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球之势甚厉,胡里胡涂大叫一声:“不好了。”身形后仰,水球紧紧的贴着胡里的鼻尖打了过去,这一躲闪,自然也就松开了旱魃的手指,旱魃左掌分开林国余的双拳,右掌掌锋又至,林国余唬的连忙侧身闪开,已经被旱魃的拳风打到身上,嗤啦一声,拳风竟然将林国余的上衣扯开一条口子,紫菀大叫一声:“余哥!”连忙跑上来查看林国余的伤情。只见林国余却只是衣服破损,皮肉倒还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林国余却并象他表现的这般轻松,他只感觉气息窒滞,被旱魃拳风扫到的地方隐隐做痛,微微一运气,但感觉半边身子酸麻,胸中气息沉浊,林国余连忙盘坐在地上,导引气息回归丹田。
紫菀怒道:“大石头,你输了!明明说过不准用法术的,你为什么还用?这样子你算什么本事?白白的活了几千岁,竟然说话都不算数!”
旱魃也怒道:“是你这小丫头先不讲规矩的!我们先前讲好的是比武,可是你刚刚却又运起共工术来袭我,假若我再不动内力,岂不是乖乖的被你们拿住?”
紫菀道:“你真是不要脸,自己坏了规矩还要诬赖别人。我们先前讲好的,因为你活了几千岁,又不是人类,所以不许你用法术,可是却没有讲过不许我用,也没有说过不许我出手,是不是?你打不过我们,输了,却还要找些理由来装门面!黄帝和女魃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旱魃气的指着紫菀的鼻尖道:“你,你,你这小丫头!”提了掌,本待上前一掌将侮及先祖的紫菀打掉,却见紫菀歪着小脸,面如扑粉,腮若桃花,一双杏眼似嗔非嗔,关切的看着正在打坐的林国余,心中突然想道:“唉算了,这小丫头却也是对这少年一往情深,费了这些心思,一心只想着让这少年得胜,也真难为他了。可是当年我若及的上她的伶俐的万一,又何至于有后来的种种,唉。”想起过往的种种,竟然转而目视北方,叹息到:“千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漫眼繁华,怎堪掩凄凉?”竟然低下头去,双目含悲。只是旱魃是千年僵尸,不曾有泪水,不然非得暴雨倾盆不可。
林国余打坐了片刻,体内气息才通畅,站起身来,紫菀上来拉住了林国余,轻声说道:“你还好吧?”林国余点了点头,看向旱魃。旱魃正低头沉思,忽然抿嘴做笑状,又忽而如抽噎,只是天生面目僵硬,面目一动,更显的狰狞。林国余吃惊道:“旱魃,你在做什么?”
旱魃这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眼看林国余没有异常,胡里胡涂也没有受伤,看向东天,云彩已经变经,暗道:“不行,眼看已经天亮,若是我再不取下阳符经,可便再没有机会了,我怎么还可以在这里胡思乱想?”又想着:“其实我只是想着取下阳符经,可是已经七百年过去了,我就算真的取来了阳符经,还有什么用处吗?唉,算了,不如就让阳光直接化了我的身体,也省的在人间还要牵挂着他了。”连忙答道:“好,就算刚才我不应该使用法术,那么刚才不算,我们再来打过!”
紫菀笑道:“大石头,马上天就要亮了,你法力没有完全恢复,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不然太阳一出,对你便大大的不利了。”旱魃又看了一眼东天道:“小丫头,你不要再施什么诡计,我若是回到山洞休息,你们就乘着这个机会逃跑了,我要再找你可就麻烦了。我们还是再打过吧,无论如何,这阳符经我是一定要取到的!”说罢又欺身拍向林国余。林国余连忙出手招架,紫菀和胡里胡涂也一起出手挡住旱魃。
旱魃根本就无伤林国余之心,只想着把阳符取到手,而林国余的拳脚却又是根本伤害不了旱魃,这架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打的,现在唯一的变数,就是天亮了。
一轮红日腾的从地面窜起,锋利的阳光直利入旱魃的双目,旱魃啊的大叫了一声,身上冒出了两道白烟。林国余正一拳打到旱魃面前,眼见他被太阳所伤,身上白烟道道,知道如果不制止的话,旱魃的千年道行就会毁于一旦,他虽是妖怪,可是这日见他所作所为却并不可恶,更没有见他伤人,怎么忍心见他被化去?情急之下,扯了自己的衣服,一头罩在旱魃头上。
晨时的阳光仍是较为温和,林国余的这衣服一罩在旱魃头上,将阳光隔离开来,旱魃的痛苦便减轻了不少,林国余拉了旱魃直到一株树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倒让紫菀大大的吃惊。等林国余放下了旱魃,她也紧跑到林国余面前,说道:“余哥,你……”本想说你不应该救他,可是也终没有说出口。
旱魃更是惊讶,本来一颗想死之心已起,却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还会要救他,盯着林国余道:“你这人……”这后半句同紫菀一样,也是说不出口。
胡里胡涂也走上来,叫道:“大石头,你快些起来,咱们再打,我们还没有分出谁是老大呢!”
林国余瞪了一眼胡里胡涂,又对旱魃说道:“你这两天都住在哪里,我把你送了回去。一会阳光更烈,恐怕你会更受不了的。”旱魃看着林国余不像是做作的样子,叹口气道:“好吧,山洞还要往回走。这一架,我是输了。”苦笑一下,对紫菀道:“还是你这小姑娘赢了,算了,阳符经我找了千年,当年的狗皮道人张三丰说过我与阳符经只有一面之缘,终不可能得到。数十年前我与洪天佑交手,亲眼见他施展了阳符经的功夫,也算是一面之缘了。这阳符经,还是留与你们吧。”
旱魃头戴着林国余的衣服,向回走去。林国余听他话说的蹊跷,似乎用这阳符经倒有极大的用处,也拉着紫菀追了上去,问道:“你说找这阳符经千年,可是这东西对你来说极为的重要?”
旱魃眼见紫菀抱着林国余的一只手臂,二人亲密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千年前自己的故事,本想不说,可是这一段故事隐藏了千年,一直向任何人说过,如何还压的住?不由自主的说道:“唉,那还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