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娘娘说,已经改回来了,但是……真的改回来了吗?
“陈伟德,白纸黑字,你想抵赖不成?”车老夫人冷笑。“而且,当日是有证人的,江南贡院的好几个学生亲眼看着你写的,就写的日利息。”
车老夫人又对金大人说:“大人若是对借据有什么疑问,可以传他们来作证。”
金大人将手里的借据递给车若水:“车大人,我想,你是认字的吧?”
车若水一愣:“自然。”
“这上面分明写着年两分利,你何以说什么日两分利?年两分已经不算低了,谁会写上日两分利?”金大人奇怪地说。“有病么?”
车若水大惊,接过去一看,果然,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年两分利。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借据的一角,那里,他有一次展开看的时候撕裂了一条小缝,还不小心滴了一滴蜡油在上面,这些痕迹都在,是原本那张没错。
昨晚睡前他还看过,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日两分利,今天怎么又变回了年?
刹那间,整个世界好像都出问题了。
“车大人,老夫人,你们要不……去看看大夫?”金大人又问。
车若水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大夫?为何要看大夫?”
“若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会有这样的事!”州牧大人猛然拍了一下惊堂木,把车若水吓了一跳。
“明明是年两分利,你非得说是日两分利!还闹上公堂?”金大人一脸暴怒的表情。
更重要的是,他家老爹都要死了,还因为这种屁事离家到这三百里外的金陵来,这算什么事?
“别说这并非是事实,就算是事实,那也肯定是笔误!就算是那地下钱庄,也没有日息两分利的说法!你说你一个知府,却任由家里的妇人胡搅蛮缠,闹得满城风雨的,你到底是无能,还是故意的?难不成,你就是想要占了陈家的宅子?”
“不不不……自然不是……”车若水脑子里一片空白,嗫嗫嚅嚅地说。“就是……就是……”
车若水下意识地看向他娘。
“大人,这借据昨天还是日两分利呢!”车老夫人紧接着就嚎。“大人明鉴啊!他真的写的是日两分利啊!”
“啪!”地一声,金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这回特别用力,把他的手骨都震得发痛。
车老夫人剩下的哭喊给生生吓了回去。
“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金大人一肚子火气说。“这案子——这根本就不是案子,这就是一场闹剧!堂堂金陵知府,还有金陵同知,弄出这样一场闹剧来,也不怕老百姓笑话!”
说着,他站起来,气冲冲地下了公堂,貌似抬腿就要离开。
“金大人。”陈伟德叫住他。
“陈大人还有何事?”跟陈伟德说话,他好歹温和了些。
毕竟,他也是受害者。
“金大人,我们陈府的确欠了车大人府上七十万两银子,加上利息,一共七十二万两,今天当着大人的当面点清交割,还望大人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