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瘌棍看这帮山贼来势汹汹,心里有些慌慌的,小声问旁边的孙铭:“你看这阵势,有把握吗?”
“这些人倒不怕,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孙铭也心情沉重,幽幽地说,疤瘌棍点了点头,这场仗并不好打,看运气了。
疤瘌棍想了想,控制住心里的不安,看对面马队已经来到不远地方,吩咐后边的小随从李青,去开了大门。
李青纳闷,敌人来到近前,反去开大门,是何道理,愣了一愣,疤瘌棍训斥道:“让你去开门你就去,老子亲自上来会会这帮山贼。”李青这才心里踏实,看孙铭他们并没异意,便飞快地到大门前,吩咐开大门。
疤瘌棍等人赶紧赶到大门前,大摇大摆地出来,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守院子的庄丁们见他如此轻松,反而心里安稳不少。
天色已暗,疤瘌棍吩咐将灯火点好,一时,大门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疤瘌棍让手下人抬了张大长桌子,自己在中间稳稳坐下,两边是孙铭万三来旺等人,疤瘌棍想,这次要看自己的能耐了,不能让这帮山贼吓住喽。
刚布置停当,对面山贼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见南门大开,疤瘌棍等人坐着等在那里,一伙人立时感觉不妙,诧异万分,先前想好的血洗南李庄的计划此时看这阵势,感觉无从下手,山贼领头儿的是上次交涉疤瘌棍赎金的二寨主周良,周良也算是场面人物,他吁了一声,停下战马,大家赶紧停好战马,做好戒备。
周良在马上拱手道:“疤爷,没想到今日兄弟在这里见面了,疤爷现在财啊,弟兄们也不想搅扰疤爷的财主日子,只想带回我们的头儿黄七爷,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疤爷稳坐钓鱼台,想是一切安排好了,是和呢还是战呢,弟兄们悉听尊便。”
疤瘌棍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重要的场合讲话,心里已经演练过多遍,一定不能慌乱,沉声说:“周良,你上次把疤爷折腾的不轻啊,我请了老七过来,是了了这笔帐,我在这里说下,这笔帐可是黄七欠了我的,包括你小子,也欠了我的。”
话音刚落,正想接着按自己的思路说,那周良已经不耐烦了,叫道:“你说怎么着吧,爷们做山贼一二十年了,欠债也太多了,还不清只好刀口上说话了,你就划个道儿,周爷陪着。”
疤瘌棍一愣,心说这小子非杀不可,猖狂之极,阴阴一笑,道:“好,好,我先给弟兄们说句话。”他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山贼一抱拳,大声道:“弟兄们,疤瘌棍上次被老七请到山上,是因为了点小财,疤爷不瞒大家,这次,疤爷了大财了,既然弟兄们来到弊庄,总是客人,我啊,讲究个先礼后兵,我摆明了说,家里还有现银三千两啊,疤爷我今非昔比了,你们若是跟我疤爷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连你们的亲娘老子都接到南李庄来享福。”
周良一听,不耐烦地喝道:“想策反爷们,没门,我们兄弟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谁稀罕你的臭钱。”
疤瘌棍不怒反笑,依旧高声叫道:“我还说下了,你们这些人,我就看周良不顺眼,不开眼的人来南李庄,那只有死路一条。”
周良一听,立刻举起马刀,叫道:“来吧,爷们早等急了,出来一战。”
山贼们立刻呼喝连声,剑拔弩张,疤瘌棍又高声叫道:“你们别急,我先请了黄七爷给你们。”
山贼们安静了一会,看庄里到底想干什么,疤瘌棍往后挥挥手,黄七立刻五花大绑给押了出来,黄七一看山贼们来了,大喜,叫道:“弟兄们,快把我解救出来,血洗南李庄啊。”
疤瘌棍沉声道;“黄七,今天让你再叫嚣这一次,小的们,送他上路。”话音一落,咔嚓,黄七人头落地,一腔热血极向前猛喷,周良等人给这血腥场面一冲击,心里都是毛毛的,大家一起看这周良,周良哇哇大叫,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往后一招手,叫道:“爷们,血洗南李庄了。”
千钧一之际,疤瘌棍等人已经快地退回门里,关了大门,疤瘌棍上了宅墙,看底下他们正叫嚣往里攻打,便示意孙铭招呼外边的弟兄们出来。
孙铭领命,出来往天上放了一枝火箭,这边疤瘌棍喊开了:“你们不要叫嚣,回头看看,你们被包围了,聪明点,把那周良杀掉投降吧,疤爷给你们留好了后路,投向者一律不杀。”
只听的一阵混乱的鼓噪声,呐喊声,从三面向山贼们掩杀过来,这边南门再次开启,冲出来几十个精壮汉子。
山贼们这次可是傻眼了,面面相觑,周良也慌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和疤瘌棍结的梁子太深了,疤瘌棍不会放过自己,便叫嚷:“弟兄们,给他们拼了。”说罢,上前就和对面庄丁战在一起。
疤瘌棍赶紧大喊:“我再说一遍,只要不协从周良的,一律不杀,你们看到了,如果杀下去,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的。”回头吩咐庄丁将从沁月河绑来的几个山贼拉到墙头上,喊道:“再不投降,就是这个下场。”
只见红光乱闪,热血四射,七八个山贼已经人头落地,疤瘌棍吩咐将这些山贼全扔出去。这下立刻血雨腥风,外边的山贼本就心头惶惶的,看这血腥阵势,立刻慌了,中间一个胆小的,眼前一黑,载下马来,大家精神紧张,没想他是不由自主下马的,还以为是投降的呢,有人开头,立刻都下马来,将兵器举起表示投降。
这边周良可是急了,一边和庄丁厮杀,一边怒骂,疤瘌棍看了一笑,用马鞭一指周良,叫道:“杀此人者,奖励纹银百两。”话音一落,底下群情激奋,不大会儿,就给装丁们斩下。
人群一片欢呼,疤瘌棍兴奋非常,高兴地手舞足蹈,孙铭小声给他说:“小心黄雀在后。”疤瘌棍心里一沉,赶紧让孙铭号令外边的弟兄藏进掩体,以防万一吧,好在把这些最凶悍的山贼先给收复了,以后那些人,来了也好办了,他们有几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啊,看来这些个死尸还得利用下,不能就地葬了,吩咐将这些人的死尸都给挂在外边,树桩子上,就算他们来了,一看这场面,就可以打消不小气焰。
疤瘌棍算计停当,来到南门,那些降伏的山贼一起过来叩头,疤瘌棍赶紧将前边的几个老成的扶起来,朗声道:“我与弟兄们,并无过节,也无仇恨,今天元凶已灭,弟兄们安心跟着我干。想回家的,奉送白银十两,以作盘缠,想留下来的,每人放二十两安家费,接了亲属过来南李庄同住,疤爷我有良田千顷,大家可以种地,也可以跟着爷们到山上去,继续干走私的营生。”
众人听了大是高兴,那黄七为人吝啬,山里银子不少,从不肯多分点给手下人,大家看疤瘌棍这么豪爽,又能安置家眷,都纷纷吆喝着要归顺疤爷。
疤瘌棍见状哈哈大笑,仰天大叫:“我疤瘌棍要接收了白衣派赶尸匠老窝啦,哈哈哈哈!”万三和来旺也激动莫名。
疤瘌棍吩咐李才给众人放银两,对大家说:“后边还有县衙的弟兄和妓院公会的流氓,弟兄们都给我上心了,这场事完了之后,不管早来的晚来的,大家每人再纹银十两,不瞒大伙儿,疤爷我有的是银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立刻群情激奋,疤瘌棍吩咐孙铭安排好宅院的防务,自己和万三来旺回到大厅堂里喝酒,他知道,也许那帮人很快就赶到了,万幸的是,他们没和山贼一起赶到,毕竟山贼们行动迅。
他叮嘱孙铭把山贼都分开布置,以防有人反水,那可麻烦大了。
孙铭对这些事情自然心里明白的很,毕竟在军营里干过多年,对降伏这些草寇,还是很有办法的。他低声对疤瘌棍说:“疤爷,县衙的不知道会不会到,妓院公会的绝对会来,我们可不能小觑,来了尽量用银子打,这沅陵地界就是恐怖平衡,谁也吃不了谁。”疤瘌棍点了点头,拍拍孙铭肩膀说,兄弟放心,银子,疤爷我多着呢,还都是现银,你好好干,完了这事,你去接管老鸹山,我看好了,以后我们山上的弟兄就驻扎在东华山,你在山上,我在庄上,咱弟兄俩就是沅陵一霸,我给你置办个大院子,把南李庄的寨墙再修好,就是咱们的老窝了,哈哈。
孙铭从心里佩服疤瘌棍,对这几个人这么多银子赶到纳罕,心说,真厉害,开口就是千两银子,自己好好干吧,挣份家业留给子孙,况且干山贼也不错,这慌乱年月,什么贼啊官啊,都是一伙的。
孙铭兴冲冲地出来,布置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