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官的新宠
祁墨在老爷子家贴身伺候了丛笑好几天,但她依旧没有要生的迹象,他每天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全家人都被他给带得紧张兮兮的。
这一天,丛笑一起来,便让他出去走走,正巧梁孤简来了电话,于是丛笑便把祁墨给推走了。
祁墨还想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不过丛笑没同意,说给他放假一天,也顺便给自己放假一天。
她还想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顺利生下这个宝宝来着呢,都是祁墨在一边的缘故,导致她自己也有些神经衰弱了。
祁墨走后,丛笑一下子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了,爷爷晨起都要去找隔壁的王伯伯练下拳脚,王妈要准备中饭时的菜单跟素材,等下要叮嘱人去采买。
所有的人似乎都很忙,就独独剩下自个儿最闲,她去了老爷子最为珍视的玫瑰园,清晨的玫瑰花,沾满了晶莹剔透的露水,看上去愈发的惹人怜爱。
丛笑在那呆了将近半小时,呼吸了下新鲜的空气,然后又回到了客厅,边喝牛奶边看电视。
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她有些慌了,想喊人,但是发现声音好小,似乎拔高不了。
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快要生了。
她开始后悔起来了,为何偏偏今天把祁墨给赶走了。
手机在楼上,客厅里有电话,但是离得她有些远,她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疼得撕心裂肺。她只能求助于他人,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能够闯进来。
可是偏偏,这会儿大家都忙活着,没人进来打搅她。
该死的。
这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滴落了下来,半边的脸颊跟额发都被打湿了。
挣扎着下了沙发,她好不容易摸到了电话筒,她不能认输,眼下的状况她曾经设想过,但是没有想到真正来临的时候,自己还是存了无比的恐慌,想要故作从容,根本就做不到。
她只能靠自己,靠别人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她耗不起这个时间。
祁墨的手机号码,她早就深深地记在脑海里了,“墨……我要生了。”
她只来得起将这句话断断续续地表达完整,而他在那边紧张不安的问话,她是一句话也没有回答了,没有气力了。
最先赶来的并不是祁墨,而是老爷子跟王妈,两个人是一同仓促赶过来的,估计是祁墨给他们两个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先过来照顾她。
“你还好吧?”
老爷子也是不知所措,看她痛苦的模样,老脸上布满了焦急,平日里的英明睿智早就不翼而飞了。
王妈毕竟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看上去比老爷子是镇定多了,她有条不紊地指挥老爷子去楼上丛笑的房间拿待产包,然后扶起丛笑坐回到沙发上,不停地跟她讲着话,安慰她,“别着急。”
司机小李在老爷子抱着待产包下来的时候,闯了进来,“首长,都准备待续了,可以出发了。”
医院早就安排好了,当丛笑被搀扶着上了小李的车,祁墨还没有赶回来。
路上,老爷子告诉了丛笑,原来祁墨直接去医院安排去了,来回太费时间,他又怕错过,所以干脆直接去了医院。
王妈的絮絮叨叨,在丛笑听来虽然有些烦人,但还是觉得在此时比较能够镇定人心的,因为能分散一些她的痛楚,让她没有集中注意力在阵痛上。
丛笑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祁墨跟梁孤简两人已经焦急地在医院门口望眼欲穿了,看到熟悉的人影下车,梁孤简总算是松了口气。
打从接到丛笑那个电话后,祁墨便心慌不已,比产妇还要焦急。
梁孤简记得祁颖生那阵子,自己还没有他来得这般惊慌失措,这一路赶到医院,他都快被祁墨这个准爸爸给搅和得要抓狂了。
祁墨都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了,问题老多,烦不胜烦。
刚开始还能够回答上几个,后来梁孤简见他没有消停的意图,干脆懒得理会他,由着他一个人在那丢人现眼了,因为自己出口安慰的话,不顶用,全部被当成了空气。
“笑笑。”
丛笑被搀扶着出来后,祁墨忙快步上前,接手了过去。
她看上去脸色苍白,好像不怎么好,似乎很痛。
他的眉头不由紧紧地蹙了起来,很想帮她分担些,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又帮不上忙,这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快逼迫得他要崩溃。
“笑笑,你还好吧?”
丛笑很想白他一眼,她要保存体力生孩子,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体力跟他墨迹,可是他自己又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若非王妈说了祁墨几句,祁墨还会没完没了地下去。
梁孤简此时出来附和,“王妈,你还别说,刚才那一路,我都被他给烦死了,问题超多,我当爸爸都没他来得紧张。”
祁墨极为讨厌医院,不过因为丛笑,他现在没先前那般反感了,尤其是丛笑产检那阵子,他是每次必到陪同。
待产的医院安排的是司仁贵三表姐所在的医院,医生自然是司仁贵的三表姐。
虽然这个女人很多意见跟自己相悖,不过祁墨在这个当头还是愿意相信她的,比起别人来。
至少这个宝宝,她也有功劳的,这一点,他还没有黑心到否认个彻底。
丛笑被推入产房后,祁墨在外头等得是六神无主,走来走去,走得众多坐着等待的人头都大了。
祁老爷子第一个吭声,发飙了,“小墨,你过来一起坐,我一把年纪了,你转得我头晕。”
王妈见此,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小少爷,你就过来坐吧,你这样走来走去也无济于事,少夫人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出来的,这生孩子还有很多窍门的,要是顺利的话,也有很快的,不顺利,等上几个小时也有可能。”
梁孤简忍不住取笑道,“墨,王妈说得是,当初小颖虽说顺产,但是也折腾了挺长时间的,我可是过来人,你这样走来走去最后别等孩子出来了你自己却连抱孩子的气力都没了啊。”
祁墨最终还是听从了这帮人的建议,坐了下来,可是坐了不到五分钟,他又坐不住了,跟火烧屁股一样嗖地站了起来,又开始重复起来原先的动作,走来走去。
这下,他们三个都懒得说他了。
祁墨冷静不下来,他确实试图冷静过,可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在产房内,就心莫名慌了起来,没有亲眼目睹,他总是无法安心。
司仁贵的三表姐,祁颖生的时候,都没能请动她,这次丛笑生孩子出动了她,梁孤简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即便不能顺产还能剖腹,都是安全的,不像古代那个时候,女人生个孩子,就宛若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死里逃生。
产房内,丛笑只觉得浑身都煎熬得不行,孩子迟迟没有出来,比她想象中还要长久,这时间过得可真是慢到了极点。
用力,用力,再用力。
生孩子还要控制力道的,她后来有些意识不清了,人家说什么,反正照做就行了,没有再去深究这到底有何用。
生个孩子,真的是艰难,不是说生就那么容易生的。
当欢喜的声音传来,“出来了出来了。”
她有那么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努力撑起眼皮睁开了眼,想要看清孩子到底是怎样的,像自己还是像祁墨,还有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为何这般的累,很想睡,真的是筋疲力尽,很想好好睡上一觉,不要有人干扰自己的睡眠。
“是个女孩。”
她隐约听到司仁贵三表姐冰冷而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心里一热,她努力睁开了眼,瞧了一眼那个皱巴巴的孩子。
那个孩子,已经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懒懒地看了一眼,跟个小老头一样,真难看,既不像自己,也不像祁墨,真怀疑医生给抱错了,她跟祁墨的基因没那么差吧。
可是这间产房,是独立产房,就自己一个产妇,没有她人,怎么都不可能抱错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她又重新闭上了眼,不行了,还是等醒来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助产士将孩子抱出去给家人看了,“哪个是孩子的爸爸?”
祁墨在产房门一被打开的时候,就像要往里头挤进去,若非被拦着,早就不顾三七二十一闯进去了。
祁老爷子还有梁孤简王妈也都上前来了,祁墨听到这句话,连忙凑向孩子,“我是。”
然后孩子便被塞到了祁墨的怀中,软绵绵的一团,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能够轻易将孩子给折断了。
这个皱巴巴的小孩,就是自己跟丛笑的孩子吗?
祁墨眉心微微拧了起来,觉得匪夷所思。
“是个女孩。”
助产士的这句话,让他欢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了起来,这么丑的孩子,长大了还能变美吗?
他想要的是一个长得像丛笑的女儿,而不是一个丑八怪。
可这又是自己的女儿,不容否认。
“真丑。”
祁墨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祁舜天正巧在这个时候赶来,听到了这么一句,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自己刚出生也就这样,刚出生的婴儿哪有好看的。”
梁孤简对于这一点,也赞同,当初祁颖刚生下孩子来的时候,他自个儿也觉得不是自己的种,现在孩子还不是眉眼五官都张开了,人见人爱,个个都争相要抱他,说他可爱来着。
就祁墨跟丛笑的基因,这孩子现在这样,以后五官长开了,估计也是个美人胚子,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听到祁墨抱怨,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祁墨一心期盼要个女儿,这一点梁孤简还是知道的,还以为他如愿以偿不是应该表现出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吗?怎么适得其反,郁郁不欢了,原来是嫌弃孩子长得丑啊。
祁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小墨,哪有爸妈嫌弃自己的孩子丑的。”
这孩子,以前没见他对外表这么在意,现在居然对自己的孩子苛刻起来了,那么小的孩子,居然都嫌弃,真的是太没良心了,这孩子,也太可怜了,刚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爹给嫌弃。
王妈倒是对这个孩子赞不绝口,“哪里丑了,我觉得挺像小少爷的,以后肯定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
英姿飒爽?
梁孤简听得差点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这形容,也太有见地了,果然不愧是祁家的下人,连夸奖人,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嫌弃归嫌弃,不过祁墨抱着并没有让给其他人。
孩子后来还是交还到助产士手中了,丛笑的状况,一直是祁墨所担忧的,幸好司仁贵的三表姐出来了,祁墨有了新的关注对象,缠着她问个不停。
在她被问得厌烦之前,丛笑也从产房推出来了,她闭眼沉沉睡了过去了,着实太累了。
祁墨眉头一蹙,司仁贵的三表姐跟他解释了一番,让他别打搅产妇的休养,然后丛笑便被推入了高干病房入住去了。
其他人,对孩子的兴致明显比对丛笑这个产妇的兴致浓厚得多,当然,除了祁墨这个例外。
生个孩子,真的挺不容易的,或者是说,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幸好,他们只生这一个,不会再要了。这个孩子,从备孕开始,就是太不容易得来的。
丛笑虽然脸上是如纸的透明色,但祁墨还是从她的眉宇间找到了欣慰,她应该很高兴能够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他也忍不住替她感到骄傲。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丛笑是三天后出的院,坐月子还是在祁老爷子家坐的,不过祁墨的假期是休完了,所以不能陪着女儿跟老婆一起了。
坐月子期间都是由王妈照顾,当然,还另外请了月嫂跟陪护的阿姨,就怕忙不过来。
祁墨还是知道坐月子对一个女人而言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在月子期间没有注意或者提防一些事情,以后会产生严重的影响,而且切忌不能操劳,不允许有半点的劳累。
丛笑产后身体极为虚弱,所以王妈照顾得是不遗余力,丛笑倒是坚持要母乳喂养,说对宝宝好。
而祁墨在产房门口嫌弃宝宝丑的那些笑话,自然是传到了丛笑的耳中。
丛笑倒是没有意外,有关她自己第一眼也是觉得宝宝丑这话,她一直藏在心中,没有告知她人。
宝宝如今是一天比一天漂亮了,月子期间,祁墨回来的次数还是很频繁的,回来第一件事是去看女儿。
因为女儿每次见面都给他不同的感受,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水嫩了,当初的皱巴巴俨然已经褪去了。
当然,女儿的五官越来越肖似祁墨了,这一点让祁墨有些不痛快,他还是渴望女儿长得像丛笑。
丛笑倒是对于女人长得像祁墨,没有多大的抵触心态,都说儿子像妈,女儿像爸,很正常。
老爷子虽然骨子里还是存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不过对于这个长得像小墨的曾孙女,还是疼到了骨子里,每天抱着她争相炫耀,一副有她万事足的表情。
丛笑还在月子里,几乎没怎么出房间,一些闹出的笑谈,都是王妈告诉她的,王妈主要还是怕她无聊,闲得发慌。
“笑笑,女儿叫什么名字好?”
有一天,祁墨忽然意识到宝宝还没有名字,他们一直宝宝宝宝地叫,都忘记了给孩子取名了。
于是,全家人自然而然加入了这个行列,要给宝宝起个响亮一点的名字。
丛笑想了几个,都觉得不行,于是把取名字这样的累活交给了祁墨跟祁老爷子他们。
不过取的名字,还是最终要大家一致通过的,民主投票决定。
“祁宝宝。”
祁墨想了无数个,还是觉得宝宝最好听,加上大家都宝宝宝宝叫惯了,挺顺口的。
“这个顶多是个小名。”
丛笑不以为然地投了神圣的否定票。
“祁多多。”
这是老爷子取的,翻了字典纠结出来的,还跟隔壁不少伯伯们商讨过后得出来的,反正过程是无比的艰辛。
但是却被祁墨给轻而易举地给否决了,祁墨义正言辞地道,“我还钱多多呢,太俗了。”
祁舜天给的名字叫“祁肉肉”,因为宝宝现在像个圆滚滚的球,肥嘟嘟的,这名字比较贴切,既形象又生动。
“肉肉”好像不错,祁舜天的名字比起祁宝宝跟祁多多得到了更多人的投票,最后民主通过了。
于是宝宝有了个响亮的名字“肉肉”,其实宝宝自己是不满意的,因为很久以后,她因为这个名字饱受小朋友口水的侵害,反正是让她如影随形了一辈子。
一般人看祁舜天对待祁墨跟祁颖两兄妹的态度,就知道祁舜天心里自然而然偏向的是儿子,女儿得不到他的重视。
不过对于肉肉这个孙女,祁舜天真的是很喜欢,每回来祁老爷子家,都是刻意前来见这个孙女的,让祁老爷子也不禁吃起醋来,说他这个不孝子,以前很少来的,现在一来,就跟他抢肉肉抱。
说也奇怪,祁舜天没来的时候,肉肉跟老爷子是最亲的,比对她亲爹亲妈还要来得亲。
不过祁舜天一来,肉肉便挥动着胖乎乎的小手,明显对祁舜天亲睐有加。
祁颖跟祁母抱怨了无数回,她那个在梁家人见人爱的儿子,到了祁家,就不受欢迎了。
祁舜天根本一次都没有抱过,对肉肉却是疼得不行,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甚至还会帮肉肉换尿不湿,这一对比,实在是让祁颖吃醋吃得不得了。
从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的缘故,所以父亲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及不上对祁墨的,哪怕祁墨每次都跟他争锋相对,让他气得跳脚。
可是,她生下的是男孩,丛笑生的是女孩,还是没有能够扭转这个局面。
她开始意识到了,不是性别的缘故,而是人的缘故,父亲对自己的成见,一直都不是这个。
认识到后,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父亲所持有的感觉了。
祁母倒是安慰她,“小颖,你爸对我有意见,所以连带的让你受了这么多不明不白的罪,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小梁对你好,梁家人善待你,我就知足了,你也别寻你爸的茬,让他更讨厌你。”
“随便,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想要让他看我顺眼,除非我去整容。”
祁颖怨怼地叱责道。
不过也就母女两人私下抱怨抱怨,真正当着祁舜天的面,祁颖还是不敢撒泼的。
她现在比以前懂事了不少,她确实可以给父亲脸色看,但是母亲还不想跟父亲分开,母亲还想陪着父亲过一辈子,她不能搞砸让母亲难过。
自己现在的生活过得也还可以了,没必要闹得个天翻地覆,以前是她觉得事事不如意,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
梁家有些项目,还是依赖祁家的,尽管孤简没明说,祁颖还是心知肚明的,若是她跟父亲彻底撕破了脸面,也许祁家就不会卖给梁家这个面子了,自己在梁家的立足点也会不稳,将来受罪的是自己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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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丛笑也没想到自家女儿在祁家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宝贝,她想要一个儿子,内心最深处还是觉得祁家就祁墨一个男的,若是自己无法为祁家延后,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相处过后,她是真正瞧得出来,祁老爷子跟祁舜天不是假意对肉肉的,而是真心实意疼肉肉,宝贝着这个胖妞。
这不,一个大男人,两个老男人又在开始拉锯战了。
“你抱了肉肉很长时间了,让我抱。”
这是祁老爷子的喝斥,是冲着祁舜天吼的,祁舜天确实抱了肉肉已经长达一个小时了,肉肉还赖着,在他的怀里舒服地躺着,嘴角还冒着小泡泡。
诸人对她的争夺战,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自得其乐。
“爷爷,我也很久没有抱过了,我刚下班回来,想要亲近下女儿都不行,再这样放任我爸下去,我女儿以后都不认识我这个爸爸了。”
祁墨采取了以退为进,英俊的脸孔上布满了委屈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