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骄阳似火。
接近赤道的新加坡,八月的阳光有如烤炉一般,林汉在日头下站了几分钟,很快也感觉浑身难受。英灵化的身体不会流汗,但仍然要尊从炙热带来的不适感。
林汉现在的面貌和出现在信徒面前时稍有不同,和汉娜不同,林汉拥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出现在信徒们面前带有“神性”化的面孔,那张面孔是信徒们对“天使”相貌幻想具化的产物,受信徒们幻想的影响,林汉原有的五官模样被自动地调整了,口眼耳鼻唇的大小位配合得恰到好处,和自己的原貌相比,最多只有三四成的相似。在船上和一干圣女们鬼混时,林汉一直都是用这张英俊完美的非人类面孔出现。
走在新加坡的街道上时,林汉使用了自己原本的那张脸,这两张外貌他可以随意选择,只有切换时会消耗微量的信仰值。他穿着当地常见汗衫短裤,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脚踢凉鞋,尽可能地挑着阴凉的地方走路。
夏日正午的骄阳,驱散了大多数的路人,只有街道的两旁的树荫下,才可以看少数的水果摊在贩卖。
新加坡是东南亚华人的集中地,从明朝到清末,国内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福建、广东一带在当时慌乱穷困,人多地少,老百姓生活极度难以维持,大批中国人一批又一批批地到南洋谋生,几百年下来,新加坡成了东南亚华人最重要的聚集地。
由于西方殖民者早期的屠杀,东南亚地区的真正原产土著居民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华人也只是少数裔,占大多数的是来自中东和印度的移民,这两地方的移民是啥德性,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清楚。由于华人远比当地土著和其他地方的移民更能吃苦耐劳,下南洋的华人,只要勤劳肯干,往往几十年后都能积起一笔丰厚的家资,渐渐地成为当地相对较富裕的群体阶层。相比之下,无论是土著居民还是阿拉伯或印度移民,由于特有的“热带居民懒散综合症”,在竞争始终处于下风。
财富不会天上掉下来,除去坑蒙拐骗抢外,只有勤劳才能致富。林汉光顾了路边的每一个水果摊,他发现每个摊子全是华人在经营。
但那些“卢瑟LOSER”不承认这一点,加上外来殖民者的有心挑拔,仇华、排华,就成了东南亚持续几百年的特产,甚至到了二十一世纪也依旧流行。
而东南亚的华人自己也有问题,华人小富即安的天性,不愿涉及政治,追求政治上的发声,一盘散沙,加上内斗严重,几百年来始终无法团结起来凝成一个拳头,用一个声音说话,缺少足够保护自己力量的他们,身上又有些财富,不上不下的社会地位,尴尬的外来者身份,诸多原因综合起来,华人在这里就成了“小儿持金于市”,每隔一段时间,就成为当地殖民者“剪羊毛”,转移矛盾的对象,排华运动就是由此而来。
“以斗争求和平,而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
“东南亚的华人,要想取得应有的地位和尊严,不是象甘地那样,一味的跪舔就能得到的。一个民族的独立与尊严,从来都是用铁和血浇铸出来的。”
“今天的东南亚华人,你觉得中国历史上的那个朝代很象?宋朝,对,就是宋朝。一次次地跪舔,只会让屠夫和食客永远视你们为猪羊!只有当你们手持利刃,身上沾着屠夫的血时,他们才会在意你们的声音。”
在给吴小雨上课时,林汉反复地灌输着类似的民族主义思想。即使是穿越前的中国,中国人民真正在世界上挺直了脊梁,不是郑三发子抱美国大腿打胜了二战,而是1950年后,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朝鲜,将以美国为首的十七国联军挨个痛打之后,才让列强真正不敢再轻视这个东方古国。
尊严是有代价的!
三十年代的新加坡,虽然是东南亚最重要的港口要塞,城内的建筑新旧参差不齐,沿街走来,既可以看到新式的西洋式建筑,但老式的东方泥瓦砖房也更多。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林汉看到一个英国巡警经过一个水果摊时,随手拿起上面的一片切好的西瓜,也没付钱,吃了几口后就随手扔掉,摊主也将此视为习以为常的平常事默认了。
“嗯,就是你了!”
林汉眼神一亮,轻轻地跟了上去,他的感知这时已全面释放,方圆米数百米内人类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感应中。
那个英国巡警并没有意识到身后已跟上了一条尾巴,自顾自地贴着墙根阴影处走着,当他来到一个旁人视线的死角处时,林汉快步上前追近贴上他的后背,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林汉的双手握住他的脑袋一旋。
咔嚓一声,巡警的脖子断了,随着林汉的手一松,整个人象抽了骨头的蛇一样软倒在地。
林汉没有理会巡警身上的短枪,丢下尸体后装作没事的人一样快步离开。
“这就是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吗?我没有心跳,可是还是觉得紧张得不得了......这可不行,到中国时,我可是要杀个大人物,到时候手抖可就麻烦了。为了尽快适应这种杀人的感觉,到达上海的时候,先找几个值得一杀的家伙再练练手。”
林汉不远万里,把“萨菲罗斯号”辛苦地开到中国来,是要做一件影响堪比九一八的大事,他要杀的人,是可以直接影响现在中国历史走向的大人物。
在德国的时候,林汉虽然也干过叫信徒把多事的记者扔海里喂鱼的事,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在拥有身体后,他花钱在参加过一战德国暴风突击队的老队员手下学了一段时间的杀人技巧,但毕竟从未亲手杀过生。
但今天,林汉破了杀戒。
为了让自己尽快地适应杀手的心态,林汉故意找了这个仅犯下小恶小过的英国巡警路人,以“扭断一只鸡的脖子”的“平常”心态,“顺手”杀了他。
杀掉那人后,林汉快步离开现场,一路上,他拼命地强迫自己从杀人后的紧张和亢奋中平静下来,恢复成普通人的平常心。
“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已,按我的计划,将来我要亲手干掉的家伙,少说也要超过四位数了!死一个人是悲剧,死一千一万个那只是数字罢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神明不仁,以众生为献祭。现在的我,是非人类,得快点象汉娜那样,学会用非人类的心态看世界和生命!”
“我的目标,可是要整个白人世界在二战中流干血,现在杀个人算啥?”
心里不断地对着自己说着类似的话,当林汉走进街道旁的一家玉石店时,他的心情已逐渐平复下来。
林汉走进了这家名为“金福来”玉石店。酷暑天气,店里只有两个伙记无精打采地坐在柜台后面打嗑睡。这家玉石店是去年刚开的,连续卖出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珍品给东南亚的华人富商后,在同行中名声大震。
林汉走进这家玉石店,并不是为了摆放在柜台中那一件件看似珍贵的玉器,因为这些玉器几乎全是林汉的作品。
两伙计看到有顾客入内,白了一眼林汉身上褴缕的服装后,脖子一歪,又继续打盹。
林汉冷冷地道:“把你们的老板徐寅叫出来,我要见他!”
其中一个伙计歪眼看了林汉一眼,正想说什么,旁边另一个较机灵的,觉察出林汉来者不善,放在柜台下的手轻拉了他一把,然后很恭敬地问林汉:“请问,先生您是.......”
林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曲起食指轻敲着玻璃板道:“你们老板的主人!”
那个看似机灵的伙计,瞧了林汉一眼,愣了愣,然后象是明白了什么,又拉了拉正要发作的另一个伙计的衣角,在他耳边嘀咕两句后,匆忙朝后堂跑去。
一分钟后,珠宝店老板徐寅跟在伙计后面出现在林汉面前。
林汉翘着二郎腿坐着,瞧也不瞧徐寅一眼,用闽南话道:“徐胖子,半年不见,你又胖了不少,老实答我,这半年来,你少交了多少进贡?”
徐寅听出了林汉的声音,身体一抖,竟吓得在林汉面前跪了下来,双手抱紧他的大腿:“伟大的主人,您终于降临尘世了!”
“好了,别演戏了!你是不是真的信仰我,我很清楚!”
林汉说着不轻不重一脚将他踢开,而徐寅也知机地用眼神向两个伙计示意关店门,招待贵客。
林汉在中国布的线,并不只有吴小雨一条,面前这个叫徐寅的玉石商人,也是其中之一。
穿越后,林汉和汉娜利用能力疯狂地在宝石行业圈钱,玉石这种带东方特色的奢侈品他们自然也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