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瑜看了皇帝一眼,指指旁边伺候的宫女说:“父皇,我可以问她们几个问题吗?”
“可以。”皇帝回答。
鱼儿问那两个宫女:“你们跟我说说,她平时是什么样的?”
“什么意思?”两个宫女都不明白。
“她的精神是不是不正常?”魏瑜索性明白地问。
щщщ ☢ttKan ☢C○ “是!她已经疯了好多年!早些年还能有些清醒的时候,最近几年,已经没有清醒的时候了。”宫女甲说。
“她最经常的症状,是不是总是抱着自己的头大喊大叫?”魏瑜又问。
“是!”两人齐声说。
“她以前清醒的时候,是不是会说自己脑中嗡嗡作响,心里烦躁?”
“对对对!您简直是神医啊!请公公救救她吧!”宫女乙还以为魏瑜真的是个太监。
魏瑜又翻看了废后的牙龈和指甲,转而对皇帝说:“父皇……”
“如何?”皇帝问。
“她中了一种慢性毒,是金丝囊虫研磨成粉制成。这种药,可以令人精神产生幻觉,歇斯底里。”
“中毒?”崇德皇帝蓦然高声。
“是的,这毒是一点点下的,起码不下七八年了!毒素堆积在体内,如今爆发出来,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臣媳就算能让她醒过来,也左右拖不过十天去!”魏瑜说。
那一刻,崇德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形同枯槁的妇人,心里无比难受。
这是他的结发妻子!
这些年,午夜梦回,他经常梦到大婚那天,他揭开新娘盖头的场景。
玉磬是如此美丽,令他震撼不已。
当时,两人互相凝视片刻,玉磬的脸瞬间红了,极为可爱。
那时候,他十六,她才十五。
在王府的时候,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玉磬先后生下了两个女儿,后来,又生下了元睿。
元睿聪明漂亮,他几乎是爱到了心坎里,在他满周岁的那天,册封为世子。
当初在王府,他对元睿疼爱到什么程度?
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他的学习、武功,几乎事事都亲自指点。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开始变狠?
从他登基以后,当时的左相,他的亲外公左权一手把持朝政,事事独断的时候开始?
从左权逼他立元睿为太子的时候开始?
还是,左权当众屠杀反对他的臣子的时候开始?
玉磬母子注定要成为皇权的牺牲品,谁让玉磬也是左家人呢?谁让李元睿,还有一头碰死在他面前的大女儿都流着左家人的血呢?
当然,讽刺的是,事实上他自己也流着左家人的血。
这么多年来,他在告诉王中要让她活着之后,他就一直不曾见过她。
他不敢见。
这次若不是宫女来报,说废后已经昏迷了三天快要死了,他仍然以为她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
愧疚如同狂涛搬淹没了他,崇德皇帝对鱼儿说:“鱼儿,无论如何,你尽力救治她!需要什么跟我说!”
“是!”魏瑜回答。
他又转身对王中说:“王中,将这两个贱婢拉下去,严刑拷问,务必要将下毒之人给我找出来!朕要将他凌迟了!”
皇帝声音中饱含的恨意,倒是令鱼儿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