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街边面试摊里,坐着一帮人吃着混沌喝着汤,吃的叮当乱响什么动静都有,老吴则跟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越来越认定这人就是个盗墓贼,这次可能是过来踩点的,但想到他之前满身都是灰土,老吴举得这两人应该已经盗过什么地方的墓了,看起来没有收获所以进城来吃东西继续打听。
通过一阵子的接触,老吴得知这两人是叔侄关系,那年轻人叫王胜,这一直跟老吴说话的人叫王成良,但这两人一个是山东口音,一个则是北边的口音,老吴他挺好奇这两人是怎么撘伙到一块的?莫不是跟他们哥几个一样?
但聊了一会后,老吴打算离他们远点,因为这年头还敢出来盗墓,说明他们胆子似乎真不小,估摸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在街面上打听旧东西,这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他们的身份了,别万一到时候再把哥几个给算到一块去了,那可就真倒霉透了。
因为老吴刚才无意中说出点行话,这王成良就认为老吴是懂点的,就不停的问他关于这县里的事。这把老吴问的脑袋都大了,抬眼瞅了瞅那还在包馄饨的小贩,然后又转头看身后偶尔路过的人,就怕哪个人在盯着他们,可这王成良问起来没完,他都不知道从哪把话给打断还抽身离开,正当这时候,忽然听胡大膀说话了。
“哎我说!你等会!你刚才说的啥玩意?”
这话是对王成良说的,哥几个听见动静也都抬头去看他,只有那他的侄子王胜还在吃,第二碗已经见底了,趁着王成良说话没注意还偷偷伸筷子去他碗里夹了几个馄饨吃。
这王成良被让胡大膀一句话就给问懵了,这一愣神老吴赶紧起身离开了,去他自己的地方坐下继续吃饭,打算赶紧吃饭好走人,可不能在待着了。别刚从牌位那脱身就被这两人盗墓贼给坑了。
胡大膀虎了吧唧的瞅着王成良,然后又问了一边:“哎!说啊!你刚才说的那话再说一遍我听听!”
王成良看着胡大膀那熊一样的身板子,再被大嗓门一喊当时就有些打怵,扭头看着他身后的哥几个和躲开的老吴。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怎么可能知道胡大膀问的是他说的那句话,寻思这难不成是什么话不中听让这壮汉不高兴了,万一自己没理解意思,再说错了挨揍了可就不值了,就咽了口唾沫问胡大膀说:“我这、我这说什么了?我就是问问哪有热闹看,咋、咋了?”
胡大膀则摆摆手说:“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听你刚才说话的口音感觉有点熟但又不一样,你是东北哪疙瘩的?”
哥几个还以为是怎么了。这么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找到老乡了,感觉没劲都低头东西去了,小七吃了一大碗面条,又跟小贩要了一碗馄饨吃的可欢实了。
王成良也松了口气,他早都听出胡大膀是东北人。就讪讪的笑着说:“我的确是北边的,但不是太北,老家是旅顺口往北一些的青泥洼,就那的。”
“哦!怪不得你说我们的时候总是阿们、阿们,这听着熟悉啊!还真有缘啊!遇到老家的人了,我也是东北的,我家是那吉林四平的去过吗?去没去过?”胡大膀呲牙笑着。抬手拍了拍王成良肩膀。
王成良有些尴尬的说:“四平我知道,就是还没去过,等将来有机会肯定去,肯定能去!我们这出来的着急,得回去看着畜生了,就先走了。谢了啊老吴!”最后还朝那边低头吃饭的老吴招招手,就赶紧拖着还在胡吃海塞的王胜要走,可王胜被他拖起来那碗还在手里捧着的,就这么拽出去挺远了,小贩才反应过来这人钱还没钱。不仅不给钱还差点没顺走一个碗。
等着那叔侄俩走远之后,老吴赶紧抬头招呼胡大膀问他说:“哎老二!我问你,那姓王的老小子他是哪的?他说的那地我怎么都没听过啊?”
胡大膀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对着老吴晃了晃脑袋就吃东西去了,对这两人也顶多算是个过客,他们这时候并没有留心,还是胡侃着说着没味的笑话和荤段子,听着卖面食的小贩都不住的呲牙笑。只有老吴还有些留意他们,也是因为遇到以前的同行了,见他们那德行和踩点的技巧看起来就是刚入行不久,那论辈分来说,他们弄不好还得叫自己一声前辈,想想得多有面。可老吴清楚,这前辈可不好当,跟那先烈的意思差不多了,因为当年那些个老盗墓贼从窝里斗到后来各种被抓,死的差不多了,活着的也基本都收手不再干了,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才是正道,这俗人的正道就是这么活。
说起来好久都没如此松快和惬意了,哥几个虽然身上还带伤,但都是粗人用不了几天活蹦乱跳的。从白楼被蒙皮的卡车送出来,途中被人看着不让他们记住路线,也是怕那小小的白楼暴露出来,看起来是挺机密的,估摸不是李焕的那层关系,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两省交界地还有这么个神秘的地方,更不会二进宫了。
吃完了饭胡大膀下意识就说要去洗澡,可话出口了自己却愣住了,澡堂子都快炸塌了这还能洗哪门子澡啊!还是老实的回宿舍挑井水冲凉,要么到附近的小河里让石头剌会肚皮,顺道搓搓灰。但老吴有些累没精神头折腾了,就说要回去睡觉,哥几个自然也就跟着回去了。
回到宿舍屋里头又窝了一包灰,但都是粗人不嫌脏乱,也不会收拾,就那么把被褥拿出来拍了拍灰晾晒一会,又拿进去铺好了。下午只有老吴自己还在院里坐在井边抽烟,其他人看不到,但能听到声音,就在旁边的小溪流里游水,玩的挺欢,也是难得清闲,既没事而且暂时还不用干活,不玩干什么?
老吴则在考虑他们日后干点什么不犯法而且来钱快的活,可脑袋瓜都想大了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他除了会打井那其他的啥也不会,本身格局就摆在这,自然想到的都是一些粗活,暗自嘲笑自己就这么大能耐了瞎想什么啊!有功夫废这脑子还不如回去睡觉来得痛快。
正准备起身进屋,就忽然见外门被人给推开了,进来个驼背的老头,老吴有些诧异,这不是村长老牛么,他来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