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口音应该也不是北京的吧?”车子路上稳稳的行驶着,我们两个的话变的不太多了,只好由我先打开了僵局。
“是呀。我口音很重吗?”
“不重,但北京人说话不这味儿。”
“那你听我说话是那里的味道呀?”她侧过脸看了看我。
“不用听就知道是TJ的。”
“挺厉害的嘛。”她咯咯的笑着“一般的外地人听不出来的。我不讲方言你是怎么听出来的?”
“我在一个TJ人开的集团呆了一年半。领导都是TJ的,当然对TJ敏感。”
“是吗?什么集团?说不定我有认识的人。”
“……”说起THW我眼前就会闪过颖子、黑人、那些采购们、阿为、还有许多人,当然还有……他……让我日思夜想的莘总。“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单位。”我叹了口气说。
她看了看我,咯咯的笑了起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你在北京安家了吗?”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没有,这次是来做教学研究的。”她不失风度的回答着。
“哦,那你在这里呆多久了?”我好奇的问。
“昨天刚到。”她耸耸肩。
“昨天?”我惊讶的转过头看着她。
她有点得意的看着我,不知怎得,我对这个今天刚认识的女大夫竟莫名产生了越来越强烈的信任和好感。
“那你就忙到这么晚吗?”我竟然有些心疼起她了。
“我是个大夫,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工作到更晚的。”她淡淡的说。
我突然觉得自己变的矮了一大截,因为实在找不到什么方面让我能够同她相提并论,同样是女人,一个是那么洒脱对事业充满忱,另一个却被人生都划满了伤痕。“聊了这么久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有点不大好意思的问她。
“我姓安”她笑笑,这时车子碰上了红灯,我们停在红灯路口“我知道,你叫郡郡是吧?”她侧过头看着我。
“安大夫,如果有个你梦寐以求的人在车子后面的方向,可是一路都是红灯,你的车会不会转头?”我看着十字路口答非所问的反问道。
她一愣,随即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嘲笑我这个莫名奇妙的问题,“那要看他是正在往靠近我的方向走还是正走向反方向去寻找他梦寐以求的人。”
是呀,他不是正往与我相反方向的那个他的家庭走着吗?
“是哦,怎么问这么莫明其妙的问题哟,还好你不笑我。”我有点笨笨的说着。
“为什么要笑你?”她一点都没有笑意的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安大夫,小翁的病情以你的经验看来严不严重?”
“她?……”她小小的沉默了一下“还是等明天的报告吧。”
“不能透露一点吗?”今天丢失小翁的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我怕我说了你今晚会睡不好觉,你们关系很好吗?”
“虽然不能算是挚友,但是我们也算是将要共患难的战友,我不希望我们的仗还没开始打,就有人倒下。”小翁虽然不是我的挚交,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共事,话虽这么说,但是比起为了公司而健康,我还是更希望她是为了自己而健康起来。
“到了,是这里吗?你看门口站的那个是不是你的同事?”她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车子就抵达了目的地。
“真的不能说吗?”我有点激动的看着她。
“不是我不告诉你,现在只是猜测,我不希望有任何的不确定因素在里面,这是我的责任。”她正色对我说。
“好吧”我点点头“谢谢你送我回来,晚安!”
她也冲我摆摆手,让我快点回到宾馆,然后驾车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车子开走,心里竟有些许的憧憬,真是一个像风的女人!
这是一个难熬的夜晚,真想早点看到明天的曙光,那种乞盼小翁要健康的心情,没有共同患过难的知己是不能体会的,可是实在太累了,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来到了医院,没想到安大夫已经到了。
“安大夫!”我在她身后轻轻的拍了她一下,她好像没有对我这么早就来到医院感到惊讶,只是回过头来轻轻点头表示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