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孙丹妍,她依然没有变化,气质依然如莲花般纯洁柔美,如琬似花。但是已经不用蝴蝶夹子将那三千烦恼丝舒服成难看的麻花辫子,自然垂顺的青丝将她略显苍白的脸蛋衬托的温婉娉婷。
“再次见面,我没想过会变化这么多!几个月前几个姐妹还在这里一起喝奶茶的时候,大家恐怕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无论是你,是我,还是李然!甚而包括亲近我们的人!”
说话的时候,张兰和孙丹妍正在学校后门一家生意火热的奶茶店二楼。二楼的窗户是一整块落地玻璃窗,由铁栏杆护着,然后摆放着一排长桌,可以看到楼下热闹的学生们出来逛街购物。当然,如果楼下的人抬头看,说不定偶尔能看到某位美眉的裙下春光。不过因为张兰,陈鹃喜欢穿短裙,所以这个位置基本很少坐。今天张兰穿着无袖上衣和牛仔裤,倒也不用担心走光。
“是啊!”孙丹妍轻叹一声。
张兰仔细打量孙丹妍的脸色,轻声道:“听说你最近睡不好,没事吗?脸色都不好看!”
孙丹妍笑了笑,摇摇手中的奶茶,细声道:“是吧,每天被噩梦纠缠,怎么也挣脱不了!很难受,很痛苦。”
“……李然不在你身边吗?”张兰欲言又止,不无试探的问道。
孙丹妍勉强一笑,摇头道:“即使他在,也是如此。这是我自己的心结,他帮不了我!”
张兰勉强一笑,啜着吸管喝着奶茶,两人沉默片刻。
孙丹妍才声音清婉道:“小兰,你是不是很怨我?”
张兰芳心一颤,低垂眼帘,淡然道:“怎么会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正是因为好朋友,才怨呀!如果不是你我闺蜜关系的话,不是怨,而是恨了!”孙丹妍目视着手中的奶茶,轻声说道,“恨我从你手里抢走李然!”
张兰不吭声,只是捧着奶茶的玉手微微用力起来,许久,她才嘶声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怨不怨,恨不恨都已经不重要了!李然心硬如铁,对你的感情深幽复杂,他是不会允许你再一次脱离他的视线的!相比起你经历的痛苦,我在感情上的创伤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
张兰自失一笑,艰难勉强的笑了笑:“我还失恋过一次呢!有过经验,知道怎么让自己好的更快!我仿佛被诅咒了一样,上过我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跟我分手,不同的是,陈乐纯粹是为了玩弄我的肉体,还恶意发帖中伤我;而李然……至少是我甩掉他的!所以丹妍,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赶快忘掉成尚,好好让李然守着你才行!不管他是不是因为爱你,或者是责任感使然想保护你,我想,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会不离不弃的照顾你的!”
孙丹妍黯然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回报给他。只能默认他在外面的女人,让他放纵,放他自由!”
“什么?”张兰目瞪口呆地盯视着孙丹妍,失声道,“丹妍你…都做了什么糊涂事!”
“阿然有个梦想,买豪宅,玩女人!虽然当时是戏言,但是我相信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欲望,他也不会例外的!”孙丹妍艰涩一笑,幽幽道:“现在的他,已经有条件实现这个梦想!我想让他快活,无拘无束的活着,这也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方式了!”
张兰拉着孙丹妍的手,沉声道:“你爱上他,才是回报他的唯一方式!我以为你懂的,丹妍!”
孙丹妍苦涩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但目前…我很难摆脱成尚在我心中的影子……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遗落在成尚身上的心收回来,或许一辈子也收不回来。但是,无论如何,身为他的女人,我不能再自私得将这个男人束缚在我身边!贪婪的我,已经受到了惩罚,好痛好痛!现在,我再也不敢了!”
张兰苦涩着摇摇头,婉转规劝道:“丹妍,这样的想法万万不能有,你不知道,现在这些小三有多么可怕吧?”
孙丹妍展颜一笑,轻声道:“我不知道其他女人怎么样,但就我目前接触的三个女人来看,都是不错的!即使那个未见面的,也很让另一个女人推崇的情况来看,也是可以忍受的!所以我想试试,试试自己能忍受到什么地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即使阿然以后有更多更多的女人,他对我的心意永远不会变的!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肯放手啊!”
张兰黯然低下头,幽幽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确不是那些女人能够撼动你在李然心中的地位。”
孙丹妍凝视着柳眉凝蹙,失魂落魄的张兰。她反手抓住张兰的手掌,生怕张兰跑掉似的微微使力,轻声道:“小兰,或许…或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我们…我们可以一起服侍阿然……”
张兰怔怔望着孙丹妍,声音无比颤抖:“我想不到你会说出这句话,丹妍,你跟李然一样,变化太大了!我已经认不出你们原来的样子了!”
孙丹妍微微摇头,轻声道:“不!我没变,只是相比起以前的孙丹妍,在脆弱的爱情和与李然的感情之间,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发现了自己的位置!阿然可以不顾一切守护着我,为我开心而大笑,为我心痛而皱眉,为我流泪而怒吼,这种全心全意的情感,我也想尝试着给他。”
张兰艰涩道:“爱情是自私的,因为你现在还没有收回那颗心,所以你才能做出这个决定!丹妍,如果将来爱上了李然,那时候的你,在李然左拥右抱之后,该如何自处?”
孙丹妍盈盈一笑,捋着发丝,温婉一笑:“阿然也问过这个问题!我说,人的一生这么短暂,那就这么过吧!这个答案,我也是想跟你说的,小兰,如果你能很快忘记李然,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刚才我提的建议就一笑了之。若你不能,你可以考虑一下!你我是好姐妹,而你曾经与李然有过一夕欢好,效仿娥皇女英,并非难以接受,不是吗?”
张兰心绪混乱,摇着头,喃喃道:“对我来说,这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不能接受!”
孙丹妍幽幽一叹,轻声道:“不要急着回答,毕竟这也是攸关女人一辈子幸福的事情!当然,也更可能只是一段感情的开始!小兰,回头想想以前的阿然,再想想现在的他,他的地位变了!如果明白这一点,或许,你心里会好受一点!”
孙丹妍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起来。
看着丽靥复杂的张兰,孙丹妍幽幽叹息,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是陌生来电:“你好!”
“你好,你是孙丹妍小姐吗?”手机的另一头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她的声音很好听, 却很紧张,忐忑不安的样子。
孙丹妍心中有数,看着张兰淡淡的说道:“我是,你是严小姐还是柳家姐妹?”
“我是严荽欣!”严荽欣的声音无比紧张,大气也不敢喘,“我…我们,就是依恬依静,还有怡伊能不能跟你见个面,吃个饭!我们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想见见你,顺便向你说声谢谢!”
孙丹妍沉吟片刻,才神色淡漠道:“我今天有事,改天吧,我会联系你们的,好吗?”
“好的!那联系我们好吗?不打搅你了!”严荽欣捂住MIC孔放下手机,长长才吐出一口气,失望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朱怡伊和柳依恬柳依静姐妹,“她说改天!”
柳依静怯怯道:“是不是她改变主意了?”
朱怡伊忐忑不安道:“又或许是,我们一起去,会不会让她以为我们人多势众,在逼迫她呢?”
严荽欣摇摇头,苦涩道:“谁知道呢!”
孙丹妍将手机放回包里,目光湛然的看着失神的张兰,轻声道:“小兰,如果我将来嫁入李家,做阿然的妻子,你也同样会是,我答应你,好吗?”
张兰轻咬薄唇,她的意志在动摇,嘶声道:“他会同意吗?”
孙丹妍温柔一笑,用手拍拍张兰的手背,轻声道:“他不同意,只是他说不过我的,只要我坚持,他会同意的!”
张兰颤抖着嘴唇,呢喃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给我一点时间……”
“不急的,这次暑假回家,甚至可以跟你家里人沟通,好好想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