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自然也有些小插曲,大少爷夹起一块鸡腿放在小双的碗里,小双脸色微红,道了声谢谢,结果被大少奶奶一对筷子扔过去,怒道:“那是我的鸡腿,还给我。”
小双被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为她捡起筷子并颤抖着把鸡腿夹起来想还给大少奶奶。毛大少爷冷冷地看着大少奶奶,不耐烦地道:“你闹够了没有?”
大少奶奶委屈地咬着嘴唇,两滴眼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她有些畏惧地看了毛老爷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也知道自己太过冲动了。但是那一刻,她真的无法遏制心中的怒火,就这样爆发出来了。
全家人只有毛乐言静静地吃饭,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吃着吃着,她见气氛有些僵硬,便夹起一块鸡腿放到大少奶奶的碗里,淡淡地道:“鸡腿多的是,何必要人家那一块?既然已经是别人碗里的,那便再也不是你的了,你强求撒赖,有什么意思?”
大少奶奶哇一声便哭了出来,往门外冲了出去。毛大少爷眼底泛着一抹厌恶,是啊,以后了新人,旧人越看越是厌恶了,尤其大少奶奶的性子,也委实极品。
毛家有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儿子都成婚了,四个女儿也出嫁,家中只有一个八妹毛雪雁,至今待字闺中。雪雁妹妹今年十六,长得是如花似玉,但是却泼辣异常。她是三姨娘的女儿,三姨娘便是今日骂毛乐言的那位,这位雪雁妹妹,完全随了她母亲的性子。
她如今嗤笑一声,道:“大哥,你纳妾倒为这个家增添了几分笑料。以后每次吃饭,只怕都有好戏看了。”
毛大少爷瞪视了她一眼,沉声道:“吃饭!”
小双却是再也吃不下了,静静地放下碗道:“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
毛老爷放下碗筷,关切地道:“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的饭量,得多吃点,那些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吃饭吃饭。”
小双哦了一声,又继续吃着毛大少爷给她夹的菜,眼圈却红了,有些局促不安。
这样的家,让毛乐言胃口顿消,她扒完最后几口饭,便道:“我还是不在这里过夜了,我回王府。”
之前觉得王府的氛围很讨厌,但是原来更讨厌的地方是毛府,本想回来清静几日,如今看来,住在这里一天,起码折寿一年。
毛老爷连忙道:“是啊,赶紧回去,赶紧回去,你啊,不是爹说你,你得想尽办法笼络王爷的心,只要王爷的心在你这里,你要什么不就有什么了吗?连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都能飞上枝头做侧妃,你为什么就不能?”说到最后,竟有些恨铁不成钢了的意味了。
毛乐言心底轻叹,古代的女子都过得很艰难啊!
回去的路上,小舒奇怪地问道:“小主,为何不多住两日?”
毛乐言意兴阑珊地道:“那地方是人住的吗?”
小舒与粉儿不解,毛乐言却没有再解释,只百无聊赖地玩起手腕上的珊瑚手钏。
路过京城繁华的大街,毛乐言掀开帘子看着街道上往来的人,她一时兴起,对车夫道:“停车!”
马车停下,毛乐言对小舒和粉儿道:“走,咱们逛逛去。”小舒和粉儿自然十分欢喜,连忙伸手想扶毛乐言下车,毛乐言却已经往前一跳,姿态优美地下了马车。
小舒和粉儿一愣,有些惊疑地看着毛乐言,毛乐言回头看着两人,道:“走吧,我只是个庶出的小姐,并非真的大家闺秀,没有那么娇弱,往日是装出来的。”
小舒没好气地笑了,“谁不是装的呢?”大家都是吃饭的人,而尊贵的夫人小姐们,走路似乎要人搀扶一般的娇弱,不过是装出来罢了,谁让这年代男人都喜欢怜惜娇弱的女子。
“那为何如今不装了?”粉儿追上去,不明白地问道。
毛乐言笑笑道:“因为不需要了。”回答得模棱两可,让小舒和粉儿摸不着头脑,却不敢再深问,怕她不高兴。
穿过繁荣的大街,毛乐言也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进去看。在现代,她不是一个很有空闲整日逛街的人,所以也不是很热爱这项运动,今日纯属是无聊,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写学术论文,不需要手术,她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变得像空心的稻草人一般。
逛完西街,三人穿过小巷想过南街那边走走,结果,就在小巷里,毛乐言遇见亲人了。
迎面走来三个男子,都是流里流气的,穿着不俗,不像是市井流氓。而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毛乐言没有看错,是自己的所谓三哥,毛家的三少爷。
毛三少斜着嘴笑了一下,神色颇有几分痞气,有些讽刺地道:“唷,这不是我的妹妹吗?怎么不回王府啊?”说罢,他不等毛乐言回答,便转身看着另外两个男子,夸张地笑道:“你知道吗?我妹妹是王府的姨奶奶啊,是不是很尊贵啊?还不快点叫姨奶奶好?”
那两名男子一脸的坏笑,像模像样地行礼道:“问姨奶奶安!”
看着,相煎太急的不止是王府的姬妾,就连亲兄妹之间,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毛乐言眉目不动,淡淡地道:“乖!”说罢,她回头对小舒道:“带骨头没有?给他们丢一根!”小舒和粉儿扑哧一声笑了。
他是要羞辱她,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羞辱的,对付这样的恶狗,最好的办法是他说什么,她都不动怒,沉着冷静。
毛乐言微微一笑:“三哥说的什么话啊?我与三哥一个爹爹所生,我是狗,不知道哥哥是什么呢?”
“谁跟你一个爹生的?我从小到大都没认过你,往日只懂得装可怜,瞧见你都恶心。”毛三少勃然大怒,狠狠地瞪着毛乐言。
毛乐言也不动怒,甚至眉目了有些欢喜和惊奇,“原来我们不同一个爹所生,这事儿爹爹知道吗?若是不知道的话还是别告诉他了,免得气死他,你身为男子,当知道男人最痛莫过于带绿帽了。”这样的话说出口,毛乐言便有些后悔了,她并不想辱骂他的母亲。
毛三少气得嘴角抽搐,脸色铁青,怒道:“我打死你这个贱人。”说罢,便上前动手打毛乐言。另外两个男子见状,也想上前动手,不过他们并不是要打毛乐言,而是要非礼小舒和粉儿。
毛乐言眸光一闪,冷凝地道:“三少爷,她们两人虽说是我的丫头,可到底是王府的人,你若是觉得你们得罪得起庆王府,那就尽管来。”
毛三少虽然鲁莽,却不至于无知,他对另外两人道:“怎么回事啊你们,让你们来帮我对付这个贱人,你去碰那两个丫头做什么啊?”
那两人停住脚步,不无可惜地道:“这么好的货色,碰碰也好的。”
毛三少轻蔑地笑道:“瞧你们那点出息?这不是有更貌美的在吗?她可不敢跟王爷说他被人非礼,她莫非不怕王爷嫌弃她么?你们给我好好地调教她,什么事情我担着。”说罢,他用嚣张的神情对着毛乐言,眼里皆是厌恶的神色。从小,他就喜欢欺负她,她就像是一只皮球,无论你怎么捏,都不会反抗。渐渐地,在他眼里,她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玩物,一个出气筒。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那两名男子说罢,便要往毛乐言身上扑去,毛乐言侧身一闪,身子快捷地来到毛三少的身边,揪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峻声道:“哥哥,你对妹妹如此关顾,妹妹实在感激涕零,就让妹妹给哥哥送份礼物,报答哥哥的大恩大德吧。”也不知道她手上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那匕首抵住毛三少的脖子,并且迅速地移上他的脸颊,在他脸上轻轻地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顿时沿着脸颊往下流,吓得毛三少哇哇大叫起来。
她把毛三少用力一推,毛三少跌倒在另外两名男子身上,毛乐言的力度更好可以让他们三人倒地。
她静静地对震骇中的小舒和粉儿道:“走吧!”小舒和粉儿惊慌地抬起头看她,毛乐言却已经转身离开,两人连忙追上去。
出了小巷,上了马车,小舒脸和粉儿依旧脸色发白。许久,小舒才颤抖着问:“小主,您方才……”
毛乐言侧头看她,有些歉意地问道:“吓到你们了?”
小舒和粉儿同时点头,小舒问道:“小主,您会功夫吗?”
毛乐言轻笑起来,道:“这不是功夫,而是攻其不备,被人调戏非礼的时候,要么抓住对方的头发,要么踢对方的下阴。”
小舒清清嗓子,有些崇拜又有些害怕地看着毛乐言,“可你方才,用匕首伤了他。”
“无妨,只是皮外伤而已,甚至不会破相。经过这一次,他以后不敢招惹我了。”软柿子好捏,她不是软柿子了,自然就没有人敢捏她。
小舒还想问,毛乐言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到府你们叫我。”
小舒只好把满腹的疑问吞下去,点点头道:“是!”
在王府宁静地又过了半月,灵香苑终于迎来了一位贵宾。庆王爷竟然亲自驾临了灵香苑。
他来的时候,毛乐言正蹲在墙角数蚂蚁,这是她的消遣活动之一,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简体字的书,这里简直就是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