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结界传来的,足以将人瞬间脱水的温度再次提高了而白朔身体之内的残留力量开始加速倾泄,结界不断的被火焰所消磨。
地上的魔胎处境比白朔更惨,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之后,几乎半个身体的外表都变成了焦炭。
白朔咬着牙,不再làng费体力,只是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啥时候不入魔,非要在这个时候入魔,好了吧?你看玩脱了吧?被人卷着跳火坑,原本以为有希望,谁知道还是空欢喜一场。
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那一把老骨头玩起yīn谋来那么在行,因势导利,就把自己和蛇妖、魔胎玩得死死的。
而且照这个势头发展,自己还真可能被玩死了。
在火焰之后魔胎急速的蠕动着,就像是一条不断流出脓水的人形爬虫在火焰中煎熬,向着白朔靠近。
直到最后和白朔近在咫尺,抬起头用仅存的眼睛看着白朔,快要结晶化的眼球之中dàng漾着不惜一切代价的愤怒和决意。
“你想要活下去么”魔胎咬着牙,发出了嘶哑而尖锐的声音。
白朔的眉头挑动了一下之后,眯起了眼睛:“你有办法?”
魔胎嘶哑的笑了起来,如同恶鬼:“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白朔没有丝毫的犹豫点下了头。
听到白朔问都没问就答应下来之后,魔胎突然笑了起来,在张狂的大笑之中,他的独目中留下了粘稠的鲜血,仿佛血泪
笑声戛然而止,魔胎发出了如同磨铁一般的声音:“很好,记住你的话。”
嘶哑的声音还没有消散,如同淤泥一般在火焰中翻滚的魔胎就突然跳起,在白朔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张开了自己的大嘴,咬住了白朔被斩断的右
顷刻之间,魔胎的身体突然溃散成了氤氲的气体,在白sè的火焰中显化出一个紫sè的葫芦虚影,葫芦的口子对准了白朔的右臂,喷出了粘稠的魔气。
滚滚魔气化为了冲涌的cháo流,沿着白朔的右臂,逆流向上,引出了白朔心中潜伏的魔xìng,而另一部分纯粹的生命力量则灌入了白朔快要干涸的身体之中。
在熊熊火焰的笼罩之中,白朔突然听见了雷霆在耳边炸响,无尽幻象扑面而来。
没有穷尽的黑sè魔气将白朔的身体彻底灌满了之后,葫芦的虚影骤然炸碎化为了粘稠的丝线,织就了黑sè的茧,将白朔包裹在其中。
喧嚣的丹炉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了火焰燃烧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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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孙武再次醒来的时候,天sè已经黑了。他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xiǎo心的从身体里取出了‘暴食’符文。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去体会身体的情况,发现浑身的淤血还有暗伤几乎快要好得差不多了。
这些天以来,长孙武正在奢侈的挥霍自己的寿命――如果不是‘暴食’,他可能早就变成高位截瘫,或者直接死在那种非人的训练之中了。
就算是如此,他的身上也积累下了数不清的暗伤。虽然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长孙武已经三十六岁了,再过几年,身体进入衰老期之后,这些暗伤就会爆发开来,让他缠绵在病榻之上,挣扎几年之后,死去。
不过谁去关心这些?等这个月结束之后,他就回到主神空间了。到时候这种程度的暗伤,全身修复一下也不过是**百奖励点而已。
和自己取得的力量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这二十多天之中,长孙武的进步速度就像是坐飞机一样,从一开始的二星级的蹩脚武术家,急速的前进,直到在掌握了鹤仙流奥义―dòngdòngbō之后,迈入了三星级。之后的进步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是居然能够得到‘舞空术’的修炼方法,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舞空术,作为鹤仙流的招牌武学,虽然入mén的mén槛不高,而且也不如dòngdòngbō那样具有威力,顶多能够让人学会飞翔,但是这却是鹤仙流独mén的奥义。
作为全身气力压缩,凝聚一点,dòng穿金石的dòngdòngbō,在鹤仙流宿敌龟仙流之中也有对应的龟派气功。不过龟派气功更讲究气势如虹,如同江河奔腾一般的将敌人击垮而已,虽然讲究不同,但是追溯本源还是一样的。
作为师兄弟的龟仙人和鹤仙人之间的武学也是互相有着很深的渊源,但是唯独有一样是不同的,那就是舞空术。
作为鹤仙人的独mén绝技,龟仙人是绝对学不来的――它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让人飞翔的能力,而且还代表着鹤仙流真正的传承。
就在长孙武获得‘舞空术’的传承之后,一切的武学机密和经验,鹤仙人都再也不向他隐藏了,鹤仙流之中的所有武学还有奥义统统毫不隐藏的jiāo给了长孙武去学习。很明显,鹤仙人是将他当做真正传人来培养了。
只是到现在,因为实力所限,他真正掌握的也不过是残像拳还有dòngdòngbō等几mén武技而已,其他的武学只能说初窥mén径,而在舞空术上也碰到了一些没有想到的阻碍。
有的时候,武学这个东西真的很讲究悟xìng,舞空术的真髓在于如同白鹤一般翱翔在天空,轻灵而多变。可是长孙武的武学之道在于力大招沉,以力破巧,尽管偶尔有jīng妙招数也只是锦上添huā而已。碰到这种情况,虽然有毅力,但是他的武学智慧还是不足以短时间内完全掌握这一mén武技,只能慢慢修炼的,等待哪一天就能水到渠成了。
长孙武坐uáng沿上,手肘撑住膝盖,低头看着月光投影在地板上的光影,一点一点的回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经历。
尽管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充满各种神奇的世界,但是主神却让他只能在鹤仙流的道场之中行走,无法离开道场方圆十米,所以他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修炼。
那种不要命的疯狂修炼还有战斗方式,居然在那些师兄弟中博得了一个‘武虎’的名号,想起来真的是有趣。
将这些日子的收获缓缓的回忆参悟一遍之后,他端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将里面的凉水一饮而尽。
时间是夜里四点钟,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补觉的话他又睡不着,当下便决定提前开始今天的修行了。
将负重还有道服穿好之后,他打开了mén。
这个时候的道场中还是一片寂静,长孙武穿行在黑暗而静寂的回廊之中,向着道场最后面那一块专mén用来实战的区域走去。
可是他就在中庭处的拐角转过的时候,愣了一下之后,停下了脚步:“师傅?”
月光从空中落下,中庭之中的xiǎo池塘倒影着粼粼的月光,鹤仙人盘tuǐ坐在mén口处屋檐下,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壶泡好的热茶,手里端着茶杯。
往日挂在脸上的墨镜已经摘下去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沧桑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开来,让长孙武几乎产生了一个错觉,自己这个师傅,有些老了?
“哦?是长孙啊,起得真早。”鹤仙人扭过头看到了他,招了招手:“过来喝茶吧。”
不明所以的长孙武只好卸下负重,端起)茶杯坐在鹤仙人的旁边,看着月下bō光粼粼的池塘,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为什么,鹤仙人看着水中倒影的月光,突然问道:“长孙,你这么刻苦的修行,是为了什么?”
长孙武略微的思考了一下说道:“变强。”
“变强?”鹤仙人微微的笑了一下:“仅仅是变强么?”
“我想要保护我的nv儿,所以要变强,变得很强。”长孙武停顿了一下之后说道:“直到我变得很强,我才能把她找回来。”
“这样啊。”鹤仙人点了点头沉默了,过了半响之后才问道:“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个时候啊……”鹤仙人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每天被师傅督促着进行修行,很苦,很累,而且还有一个非常讨厌的猥琐家伙,但是日子过得真的很充实。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间有些怀念那个时候的自己了。”
鹤仙流端起冒着热气的茶杯浅酌了一口后说道:
“那时候的我修习武学的目的很傻,就是想要成为英雄。每进步一点点就会很开心,认为自己又向着英雄的道路前进了一步,后来不知不觉的都变了,我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天真了。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虽然傻,但是真的很值得怀念。”
“呐,长孙……”鹤仙人突然叫长孙武的名字:“你认为英雄是什么呢?”
长孙武楞了一下之后,沉yín着:“英雄啊……太复杂了,我不大懂。”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陪着老婆看过的一部片子,至今他都记得的一句台词。
“但是,很久之前,我听一位叫做和久的老人说:做正确的事,就是伟大的人。我想,这样的人可以称之为英雄吧。”
做正确的事情,就是伟大的人,这样的人,足以称之为英雄吧?
鹤仙人沉默了,长孙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闷头喝茶,直到鹤仙人的肩膀突然颤抖了起来,像是在哭。
可是鹤仙人在笑,满心喜悦的端着手中的茶杯:“是啊,真的是啊。”
他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将其中一生的回忆、少时的天真、沧桑的转变,一饮而尽。
“做正确的事情……那位老人真的很厉害啊。”
完之后,他默默的喝着茶。直到最后,将空空的茶盅放在了茶几上,站起了身来,就在走过长孙武的身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有些衰老的声音从长孙武的背后传来。
“长孙,我突然觉得我已经有些老了,鹤仙流总有一天会jiāo给天津饭、饺子、还有你。我做不了英雄,但是我突然很希望你们成为英雄。”
一只瘦弱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趁着你还有能力,去做正确的事情吧,这可是已经老去的师傅的忠告。”
他再次笑了笑,将手背在背后,缓缓的离开了。
只剩下了长孙武似有所悟的看着鹤仙人离去的背影。
天sè慢慢的泛白了,一线阳光从天边shè来天修行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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