帝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当时已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二十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刺客,还有一个是冒名顶替的,另外的十七个不但把陆贾给骂的狗血喷头,还在嬴高遭遇了刺杀的时候全部都钻进了桌子底下去了。
这样的人,纵然是有些才华,嬴高也肯定是不会随便任用的,要不然到时候万一哪天跟反秦势力再发生了战斗的话,仗还没等打的怎么样呢,他们先投降了敌人了,那还了得?
这俩人研究来研究去,皇帝他们俩不敢去找,但是跟皇帝的关系相当的牢靠的大秦的左相萧何他们俩还是敢于去找的,特别是陆贾,跟萧何之间的关系那还算是十分的靠谱的。
他们都知道,刺杀的这个事儿到现在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嬴高在大秦境内的声望无疑因为对于刺杀这件事的态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人家可是当真咸阳城的万千百姓的面,不但亲自出现在了可能会有刺客在场的行刑现场,而且向所有人宣布,朕不怕刺杀,以后这样的考校还是会继续搞的。
所以他们俩猜测,嬴高很可能会借着自己的这一波又一波的声势正在如日中天的时候提出这个纲领性的新政,其实这个新政里面并没有像之前的那样或者是在秦律里面做出了什么具体的修改,只不过是告诉整个大秦的百姓,以后咱们的大秦的,那就得是一个不一刀切的王朝。
你有功了,我肯定赏赐,但是你有过了,秦律里面写的也清楚,我肯定行的是仁义之政,但是你要是犯法了就别跟我提什么仁义,我作为皇帝肯定是得给你们起到表率的作用。
但是我要是都做到了,你们却没做到的话,我就得收拾你们了,再有就是谁都别跟我提什么单单凭着仁政或者单单靠着武力就能解决问题,这俩个事咱们哪个都不能瘸腿,都得搞起来。
其实这个所谓的新政,里面说的就是这么点事儿罢了,但是这点事儿嬴高理解起来的确是十分的简单,但是这个时代那些个一根筋,认死理的文人们理解起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之所以有那么多的人去骂陆贾,就是因为在他们眼里面陆贾就是一个妥妥的墙头草,剽窃,没有立场,总之是不一而足啊。
而嬴高要做的,就是把这样的思想给转变过来,你们不是不服吗,不服可以啊,我就把这些东西变成你在大秦不得不遵守的东西,久而久之的话,之后的读书人自然也就认同这些东西了。
但是嬴高是皇帝,挨骂的事儿,你手底下那么多的官吏呢,总不能让人家皇帝亲自站出来承受吧,所以嬴高就得像打仗一样,专门为这个事儿搞出来一支军队,来承受大部分的冲击。
现在,显然这支军队的统帅如果是萧何的话,陆贾和陈平责无旁贷就是这支军队的先锋,先锋吗,当然起到的作为就是给嬴高在这件事儿上面攻城拔寨了,你要是干的好的话,那自然是不用说,功名利禄,以后要啥有啥,算是走了一条别的官吏都没有走过的捷径。
但是你要是这个先锋没有干好的话,那可就完犊子了,到最后不但人家皇帝看不上,就算是不在咸阳宫里面当官了,这在外面的骂名也已经形成了,走到哪都会是挨骂的命儿。
俩人因为这个事儿去请教萧何了自不必说,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目前刚刚处理完了这个刺杀之事的嬴高心思还真就没到他们俩正在办的事儿上面呢,嬴高也知道,得让陆贾和陈平俩人好好的配合配合,彼此好好的熟悉熟悉,不然的话到时候怎么当自己新政的代言人?
自打那天在自己的大殿里面见到了自己的妹妹阳滋之后,嬴高的心里面一直就是另外的一件事……
这一天,嬴高正埋头在桌案之上,上面放着的是一份几乎涵盖了这个咸阳城之内的青年才俊的竹简,嬴高正在一个一个的给这些人过筛子,并且是一边过,一边摇头,显然这些咸阳城里面大名鼎鼎的青年才俊并没有什么让他十分满意的人存在。
正在这时,自己的侍卫忽然之间进来了,口中言道:“君上,韩信将军匆匆的到了大殿之外,只言有要事想要禀告君上。”
“哦?快快请进来吧。”
因为嬴高的注意力几乎全部都在他面前的竹简上面,所以对于韩信的到来,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是韩信那是他一等一的亲信,自然是不能不见,于是连忙摆摆手,示意把韩信召进来。
不一会,一身长袍的韩信哒哒哒的一溜小快步走进了大殿之中,他自然是看见了嬴高在那皱着个眉头不知道鼓秋一些什么东西呢,于是乎韩信倒是耐着性子等了一小会,但是嬴高好像是沉浸在了他面前的那份竹简里面了,韩信等的有点不耐烦了,于是乎终于是低声的向着嬴高试探着问道:“君上?”
“哦?你竟然已经到了,何事,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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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一看嬴高竟然是这么一出,不由得对于他正在看的东西有了那么几分兴趣,之前韩信过来的时候,嬴高可是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东西而这样过,这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自然是让韩信心里面有点痒痒。
韩信的这些个想法,嬴高倒是没怎么在意,因为嬴高知道,现在各个方面的战斗也都结束了,匈奴的地盘上面就剩下一些个散兵游勇了,他对于匈奴的那一片草原暂时也还没有什么大的兴趣,毕竟自己的大秦还没有那么多的大军可以拉大战线不是?
所以韩信这个时候过来,嬴高就断定他应当是并没有什么正经事儿,所以也就没怎么往深处去想。
“君上,信听闻之前君上在对那些讲学之人进行考校的时候,不但这其中出了一个刺客,另外还有一名叫做彭越之人,竟然是冒名顶替才得以混进了我大秦的朝堂,并且这厮还在我大秦的朝堂之上自比于之前大秦的战神武安君白起,用奸计使得君上派其去攻打夜郎?”
虽然韩信说的倒是十分的客气,但是嬴高一听就知道,韩信对于嬴高一下子就让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统帅大秦的军士十分的不满意。
“对,是有此事?将军何意啊?”
嬴高的眼神依旧是在他桌案上面的竹简上面扫视着,好像是并没有怎么重视的问道。
韩信一看嬴高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直接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夜郎乃是我大秦境内除了南越之外唯一的外族所占领之地,君上若是想要取了夜郎的话,只需一句话,信便率领两三万大军前去,到时候区区一个夜郎,自然是手到擒来,而这个彭越,根据信之前的查探,在各路大军反秦的时候也是个占山为王的人物,虽然并未去参与那项籍组织了薛郡会盟,但却也并非是一个善茬,其心中到底是不是对于我大秦忠心耿耿,还有待考校啊!”
韩信少有的这个拖拖拉拉的说了一大堆,不过在他说完了之后,嬴高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这么一来,搞得韩信那当真是十分的尴尬,心说我一本正经的跟你汇报这么重要的一个事儿,你竟然这么不重视?
“将军啊?区区一个夜郎,为何要你亲自前往?”
嬴高终于抬头看向韩信了,依然是脸上带着笑意的问道。
“这……我亲自前往,自然是会比那不知道心中是如何想来的彭越要来的靠谱一些。”
“那将军可知,朕给了那彭越多少人马?”依然是带着笑意,嬴高再次问道。
“这……倒是未曾听说。”
其实彭越的这个事儿,也算是一个新鲜事儿了,但是因为是跟刺杀嬴高的事儿几乎同时发生的,所以几乎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被吸引到刺杀嬴高这个事儿上面去了。
所以对于彭越假冒刘余,到了朝堂上面又承认了这个事儿,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提起来,韩信也是子啊一个偶然的机会里面,听到蒙毅说起这个事儿,但是却又没有问的详细,所以并不知道嬴高到底给了这个彭越多少人马,在他想来,怎么的都得有个几万人马,毕竟人家夜郎国大小也是个国家不是?
“五百精锐骑兵!”
“五……百?君上,你未曾玩笑?”一听这个数字,韩信的眼珠子当时就瞪得十分的大,五百人,去灭夜郎国,开什么玩笑?人家夜郎国就是再没有脾气,也不能让你大秦这么欺负啊?
“我乃是一国之君,怎能玩笑,这彭越,的确有几分的胆识,他能说出我大秦如今在灭了反秦势力之后,稍微有些重文轻武,这倒是给了朕一些触动,但是朕还是要让他知道,在我大秦当将领,那可不是靠着一腔的热血和耍嘴皮子就行的,那可是得有着真材实料的,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对于这彭越的一番考校了,将军以为,此事如何?”
“这……甚好,甚好!”
人家嬴高都给你解释道了这一步了,韩信自然是不能再说啥了,到这个时候,他的心里面还不由自主的给彭越捏了一把汗,五百骑兵,就是给他的话,在不知道那个什么夜郎国到底是怎么一番情形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一个单枪匹马就到了咸阳城的彭越了。
“君上,既然此事你已然有了自己的考虑,信便不再多言了,只不过一旦那彭越要是出了什么差池的话,信可以直接率军前往夜郎,将其灭掉,省着挫败了我大秦的威势。”
韩信这么一句话,忽然之间就让嬴高的脑袋里面灵光一闪,把两件本来不相干的事儿,还有两个本来不相干的人给联系到了一处了。
“将军,你今年年岁几何了啊?”
“啊?这……信今年已然是二十有三……”
这一下子,嬴高的话就把韩信给干蒙圈了,心说这夜郎说的好好的,你让去就说让去,不让就说不让得了呗,怎么还问上我年龄多大了呢,想当初刚刚从项羽那转投大秦的时候,我都不到二十,不也是照样带兵给陈胜抓住了?你虽然好像是要比我大上那么两三岁,但是也不能这样啊?
“二十有三!好!好!朕再问你,你到了我大秦的咸阳城已然许久,为何不曾婚娶啊?”
“啊?这……信乃是大秦的将领,之前大秦饱受反秦势力和项羽,刘邦,匈奴的困扰,信心中所想,无非就是带兵为君上排忧解难,又如何能如此不思进取?”
“朕再问你,你连那小小的夜郎也想到亲自带兵前去剿灭,是不是在府中耐不住寂寞了?”
“君上明察,但信也是想要为了我大秦扬威,为了君上分忧啊!”
“好!好!好!将军且先回去,若是再有事相商的话,朕再遣人去请将军!”
直到韩信走出嬴高的大殿的时候,他还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虽然彭越的事儿和夜郎的事儿他已经是完全的整明白了,但是嬴高后面的几句话问的他实在是有点奇怪,以前的嬴高从来都不关注这些事儿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呢?闲的没事儿干了?
而看着韩信走出了自己的大殿之后,嬴高‘啪’拍了一下子自己的大腿,把之前桌案上面的那些竹简全部都推到一边去不再看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我咋就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