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余与紫菀均相视一笑,此时二人心中的想法是相同的:两人在这件事情上,竟然是惊人的一致,或者,这便是天意吧?
林国余又对乍得说道:“老司说金蚕只是对后世人影响极大,对中蛊者本身的影响并不太大,可是为何老司却又说菀儿的蛊无从可解了,以至于竟然只有一天的命了。难道把金蚕象其它的蛊一般施在树上,就不能延长数月的性命吗?”
乍得叹道:“若是平常之蛊,似乎这样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是金蚕蛊。树木本身根本就没有思想,那金蚕怎么会符在树木的身上?更何况最奇的是这位姑娘先前中的毒却与这金蚕蛊无意中结合到了一起,使这金蚕蛊凶性大发,老朽说句不中听的话,等明日姑娘一去,怕是这金蚕蛊就会从她的身体中脱出来,转噬身边相处最多之人。我在苗寨做巫医这么多年,若自说见多识广,怕也不为过。可是,这件事情,当真是难办之极。”
“我死之后,转而噬身边之人?身边之人?”紫菀喃喃数声,看了看身边的林国余,向老司问道:“老司是说我死之后,金蚕就会找上他吗?”
乍得点了点头:“正是。你二人相处时日已久,金蚕已经适应了他身体之气。而金蚕一旦易主,凶性仍在,怕是以他的身子也挺不过去一年啊。到时金蚕就会再度出来做乱,金蚕与那种毒性相合,已是极难克制,而它每克死一主,凶性就会再加三分,怕是三五年后,天下再无人有能力控制住他了,即便是少林派,或是茅山教,怕是都无能为力了。”老司低头不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国余实在是不敢相信老司的话,千辛万苦的来找乍得老司,得到的结果不但不是能够救的了紫菀的性命,反倒是连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许多的人的性命都一并搭了进去。看着紫菀仍在发呆,林国余抱了她起来,说道:“菀儿,我们走吧。”
紫菀仰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林国余:“走,我们还能到哪里去?”
林国余目光盯着门外,说道:“我们却找茅山教,茅山教不行,我们却找少林,少林再不行,我们,我们……”
紫菀低声说:“少林再不行,我们又如何?”
林国余心中猛的一震:是啊,少林再不行又如何?普天下的法术还有谁能超的过少林和茅山的?难道我们真的会死在这里吗?而且还要贻害苍生。
紫菀说道:“就算是少林、茅山有办法解这金蚕之毒,又能如何?我可是只有一天的性命了。哦,也对,反正你也是要染上金蚕的,我明日死了,你还可以去少林、去茅山,再或是娥眉、南海,解了你的金蚕蛊,是吧?你,你把我放下来,你还是走的远些吧,省得倒时候把我身上的金蚕蛊若到你身上。”
林国余惊道:“菀儿,你怎么会这样说?难道我就是为了救自己才要去少林、茅山的嘛?你虽然身中蛊毒,可是你别忘记了,古先生输血能延你十日性命。我已经见过古先生换血的办法,一路之上给你换几次血又有何妨?难道我们就真的挨不到茅山了吗?”
紫菀问道:“可是鲜血你又从何面来?难道以你身上之血?换血之后,怕是就算我能侥幸不死,你也会挨不到茅山了吧?”
林国余答道:“抓些人换些血倒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紫菀轻声道:“这样,你和那川东二怪又有何区别呢?”
林国余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为了救你性命。”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极不自信,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又不会取他们的性命。”说者,已经走到了门外。
乍得老司本来见紫菀所中的金蚕蛊极为厉害,心下已经有了个主意,可是终是有些慈悲心肠,一直也说不出口。此时见二人已经走到门外,突然醒悟,暗想:“哎呀,我怎么这么糊涂,若是真的就这样任这姑娘走出去,将来又如何收场?若因为一念之仁,变成法术界的一场浩劫,那又该如何是好?”眼看二人已经渐走到大门之外。乍得老司连忙大喝一声:“你们别走。”也急忙赶了出来。
林国余听到老司大喝一声,站住了脚步,转身回来直视老司:“老司,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乍得老司狠了狠心肠,说道:“把这位小姑娘留下吧。她身上的金蚕若是再从她的身上逃出,任谁也制服不住。与其如此,不如,不如……”
林国余听出老司语气有些不善,两眉一挑:“老司请直言,不如如何?”
老司道:“唉,与其让它流入世间,不如现在趁它还不能脱离紫菀姑娘身体的机会,取天火,将她们一并烧了。这也是唯一可以杀死金蚕的办法了。”
“将菀儿一并烧了?”林国余颇不相信眼前这位貌似神仙般的人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司点点头:“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林国余怒目而视:“我对苗人的信仰知之甚少,但是我们汉人中,无论佛道两教,修道之人最基本的原则是不能枉杀。把菀儿放进火中焚烧,这便是你们的宗教要求吗?”
乍得老司无奈的说道:“我们也是笃信不可枉自杀生的,但是,目前这位姑娘的情况的确十分的特殊,绝对不可以走下山去。”
林国余冷笑一声:“老司,看来你要硬要害死菀儿了?我就不信,你能真的拦住我们?”说着转身,大步的向外走去。
紫菀却急道:“你把我放下。我宁愿听老司的,免得金蚕还要,还要上你的身。”
林国余脚下丝毫不停的说道:“上我身便上我身,但有一丝生机,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活烧了你。”
老司见林国余去意已绝,知道不可能劝说林国余留下紫菀了,口中说了声:“得罪。”欺身直扑林国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