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深云又找了处民房落脚。
当然,还是用老办法。
这家人却比之前那家要穷多了,屋里冷得要命,厨房也空荡荡的。
葛深云只得现出去捡了些柴火回来,烧热了炕头,把谭桓放到暖和的地方,葛深云又以内力替他过了一遍,他这才沉沉睡去。
而魏瑜,勉强找出点粗面,做了几个馍馍。
幸好,有从上一家带来的咸鱼,蒸了以后,从外面院里现拔了几株小葱切了撒上去,吃着倒也下饭。
吃着吃着,门“哐当”一声被人踹开了。
魏瑜刚夹了一块咸鱼正准备往嘴里咬,被这一吓,咸鱼哧溜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她立刻惊跳起来,从怀里掏出万花筒来,对着门外。
然而,并没有人进来。
今晚真是特别黑,从屋里往外看去,什么都看不见。
魏瑜紧张地看了眼葛深云,发现他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咸鱼加馍馍,连眉毛都没动一根。
啥意思啊?
魏瑜正纳闷着,从黑暗中走进来一个人,高大的身躯跟低矮的门框形成鲜明的对比,身上穿着云龙纹锁子乌金甲,腰间佩着霸道沉重的宝剑,容颜俊美却是面无表情,一步步地走进来,小小的屋子里,顿时充斥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皇上?”魏瑜瞪大眼睛看着他。
李元睿并未看她,只问葛深云:“为何在这里停下了?”
“谭桓发烧了,再走下去,怕他就死在马车上了。”葛深云回答。
“所以你就找我来?”
“是啊!你在这照看谭桓,我带着鱼儿去那边。”葛深云说。
“我又不是大夫!”李元睿说了这样一句,拉住魏瑜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葛深云连头都没抬,只微微挥手,那门“哐”地一声关了,将寒风关在外面。
他就知道会这样。
留他照看谭桓,他老人家自己带着鱼儿走了。
征夷府在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毁掉,他们耽误不起!
所以,在出去捡柴火的时候,他再次放了一支响箭,将他给招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鱼儿问了十几遍,李元睿愣是没回答她。
这天晚上乌云压顶,没有月亮,路上黑漆一片,李元睿将她扯出去,她便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走出黑不隆冬的院子,然后,她突然就撞在一匹马的肚子上。
“噗!”那马发出一声响鼻。
“哎呀妈呀!”魏瑜急忙双手拉住李元睿的手臂。
他全副武装,手腕上都是硬邦邦的铁甲,触手冰冷。
李元睿说:“玄骥,蹲下。”
那马便蹲下了。
“玄骥?”魏瑜听它的声音就知道。“竟然是玄骥?它怎么来的?也坐船来的?”
身子一轻,她被李元睿抓住腋下往上一提,坐到了玄骥身上。
李元睿也翻身上马,说:“走。”
玄骥便稳稳地往前奔去。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魏瑜回头问,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炽热的呼吸在自己头顶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