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炯跟周嵘渐入佳境,不知道他们用怎样的法子,跟周家粉饰了太平,这从中或许周妙仁功不可没。
程炯任由程母的口水肆虐,他成了程母口中的不孝儿,从他跟周妙仁解除婚约后,程母便没有一次来医院探望他,还让人给他带话,出院了也别登程家的门,摆明了要跟他这个儿子恩断义绝。
程母的狠心,程炯若是在以前,可能会顾忌,但是从这次死里逃生,他已经明白了什么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也没有再去软言相慰程母了。
周嵘见程炯这回是真的有了决心要跟自己在一起,又加上他对程母置之不理,也间接给她积聚了不小的勇气。
周嵘独自一人在医院照顾程炯不遗余力,父母那边,她还没有透露自己跟程炯已经重修旧好,怕父母担心,没到最后一刻,她还是并不打算告知父母。
上回,父母可是为了自己伤透了心了。
日历不经意间又悄然无息地翻过了三十天,祁墨觉得他跟丛笑的关系更加融洽了,是时候让她搬回来了,周嵘每天不在家居多,他还是不放心丛笑一个人住在那里,上班也远。
于是,这一晚,他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邀请丛笑共进晚餐。
丛笑并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下来了,祁墨高兴得都想蹦起来了,这可是天赐良机,成功了一半了,还有一半还要等她点头才能遂了愿。
祁墨在电话里,自然是不单说邀请她共进晚餐,而是宣布了一个好消息,他高升了,邀请她去庆祝。
丛笑以为这高升的庆祝,人应该不少,起码梁孤简应该来报到的,没想到到了之后,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自己是头一个到来的人。
她不禁错愕地问,“怎么就我一个人?”
祁墨挑了挑眉,“我就邀请了你一个,理所当然就你一个。”
丛笑无语,心里倒是庆幸幸好买了一份礼物,不然还真没台阶下。
果然,在吃饭的过程中,丛笑正在感慨祁墨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的同时,祁墨冷不防出声了,语气带了点幽怨的腔调。
“有没有准备给我的礼物?”
丛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这副模样,真的跟怨夫很像,她很想笑,但是并没有笑出来,而是憋着,“为什么要给你准备礼物?”
看着祁墨吃瘪,她心情莫名欢快起来,他成功地取悦了她。
“我高升了,成了处长。”
丛笑轻轻“嗯”了下,随即有些不屑地道,“才处长,晋升太慢了,等到了局长才有礼物,不然这礼物太好得了。”
祁墨顿时没了士气,他原本是这样筹划的,她没准备礼物也行,自己索要一个不是成了,他的目的便是让她搬回来跟自己住,这是给他最好的一份礼物。
谁知道,她对自己的这次高升,一点也不看在眼里,根本就没当一回事,显然是不会买自己的账了。
父亲还打电话来恭喜自己了,顺便提了下最近又有个好的岗位想要让他调职升迁,祁墨果断地拒绝了,他并不想倚靠父亲的势力,当时妥协从政,他就意志力坚决无比了。
爷爷也让他有空回家去陪陪他老人家,祁墨这才回想起自己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好一阵子没有回去看老人家了,难怪老人家惦念,他打算明天把丛笑一块儿也带去陪陪老人家。
爷爷年纪越来越大了,心性却越来越像老顽童了。
还在电话里念叨着,何时给他生个大胖曾孙子,对他隔壁老王家的胖娃可是垂涎欲滴,时而拐过来蹂躏一番。
祁墨也是想跟丛笑修成正果,孩子他倒是不着急,不过听爷爷那么一提,他也不禁在脑海中勾画起那样美好的一幅场景,有个肖似丛笑或者自己的毛头娃娃粉雕玉琢地冲着自己笑得一脸开心,踉跄不稳地奔向自己嘴里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
梦想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
他们的婚姻都还没有成为事实婚姻呢,现在去想孩子,倒是太遥远了,还是一步步来,走捷径这条路,以丛笑的个性,是根本走不通的,祁墨知道自己必定要死了这一条心。
祁墨耷拉着脑袋想入非非,丛笑不由觉得好笑,想起他最近对自己的好,有点于心不忍,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份包装精致的礼物,放到餐桌上,推到他的面前。
这一系列的动作连贯通畅,祁墨先是错愕,紧接着是一阵狂喜,她原来给自己准备礼物了,没有提便准备礼物了,亏自己还在这自怨自艾。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拆开这份礼物,却被丛笑伸过来的手给阻止了,她浅浅一笑,“还是等我走后再拆开吧,要将惊喜保留到最后。”
祁墨的好奇心被勾上来了,哪能等得住,可是丛笑又这么开了口,他总要卖她一个面子。
何况,今天他的最终目的没有达成,他可不敢遗忘半分。
他抿了抿唇,认真地打量了下她脸上的神色,觉得她今天心情应该不错,那么很适合提要求。
几番欲言又止之后,连丛笑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丛笑以为的,跟他脑海中此时所想的,并没有达成一致。
丛笑以为他是急于想要拆开那份礼物,于是眨了眨眼睛,“你真要现在看那便看吧,反正也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
冲祁墨那表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这辈子头一次收到礼物呢。丛笑是不信的,祁墨这样的男人,从小到大,爱慕他的女孩肯定不计其数,说他收礼物收到手软也不过分。
祁墨定了定神,没想到一向聪明的她,领会错了自己的意图。
在她那样的无辜的视线下,祁墨摆出了最和颜悦色的脸色,声音听上去也很平和,“丛笑,你能不能搬回来住?”
他道出了自己意图不轨的心声,丛笑闻言,一阵恍惚,没想到他这般直截了当地开口。
脑子里轰然作响,心里一片茫然。
她好像被人在喉咙里塞了个鸡蛋,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好在祁墨又开了口,问她,“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礼物。”
丛笑过了几秒,才撩起鬓角的一点碎发,视线却没有触及祁墨的,而是垂着头,似乎在细数碗里的米饭颗粒数,不动声色地道,“我在那住得很好。”
“周嵘现在多半是在医院陪程炯,那边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
祁墨见她不为所动,有些着急起来了。
丛笑停下来,擦了擦嘴,对上祁墨的视线,一本正经地问,“你是自己想要我搬回来住还是因为周嵘陪伴我的时间太少?”
她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般直接这般犀利的话语,瞬间,祁墨愣住了,一向精明好使的脑袋瓜子彻底打结了。
祁墨沉着眉头,他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她这次的心思总算是他所期盼的,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往那个方面想。
因为,被拒绝了太多次,他一向满满的自信心,早就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
沉吟了半晌,他还是无比郑重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反正自己的心声昭然若揭,世人皆知了,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也不想掩饰了。
“是我想要你搬回来住,我一个人住太冷清了,还有我很想念你。”
他说得无比真诚,脸色亦然。
丛笑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起来,可是祁墨的五官跟轮廓却在灯光下看上去比以往更加清晰了。
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在撒谎,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表现,已经足以表明了他在不遗余力地追求自己。
郁菲、天放甚至周嵘都被他给收买了,时不时潜移默化地给自己灌输他的好,她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要给这个男人一个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爱情可以培养,她并不反感他的存在。
也许,是时候了,都折磨他那么久了,他也挺可怜的。
“好。”
于是,丛笑顺从了,答应了下来。
祁墨没有答话,眼睫毛却迅速地扇动了好几下,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全然的错愕,还夹杂着压抑的狂喜。
“你没有听错。”
丛笑不想重复第二遍。
祁墨迅速地站了起来,由于站得太急切,将自己刚才坐的那张笨重的椅子都给踢翻了。
而下一刻,丛笑头晕目眩地被他给抱了起来,晃得她差点要把刚才吃下去的所有食物都给吐出来。
他想要表达惊喜的方式,她根本没法接受,但是她还是感染到了来自他身上洋溢着的通身喜悦。
祁墨没想到事态居然进展得这般顺利,他更没想过他只提了一次,她便答应下来了,他还打算耗费起码一星期跟她打持久战,磨得她不耐烦之后答应自己。
他冷静下来后,忍不住想,是不是她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这就是一个最好不过的预兆。
她重新落座之后,灯光下,她一向清冷的脸上宛若被罩上了一层浅红色的光晕,美得惊人。
祁墨告诉自己稳住,深呼吸了一下,再深呼吸了一下,这才有了动弹的力气。
他的声音是如此的掷地有声,“笑笑,我今天很开心。”
笑笑,丛笑没想到自己的称呼被改变了,亲昵,他这是头一次叫自己笑笑,以前都是自己家人这般称呼自己的。
其实,算起来,他们法律上已经是亲人了,他是自己合法的丈夫,只是没有履行夫妻义务而已。
他体内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冲动,视线定格在她那两瓣美好的唇上,久久没能撤离,他想要吻她,可又怕自己这样的突兀会惊扰了她,让她反悔不再搬回来住。
祁墨于是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内心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他的神色最终黯然了下来,还是放弃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了心情,他默默地告诉自己,来日方长。
一切,等到她搬回来再说。
她肯搬回来,那么她曾经提议的离婚,肯定是不作数了。
纪无忧还在复健当中,自己胜券在握,过去,他总是担心她会回到纪无忧那个负心汉的身边,如今却不那么想了,尤其在今晚,他更加肯定了。
丛笑,这分明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她不再毫不留情地否决自己的存在,她的心境,渐渐起了变化。
祁墨觉得自己完全没救了,彻底被丛笑给俘虏了,他无法想象有一天她若是离开他身边,他绝对会崩溃,会生不如死。
不知不觉间,她俨然已经融入到了自己的骨血当中,跟自己融为了一体,他离不开她了。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如此的容易,而被她爱上却是如此的艰难。
她的一个微笑,就能够让自己的心绪跟着开心,她的失落,也会让自己跟着难过,恨不得将那个让她不好过的人彻底地在这个世上消失。
阡陌在监狱里据说几次撞墙自杀都未遂,还有一次趁防备不严,从二楼跳了下去,跌伤了一条腿,但是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这些丑陋黑暗的一面,祁墨从来没跟丛笑提及过。阡陌是杀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丛笑肯定是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中再出现这个人的名字。
孩子成了她尘封的一道记忆,她不去回想,并不代表她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一旦触及,还是会不言而喻地让她跟着难过。
晚饭过后,丛笑便提出要回去,祁墨自然是挽留,不过没成功,丛笑解释了下,她晚上原本要在公司加班的,因为他的邀约将工作带回来做了,要是再耽搁下去,指不定要通宵熬夜。
话说到这个份上,祁墨自然是不好强行挽留了,他送她到了周嵘住的小区,提议送她上楼。
丛笑见他态度强硬,也没拒绝,随了他。
于是,祁墨跟着屁颠屁颠地上去了。
他登堂入室之后,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说自己口渴了,主动在厨房的冰箱里找到了一罐饮料,还给丛笑倒了一杯温开水。
周嵘还没有回来,看样子晚上是不打算回来了。
丛笑进门之后,就没有再理会祁墨了,他反正是个自娱自乐的人,看他这副模样,也不打算立刻离开。
丛笑在客厅里打开了本本,然后拿出了带回来的资料,开始投入了忘我的工作中,她工作起来,真的是六亲不认。
祁墨在她面前晃荡了好几圈,她一点也没有察觉,根本就视他为空气。
最后,祁墨自己受不了了,起身告辞,他还想她工作上若是有疑惑,说不定自己能够帮上点忙也不一定。
不过看她的架势,自己都能够胜任。
看得出来,这几个月来,她学得很快,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祁墨的声音不是很大,“我先走了。”她并没有听到,直到关门声大力地传来,丛笑才惊了惊。
她不由觉得好笑,祁墨这分明是故意泄愤的,因为自己无视了他的存在。
晚上,她真的很忙,不想通宵达旦,只能提起精神来,一门心思地投在上头。
这个项目有些复杂,还是老出漏洞,是甄总从一个同事手上接手回来,让自己负责的。前期的工序,她都并不清楚,没有从头到尾跟进,半途入门,她很多事情都还处于一知半解的境地,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跟精力在上头。
祁墨上了车后,才想起忘记跟丛笑打声招呼了,明晚一起去爷爷那吃饭。
想起她认真工作的模样,他又打消了念头,现在还是不骚扰她了,明天再跟她提下。
不经意间手指触及到裤兜里那个鼓鼓的东西,那是丛笑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打开了车内的灯,然后解开了那个包装盒上的蝴蝶结,拆开了一看,发现居然是一对袖扣,并不怎么精致,也不见得多少名贵,款式倒是新颖。
想到是她为自己精心挑选的,祁墨心里便是洋溢出一阵激动来,只要是她送的,他都喜欢。
他立刻拆下了自己原本佩戴的那对熠熠生辉的钻石袖扣,将这副质地并不怎样的袖扣别了上去。
若是以往,要是真看到这样一副袖扣,他肯定是不会看第二眼的。
可是她送的,是不一样的。
回到家后,他又将这对袖扣给拆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礼物盒里。
明天又要别上,他觉得他这举动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但还是做得极尽的自在坦然。
第二天,丛笑下班出来,便看到祁墨的车守在公司大厦不远处,她徒步走了过去,然后很自然地在小张那八卦的眼神注视下上了他那辆比亚迪F0。
小张不是虞初阳,丛笑可不信她水平那么高能够看出这辆比亚迪F0上上的是军用车牌。
比亚迪F0还是入不了小张的眼的,所以丛笑很放心地上车。
祁墨提前在中午就跟她打过招呼了,晚上一起去看他爷爷。
那老头子对自己还不错,丛笑也觉得祁墨应该多陪陪老人家,老人家一个人住,孤独着。
何况,祁老爷子是真心疼爱祁墨这个唯一的孙子,都说隔代亲,在祁墨跟祁老爷子两个人的身上,真的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到那,丛笑跟祁墨便受到了老爷子无比热情的热烈欢迎。
祁墨刻意去买了不少爷爷喜欢吃的菜的材料,打算下厨好好给爷爷做一顿,他出师后,还没有让爷爷尝过自己的手艺。
听到祁墨说要下厨,祁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不敢置信,“小墨,你没在跟爷爷说笑吧?”
老爷子显然不信,连一帮的王妈也是。
祁墨于是将视线投向了丛笑,他苦笑道,“爷爷,笑笑吃过我做的,都说不错,你就等着吃大餐,别怀疑,吃不死人的。”
祁老爷子还是没信,“王妈,你去给我准备瓶胃药。”
王妈还真去了,老爷子于是不理会满脸欲哭无泪的祁墨了,转身跟丛笑攀谈了起来。
祁墨悻悻然地一个人单独提着食材进了厨房,打算让爷爷刮目相看下。
祁老爷子以前跟丛笑谈很多让她受益匪浅的事情,丛笑也蛮喜欢听的。
今天,却不同以往,他居然跟她谈他的过去,谈他跟祁墨奶奶的爱情故事。
故事并不轰轰烈烈,但是很朴实,他们很幸福,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祁老爷子最感慨的是老伴走得太早太不是时候了,徒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上,人生苦短,若是早知道她会那么早走,他肯定在很久以前,什么事情都让着她,不会跟她争的。
然后,明明好好地大谈特谈他们感人的爱情故事之时,祁老爷子又不知怎的,触到了那一条神经,话锋一转,问,“丛笑,你打算何时跟小墨生个大胖曾孙子给我抱抱啊,我隔壁那个老王,退休了在家抱曾孙子,那小男孩,调皮滑溜得很,跟条泥鳅一样,算起来他孙子年纪比小墨还要来得小。”
说到这个,祁老爷子便忿忿不平起来。
原本以为丛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他会有得沾光,可以抱去在老王面前秀上一番,免得老王老是抱着他家那小毛头在自己面前酸着寒碜自己。
没想到孩子却因为凌家那个丧心病狂的阡陌没了踪影,小墨又说丛笑要调养身体,小墨的心是完全倾向了丛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何时,别让自己等到阖上眼离开这世界还抱有遗憾。
丛笑浑身血液“刷”的一声燃烧起来,而脸烧得都要红了。
没想到老爷子想让自己跟祁墨生孩子,她又不能对老人家撒谎,这事又急不来,想起那个可怜无缘的孩子,她忍不住一阵神伤。
她无法如实跟老人家说,她跟祁墨的婚姻,原先是权宜之计,如今虽然柳暗花明,但也不知道最终结局会怎样,离生孩子更是遥远。
老人家一直以为自己跟祁墨的婚姻是真实有效的,丛笑忍不住叹了口气,提起精神来应付他,祁墨还在厨房发愤图强,根本就没有功夫顾及到自己这一边,陷入这般的复杂,还得自己拿主意帮自己解围。
“爷爷,我们现在还年轻。”
丛笑口是心非地道。
祁老爷子眼睛贼尖,哪不会看出她是在敷衍自己,于是拿出了魄力,“年轻什么,都老大不小了,高龄产妇很危险,你们趁年轻生,对你身体恢复也好。高龄产妇生的小孩也不健康,很容易生病。小墨他妈就是高龄产妇,你别看小墨现在身体不错,以前他刚生下来营养不良,老上医院,后来才有所好转,他妈也是因为年纪大了生他才会把自己的身体也给掏空了。我是过来人,看得清楚,你们就怕年轻生了孩子有负担,大不了我给你们带孩子。”
说得虽然勉强,但是老爷子明显是巴不得他们快点生个孩子让他有的玩。
就言辞而言,丛笑都不是祁墨的对手了,更别提是老爷子的对手了。
老爷子说了一番早生的好处,等着丛笑的下趣,丛笑觉得头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了,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有些艰难地启齿,“爷爷,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再过两年,自己跟祁墨走不走到一起,就会有结论了。
若是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那么生孩子,她也不会抗拒。
她内心有个隐忧,老爷子这么喜欢孩子,万一她辜负了他的所望,不知道会如何?她的身体,医生曾经警告过她的子宫壁很薄,上回已经伤了不少,接下来能不能生还不知道。
生个孩子,对别的女人而言,是很容易,对她丛笑而言,却很难,可能她会有孩子,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生育。
“再过两年,老头子我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人世呢?”
祁老爷子叹息,念叨着,“我年纪大了,唯一的指望便是在我有生之年看到小墨的孩子,也好下黄泉跟他死去的奶奶有个交代。”
“爷爷,万一我不会生呢?”
丛笑的声音很轻,祁老爷子蹙眉抬头,“不可能,你身体健健康康的,怎会不会生?”
尽管他没说出口,但是丛笑还是看得出来若是自己真不会生,哪怕祁墨不在意,但是祁老爷子肯定还是在意的。
也是,一般家庭都会介意的,普通家庭都如是,更别提是祁家这样的高干家庭了,祁墨本就是独苗,祁颖,祁老爷子根本就没有真心把她当成自家孙女过。
“爷爷,我是说真的,医生曾说过我比普通人怀孕的机率低了数百倍。”
丛笑觉得与其让老人家失望,还不如提前让老人家有所觉悟,免得将来真要是走到一起了,为了这个理由被拆散,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