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8】蒋天生，你们洪兴还真的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那个院线经理是不是脑子发了瘟？你没告诉他，这部电影是我陆耀文出品的吗？”
在听到吉米的话后，陆耀文微微一愣，旋即就开口问道。
港岛只有三家电影院线，院线电影只要想上映，就一定要在这三家院线上。
虽然一些大制作或者大电影公司的电影档期都是由院线高层来制定，但还是会有一些汤汤水水的档期剩下来，这些空闲的档期就是由院线经理来决定如何排片。
院线经理凭借手上的这些权力，要求电影女演员陪吃饭，陪过夜，陪玩几天的事情不说是日常，也能算时有发生，尤其是一些小电影公司，甚至主动花钱请女演员去陪院线经理，就为了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排片。
但陆耀文可不惯着这个，尤其这是他第一部院线电影，如果开了这个头，以后岂不是每部电影都要派女演员去陪院线经理。
“文哥，这电影出品公司写着耀文电影公司呢……”
吉米缓缓说道。
陆耀文听到吉米这句话，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去同邵氏的那个院线经理说一声，这部电影的女主角不是我契女，不出台的，如果他还是坚持要细细粒陪他玩几天，那就请他老婆回旺角，我也找人陪她玩几天。”
陆耀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个能在三大院线当到经理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蠢，什么人能拿捏，什么人不能拿捏都搞不清楚，所以他决定再给这位经理一次机会。
“好的，文哥，我再去同他说一声。”
电话那头，吉米挂断电话后，重新走进了邵氏院线经理杨志安的办公室。
“杨经理，我大佬让我同你说一声，细细粒不是他契女，不出台的。”
吉米径直走到杨志安的面前，淡淡说道。
“……”
在听到吉米的这句话后，杨志安的脸色微微一变，陆耀文拍的三级片，他都看过不晓得几部，更是找过其中几位女主演出过台。
所以在看完‘蜜桃成熟时’这部风月片时，他才会开口让女主演陪他玩几天，在他看来，陆耀文契女本来就是出来卖的，他玩几天，给电影排个好档次，陆耀文一定不会有意见。
结果……
如果是因为公事得罪陆耀文，杨志安不怕陆耀文，因为他背靠邵氏，有邵氏保他。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因为私事得罪了陆耀文，虽然女演员三陪已经司空见惯，但这种事，可以做，不能说的。
一旦真捅到邵老四那边，那他杨志安绝对要卷铺盖走人，没有邵氏庇佑，那他杨志安一定会被陆耀文整到生不如死。
在短暂的思索过后，杨志安的脸上立刻挤出了灿烂笑容：“吉米哥，你看这误会闹的，我还以为……”
“吉米哥，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另外，请你向文哥……不，我去旺角请文哥吃饭，亲自向文哥道歉。”
凭陆耀文近半个月在港岛黑道的‘火爆’程度，别说是与黑道息息相关的电影圈，就算杨志安是个普通人，估计都能听说陆耀文的大名。
得罪这种人？
杨志安只怪自己刚刚没有同吉米说清楚，搞得陆耀文误会了。
“文哥中午要给人接风洗尘，没空搭理你，不过你也放心，只要你把电影的档期排好，文哥大人有大量，不会记得这种小事情的。”
见杨志安瞬间‘识趣’，吉米淡淡说完这句话后，就要转身离开。
“吉米哥，你等等我，文哥中午没空，那我下午请文哥喝下午茶，请吉米哥给个面子，帮我约下文哥。”
吉米越这样，杨志安心里越慌，立刻快步走到吉米的身后，赔笑道。
听到杨志安这句话，吉米扭头看了眼这个前倨后恭的中年男人，淡淡说道：“帮你约文哥没问题，文哥有没有空，那就得看你运气了。”
“谢谢吉米哥。”
杨志安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当天中午，陆耀文直接让十三妹坐主位，给足了十三妹面子，在吃完饭后，将十三妹正式派到了童恩门下做事。
现在童恩手里管着千余名妹仔，压力确实很大，如果能把十三妹培养出来，将会极大的缓解她的压力。
“文哥，我和童恩姐去砵兰街和上海街逛一逛，我想尽快帮上忙，这样才不辜负文哥你对我的看重。”
酒足饭饱之后，十三妹一脸急切的对陆耀文说道。
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开始帮陆耀文做事，脸上明晃晃的刻着几个大字：我太想进步了。
“十三妹，本来还打算让你今天好好休息，既然你这么要上进，那就辛苦你了。”
面对这么想‘进步’的十三妹，陆耀文自然不能打击她的热情。
“谢谢文哥。”
十三妹大声说道。
在这桌接风宴散席之后，回到砵兰街的吉米快步走到陆耀文的身旁，开口说道：“文哥，邵氏院线的经理杨志安在听到你的解释后，吓得要死，一定要请你喝下午茶，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现在他人就在茶皇殿等你。”
听见吉米的话，陆耀文笑着说道：“人家这么诚心诚意找我道歉，我肯定要给点面子。”
二十分钟后，旺角茶皇殿，一间包厢内。
“文哥，今天是我鬼迷了眼，说错了话，还请文哥见谅。”
在陆耀文走进包厢的一瞬间，杨志安就‘腾’的一下站起来，向陆耀文恭声说道。
“杨经理太客气了，出来做事难免会有误会，解释通了，大家笑一笑就过去了，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陆耀文笑着宽慰道。
‘你老母，你笑一笑，一千多个兄弟就要跟你一起笑，谁敢过去……’杨志安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依旧赔笑道：“文哥心胸广阔，是我误会文哥了。”
“杨经理，既然你来找我，我倒还真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陆耀文坐到杨志安的对面，向他问出了几个有关电影发行方面的问题。
听完杨志安的回答，陆耀文更加确信，能当上三大院线经理的绝对不是草包，这个杨志安非常的专业。
可惜，陆耀文现在的电影公司规模太小，不然把他挖来当发行经理专门负责电影的发行，绝对物有所值。
“杨经理，今天同你交流这么多，让我受益良多，以后有时间，我们常出来聚一聚，喝喝茶，聊聊天。”
陆耀文笑着说道。
“文哥，那是我的荣幸。”
杨志安赔笑着说完这句话后，继续说道：“文哥，你们公司即将上映的这部电影，质量确实不错，但只有一点，这部电影只要一上映，立刻就会有盗版，而盗版对于风月片来说，会是致命打击，票房至少会缩水一半。”
“杨经理，多谢你的提醒，其实我第一部电影就没打算赚多少钱，这部电影是我用来立规矩的。”
陆耀文笑着说道。
“立规矩？”
在听到陆耀文的这句话后，杨志安微微一愣。
“比如我电影里的女主演，除非她自愿，不然没有人可以强迫她去陪酒、陪饭、陪睡觉。”
陆耀文的话说完，杨志安连忙再次道歉：“文哥，这件事是我错了。”
“杨经理，我不是在敲打你，第二个规矩，我会对外宣布，三天之内不许有我这部电影的盗版。”
陆耀文笑着说道。
杨志安的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犹豫了几秒钟后，才开口说道：“文哥，不是我不信你的实力，主要是盗版根本禁不了，敢盗版电影的基本都是你们混社团的人，而且不是一家两家，是几乎所有社团都这么做。”
“你想让所有人都收手，没可能的。”
杨志安摇头说道。
“所以我才会说，第一部片子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立规矩，别的电影怎么样我不管，以后耀文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三天之内不能出现盗版。”
陆耀文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杨志安这次虽然没有再开口，但眼神里却全是不相信。
很快，在杨志安的安排下，‘蜜桃成熟时’这部电影被安排在了星期五晚上八点首映，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排片。
为了感谢陆耀文的宽容大量，杨志安还利用手上的权力，让邵氏院线的电影院为‘蜜桃成熟时’做宣传，同时，陆耀文也请吹鸡以和联胜龙头的名义，请求港岛其他社团三天内不要盗版这部电影。
在电影上映的当天晚上十二点，耀文电影公司，陆耀文、阿星等人都没有睡，等待着第一天的票房成绩。
‘铃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文哥，我来接！”
阿星直接‘闪现’到了电话旁，拿起了话筒。
片刻之后：
“文哥，四个小时，票房就有九十万，这次我们发达了。”
作为导演，阿星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
“阿星，这部电影能不能成功，看的不是今天，而是明天，还有后天。”
陆耀文微微一笑，缓缓说道。
第二天清晨，‘蜜桃成熟时’的盗录版光盘就开始在港岛一些地区售卖，电影票房也随之开始下降。
对于这种风月片，男人更喜欢买光盘在家里慢慢欣赏，花三十五块去电影看，虽然屏幕大点，画面精细点，但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爽，就算胆大敢爽，也就爽一次，花十几块买盘盗版光盘，虽然画面差点，但想爽就能爽，想爽几次就爽几次。
绝大部分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在这种冲击下，第一天四个小时就破九十万的票房开始疯狂锐减，根据杨志安的预测，第二天的票房最多也就一百万港币，第三天能有五十万港币就谢天谢地。
而港岛电影，除非是院线力捧，超长待机的极少数电影，普通电影前三天的票房就等于总票房的一半，也就是说，陆耀文的第一部院线电影，票房最多五百万港币。
上午，耀文电影公司。
“妈的，这帮搞盗版的人怎么不去死，艹！”
阿星感觉自己肺都要被气炸了，按照‘蜜糖成熟时’第一天票房表现，极大概率可以摸到一千万的门槛。
如果他执导的第一部电影，票房就能破一千万，哪怕是风月片，那也能在他的履历上添上浓墨艳彩的一笔，现在直接缩水一半，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阿星，这种情况，应该早有预料的，现在你的任务不是关心‘蜜桃成熟时’的票房，而是拍好‘不系纽扣的女孩’。”
没错，陆耀文准备把珍妹现代三部曲先拍出来，这三部电影的成本极低，别说五百万票房，就算五十万票房，陆耀文都不会亏。
安抚了阿星几句后，陆耀文拿起电话话筒，拨下了吉米的号码。
“吉米，人手都已经布置好了吧？”
电话接通后，陆耀文笑着说道。
“放心吧，文哥，港岛十八个区，每个区我都派了几个人去摸底，一定能将那些盗版我们电影的扑街挖出来。”
听筒里，吉米的声音传出。
“所以说，人就是贱，非要受了难，见了血，才能知道，什么人的话可以不听，什么人的话一定要听。”
陆耀文摇头笑道。
与吉米通完话后，陆耀文唤上高岗，前往位于柴湾的哥连臣角华人永久墓场。
……
上午十点，哥连臣角华人永久墓场。
一辆劳斯莱斯轿车缓缓停在墓场门外。
“蒋先生！”
“蒋先生！”……
在一身黑色西服的蒋天生下车后，已经等候在这里的陈耀、甘子泰等人立刻迎了上来，陈耀更是贴心的为蒋天生箍上了黑色袖套。
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这次陈浩南、山鸡的葬礼，蒋天生花了不少钱，声势搞的很壮大，所有揸fit人和大底都被要求参加这场葬礼，在加上洪兴的马仔，足足有一百多人。
“蒋先生！”*N
蒋天生走进陈浩南、山鸡的灵堂后，在场众人纷纷向蒋天生问好。
“谢谢各位兄弟来送浩南、山鸡最后一程。”
蒋天生也非常客气，一路朝洪兴众人点头示意，直到走到陈浩南与山鸡两人的棺椁面前，才停下了脚步，接过大天二已经点燃的香，朝陈浩南、山鸡的遗像拜了三拜。
随后蒋天生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毛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了‘忠肝义胆’四个大字，放在陈浩南的棺椁前，随后又写下‘义薄云天’四个大字，放在山鸡的棺椁前。
做完这一切后，蒋天生才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洪兴众人，缓缓开口说道：“各位，我知道最近有流言，说是我蒋天生下令让细B杀陈浩南，本来我想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种事情不需要解释，大家自然会懂。”
“结果在某些人的刻意造谣下，这件事已经影响到了我们洪兴的形象，今天我就在这里，当着浩南和山鸡的遗像，对天发誓，我蒋天生绝对没有下过杀自己人的命令。”
“以后谁再散播这个谣言，我绝对不会轻饶他！”
蒋天生一脸郑重，缓缓说道。
他想杀的人，都不是他的自己人。
“我从一开始就不信蒋先生会下令杀自己人，现在事情说清楚了，谁敢再传蒋先生的谣言，我阿基第一个斩死他！”
在蒋天生的话音落下后，傻基第一个跳出来拍马屁。
听到傻基这句话，肥佬黎在心里骂了一句‘马屁精’，同时也立刻开口：“蒋先生，我一直都相信你，以后谁敢乱说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随着傻基与肥佬黎的马屁发言，剩下的洪兴众人纷纷开始表达自己对蒋天生的信任，唯有韩宾与恐龙这两兄弟冷眼旁观。
“各位，今天我们是来为浩南、山鸡送殡的，不要因为我蒋天生的事情喧宾夺主。”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蒋天生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接着继续说道：“我宣布，把山鸡的名字重录进我们洪兴的海底册，从……”
‘砰砰砰~’
蒋天生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鞭炮声传来，就好像有人扔了手雷一眼，把蒋天生都惊的微微一愣。
等到鞭炮声结束后，就是巨大的哀乐声，音量之大，让洪兴这边的人说话都需要用最大的声音说出口，别人才能听清楚。
陈耀立刻朝两名洪兴马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分钟后，这两名洪兴马仔快步跑回到陈耀的身旁，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让陈耀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立刻走到蒋天生的身旁，开口说道：“蒋先生，隔壁灵堂在办细B的葬礼。”
“什么？”
听到陈耀的这句话后，蒋天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这边在帮陈浩南、山鸡送殡，隔壁再给细B送殡，这分明就是要打他蒋天生的脸！
当然，作为洪兴最‘伟光正’的龙头，蒋天生是不会做砸别人灵堂这种缺德事的，所以：“陈耀，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妈的，又是我！’陈耀一边在心里吐槽，同时开口说道：“蒋先生，我马上去办。”
‘吱~’
这时，随着一阵电流声，隔壁的哀乐戛然而止。
接着，一个让蒋天生无比熟悉，也无比厌恶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啧啧啧，我说哪家搞葬礼搞的这么隆重，原来是洪兴的的兄弟们，怎么，你们昔日的兄弟就在隔壁灵堂躺着，也不去烧柱香祭拜下？”
陆耀文一边说着话，一边带着给大佬B穿麻戴孝的细宝，缓缓走进了陈浩南、山鸡的灵堂。
“陆耀文，这里是我们洪兴兄弟的灵堂，不欢迎你！”
甘子泰立刻跳出来，指着陆耀文大声喝道。
陆耀文根本不屌甘子泰，则是直勾勾的盯着蒋天生，脸色似笑非笑。
“陆耀文，细B杀害社团兄弟，已经在海底册上被除名，他不是我们洪兴的人了。”
蒋天生同样也盯着陆耀文，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哦，原来如此！是我误会各位洪兴兄弟了。”
陆耀文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陆耀文身旁的细宝突然爆发：“洪兴其他人不去祭拜B哥没关系，大天二、包皮、巢皮，还有你们这些拜到B哥门下的扑街，你们凭什么不去！别忘了，你们向B哥敬过茶，在关二爷面前发过誓，一辈子要当B哥是长辈的！”
听到细宝这番饱含感情的话，陆耀文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这小子，未来可期。
旋即，陆耀文立刻转回身子，看向蒋天生，开口说道：“蒋先生，细宝说的也有道理，不管阿B有没有被逐出洪兴，大天二、包皮、巢皮这些人是跪着向他敬过茶的，现在阿B人走灯灭，不管多大的仇怨，怎么也该去祭拜一下吧？”
“让老子去祭拜细B？我不把他灵堂砸了就算对得起他，妈的，南哥对他忠心耿耿，结果他杀了南哥，我草他妈！”
在听到陆耀文的话后，大天二直接爆发，破口大骂。
“大天二，你这个畜生，你还敢骂B哥？江湖规矩，祸不及家人，结果你们呢？把B哥的遗产全部抢了，这也就算了，你们还上门把B嫂也赶出家门，现在B嫂带着两个小孩流落街头，无家可归，都是你们这帮畜生害的！”
细宝也瞬间爆炸，指着大天二，怒声喝骂道。
‘哗~’
在听到细宝的这句话后，整个灵堂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蒋天生。
欺负孤儿寡母，这可是江湖大忌，你蒋天生可以将大佬B在海底册上除名，但连他的老婆小孩都要赶绝，这就……
这一刻，蒋天生的脸色比死了老母还要难看，心里怒骂大天二、包皮这帮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关键，这次他真是冤枉的。
正当蒋天生准备开口将责任彻底推到大天二、包皮这些人身上，还自己一个清白的时候。
“不祭自己拜门大佬，这是忘恩，赶绝拜门大佬妻儿，这是负义，蒋先生，你们洪兴还真的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陆耀文看着蒋天生身后，挂在陈浩南、山鸡棺椁上的‘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纸条，幽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