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绍点了点头:“那床边的少年,正是林先生的儿子。”他也不明白林国余和那个中毒的女子是什么关系,更没办法和这位老医生解释清楚。
先生低头片刻,说道:“既然那位高人的子女,而那位高人医术百倍于鄙人,为何又要把鄙人找来?”说着,语气间竟然有些生气。
赵正绍有些难堪,略做思索,说道:“林先生医术高超,却是不假。只是……只是他前日外出,却一直不曾回来,我们也找他不到,而病人的中毒太深,祖父久闻先生仁心仁术,因此才把先生请来,想不到先生竟然也是束手无策。”言下间拍了拍先生的马屁,又做出了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
先生的表情和缓了下来。对赵正绍说道:“走吧。”说着,又径直走向了寥雄的住处。赵正绍不明白这老头儿又突然犯了什么毛病,也跟了进来。
林国余此时正坐在寥雄的身旁,一言不发,大婶拿了被子给寥雄盖好。正在这时,那先前走去的先生却又匆匆的赶了回来。
赵族长和林国余同时一惊,不知道老先生去而复返又是何意。
先生进得门来,却不向上次般的傲慢,先对赵族长拱了拱手,然后又对林国余拱了拱手:“令尊高义,以妙术解了瘟疫,救了无数百姓。古某一向佩服,只是无缘得见,实在遗憾。”
林国余拱手还了礼,心下却道:“我父亲现在尚不知道在哪里,你连寥雄的毒都治不好,又来卖什么交情?”
赵族长见林国余没有同先生搭话,怕林国余冷落了先生,失了礼数,说道:“林先生确是大仁大义。只是前日被一青年请去治除瘟疫,却是没有了消息。若是林先生在了的话,这位小姑娘倒是或许有救。”
其实赵族长这话是有感而发,只不过若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成了笑话这位古先生医术不精,无法救治寥雄的毒一般。不过古先生倒是没有介意。他前几日听说有高人解了一场瘟疫,开始是半信半疑,后来说的人多了,才渐渐的相信。心想若是靠自己的医术是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的,早就对林易仁敬佩万分。
林国余说道:“我父亲……他,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古先生说道:“林先生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以狗肉解却瘟疫,在古书迹是亦无记载,想是林先生自创之术吧?古某不材,的确对此一无所知。”摇了摇头,有些惭愧,随即又说道:“只是近来各地的确是都有瘟疫横行,面积极广。这也实在是一件怪事。可能林先生又去了别处治疗也说不定。”稳了一稳,又说道:“倒是古某一直在想,一条黑狗,能解几人?若要解除这些瘟疫,难道还要屠尽所有的狗吗?恐怕就是全都屠尽也是毫无用处。”
赵族长惊讶的问道:“先生说各地都有瘟疫横行?不知消息是否可靠?”
古先生叹了口气:“千真万确。实在是奇怪之极,这几日,从昆明、丽江、大理、保山各地,陆续传来瘟疫爆发的消息。想这几处地方相隔千里,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都有瘟疫横行?我竟然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我也是因为几日前在昆明办事时,同一位政府官员相谈时得到的消息。或许林先生又听说了这消息,去治疗瘟疫也未可知。”
赵族长心中暗想:“这以上几地,丽江、大理、保山自不用说,处于滇西,就连最近的昆明离此都有千里之遥,若是林易仁去昆明的话,也绝对没有在自己儿子还生死未卜之时就去了,就算是去,也会和我来打个招呼。”但是因为林国余此时在场,这话自然也就咽在肚子里。
林国余却是心中一喜。他虽然不傻,但是人的天性就是乐于往最好的地方想,按阿爸的性格来说,一听说有瘟疫爆发,他赶去救治,倒的确是很有可能。当时,心中关于林易仁下落的一方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儿,脸上也平和了一些。回头又看了看寥雄,却又难过起来。若是父亲真的去了,那还有谁能救的好寥雄?
林国余盯着寥雄的脸,寥雄的嘴唇忽然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含糊的“嗯”。林国余连忙把住了她的手。寥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林国余正坐在自己的身侧,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抹血色,却又马上消失。她轻声的张了张口,象是说了句什么话,可是却连离她最近的林国余和大婶都没有听清。林国余俯下身去,凑在她的嘴边。寥雄的嘴巴又张合了几声,却听不清她说了句什么话。林国余连忙道:“寥兄弟,你先休息,不要说话。一会儿我一定把你的毒给解了。”这只是安慰寥雄,其实若要能解,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寥雄听她张口又叫自己寥兄弟,脸儿又是一红。随继却又昏睡了过去。
古先生叹了一口气,颇为自己的无能感觉到自责。
林国余为寥雄拉了拉被子,手指触到了她的脖颈之间,感觉有一物很是坚硬,有些发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大婶在一旁看到林国余的表情,说道:“那是寥姑娘随身所佩戴的长命锁。”
林国余点了点头,想到在豆沙关上和寥雄并肩斗僵尸,又以寥雄的长命锁去了胡里胡涂的尸毒的事情。大婶接着说道:“这位姑娘现在还戴了长命锁,倒是和苗人有些相似。”
林国余看着寥雄的脸,回答到:“其实寥兄弟的确就是苗人。只是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大婶道:“那就难怪了。”
那一旁,古先生听到寥雄是苗人,忽然两眼精光一射,一击掌道:“这便好了。若她真是苗人,倒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