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很多的姻缘不能强求,也不是每一段错失的姻缘都能得到补救。只有机缘到了的有缘人,才能得到紫宸山的帮助。
若是人人都能来此找我修复姻缘,那我岂不是要忙得无处可歇?
眼前的男子穿着一袭玄色的立领袍子,光滑的衣料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只翻腾的蛟龙。他面色苍白憔悴,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尊贵威严的气息。他的眉浓密如墨,眼神犀利如剑,面部的线条是十足的冷硬刚毅,隐隐透露着几分煞气,与那贵族气息交融着,有些矛盾。
我打量了他半晌,问:“你是什么人?”
“我已经死了。”他严肃道,意思是说,他不是人了,“生前,我是杀手,也是皇室子弟”
原来是杀手……和皇子,这两重身份结合起来,倒也能解释他这矛盾又奇怪的气质。
这时候,师父缓缓地开口,“玉儿,此番你将出行沧州,为师希望你能尽快完成严公子的夙愿,回来后,再接最后一个任务。”
“最后一个?”我惊讶,“也就是说,这位公子即是我最后第二个要帮助的对象?”
师父颔首,“你已修复了五十八桩姻缘,仅差最后两件,便功德圆满。”
虽然我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功德圆满’具体是指什么,但只要是为紫宸山做的贡献,我就一定会努力去做,只因报答紫宸山十七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
拜别了师父和众位师兄姐弟,我与严锋踏上了沧州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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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锋从有记忆以来,一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是名震江湖的“幻门”中的杀手统领。
江湖人都知道,幻门这个以杀人做买卖的组织,实力最强,每次任务都不曾失手的金牌杀手。便是一个叫严锋的青年人。
据说他杀过的人,已破八千的记录。据说他心如死水,冷酷无情,幼小的婴孩,孱弱的妇人,他都不放过。
这样的人,基本上没人见过,而见过他的人,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是以,在别人的心目中,他定是长得残暴狠戾,身壮如牛,力大无穷。
却不想,这个一直备受热议、又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其实是个相当英俊的男子。
这一天,他接到一个有史以来最为凶险的任务……刺杀云霄阁阁主、取下真武山庄的庄主的头颅。
这两个,是江湖上最为厉害的门派。所以,这次的任务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严锋是个难得有实力,同时也有计谋的杀手,剑走偏锋地杀了这两大门派的头目后,他第一次受了重伤,且被一群人追杀。
他负伤而逃,最后来到一处繁密的山林。眺目远望,他恰好看到丛山上,伫立着一间小茅屋,炊烟袅袅地从烟囱中升起。
正当他准备踱步过去的时候,他耳尖地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呜鸣从身后的丛林传来。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便看到一头通体雪白的鹿被一只体格强健的狼扑在身下,脖子被咬得血如水流。
不过是动物界中的弱肉强食罢了。
他刚想掉头离去,那头小鹿忽然转过头来,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绝望和祈求。
绝望、祈求?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不过一只动物,怎么会露出这样的情绪。
脑中这么想着,可他还是伸手拔刀,精准无误地往狼首割去——
它嗷叫一声,凶狠的目光瞬间往严锋的方向射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它放开了身下的鹿,迅速地扑向严锋。
严锋苦笑,向来不多管闲事的他,今日在受了伤的情况下,出手救了一头鹿倒也罢了。却还要因此与一头狼搏斗,若丧命于此,那真是死不瞑目。
好在那头狼中了他一刀,战斗力大大地削减,不多时,便被严锋活活打死。在狼死了的时候,他也因体力消耗过度而昏倒过去。
醒来的时候,闻到的是浓浓的米香。
望着头顶上褪色的床帐,听着房外的砍柴声,闻着米香与药香混合的奇异味道,严锋怔了许久。
这样普通而安宁的生活,他心底一直渴慕着。
“你醒啦?”门外进来一个身穿粗布衫,头戴碎花巾的女子。
待她走近了,严锋看清了她的面容——原以为是个粗野村姑,却是个妍丽秀美的女子。
“你救了我?”他问。
哪知,她却摇头,笑着说:“真正救你的,是它——”她指着半躺在门口晒太阳的鹿,“昨日?昏时,它叼着你来到我的门前,跪着让我救你。”
严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徐徐地落在那头鹿身上。此时,它脖子上缠着一卷纱带,想来是这女子给它包扎的伤口。
还真是一头挺有灵性的鹿,也不算白救了它。严锋??地想。
“若不是姑娘予我留宿此地,只怕仅凭一头鹿,在下还是难逃一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要在下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
严锋注视着她,然后见到她的脸渐渐染上薄红。
终究是个陌生又生得俊的男子,叫她如何不羞?
严锋微微勾唇,沙哑着声音问:“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我……我叫朱芸。”
这是个温柔的名字,也是个温柔的姑娘。这样的女子很符合严锋心中妻子的形象。
在山间生活了几天,他完全爱上这样与世无争的生活,同时……也喜爱这样干净温婉的姑娘。过了半月,他的伤已经愈合,朱芸取了他的剑来,还有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袱。
“我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公子,便把这些吃食都给你了吧。愿公子一路安顺,后会有期。”
严锋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瞬间凝住。
他自问除去这个见不得人的身份,他的容貌多的是姑娘喜欢,却不想孤男寡女相处了半个月,她竟然对他没有半点动心,眼前还要让他走……?
“嗯,多谢朱姑娘近来的照顾,严某打扰了许久,是该离开了。”
话落,朱芸一阵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的,严公子我不是要赶你走,而是……”
“朱姑娘,”他打断她,“严某冒昧地问个问题,请问你,可有婚配?”
说到这个问题,朱芸红了脸,却还是点点头。
严锋心下一沉,她不对他动心,敢情是有了婚配。他装作随意地问起:“姑娘既然许了人家,为何还孤身一人生活在山林里,你的未来夫婿呢?”
朱芸的眉间笼上忧愁,她苦笑道:“我原是商家的小姐,先前与世交的陆家有过婚约,原打算过了十六岁便成婚。然天有不测风云,我爹到外地行商时。遇到了劫匪,死在异乡。彼时,我娘受不了这个打击,便一病不起,最后便也跟着我爹去了。而与陆家那桩婚事……自我父母双亡后,他们便取消了。”
严锋挑眉,“那朱姑娘眼下,应该不算有婚配的了。”
在他准备开口求亲的时候,就听到朱芸说:“纵然是陆伯父不喜我,但陆哥哥却坚定要迎我入门。于是他安排我住在这里,等他忙完最后一单生意,便回来娶我。”
看着她脸上欢欣甜蜜的笑容,严锋心中长了刺一般。十分不舒服。于是他皱着眉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做主,陆家人既不喜你,你的那个未婚夫婿又怎会不顾他家人的反对,娶你进门?他必是哄……”
“严公子莫要这么说,陆哥哥他,是真心喜爱我的!”她急急打断了他。
严锋一时无言以对,遂只好去收拾了东西,领着小鹿下山。
“你说,我该用什么理由留下呢……”站在山脚下,他望着山顶上的小茅屋,对着小鹿喃喃道。
小鹿仰着头看他,清澈的大眼倒映着严锋瘦削的脸。
严锋说完那句,又忍不住嘲笑自己,他怎么对一只听不懂人语的动物说话了呢。他弯腰,大掌揉了揉它的头顶,“你没有鹿角,想来是一头雌鹿吧。”
不想,它竟然点了点头。
严锋被惊到了,问:“你听得懂我说话?”
小鹿刨了刨蹄子,??地看他。
严锋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耳朵倏地一动,听到一阵谈话声伴随着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传来。
严锋一跃,跳到树上去,就看到岔道口缓缓行来一高一矮的两个男子——
“等会儿到了山顶,朱小姐见到少爷您终于来接她回去,她一定会很高兴!”身量矮小的男子一身小厮的打扮。
身量较高的男子五官生得端正,着一身质地不错的衣袍,负手于身后,微笑道:“她在山上等了我一年,终究是我让她吃了苦,只希望她心里不会怨我。”
“朱小姐肯定不会怪您,您可为了她与老爷夫人反目了呢!”
严锋听完这两人的对话,面色沉了沉,原来那人就是陆少安,朱芸的未婚夫。
陆少安主仆二人将将走到半山腰,忽然有一股凌厉的劲风从耳边穿过。二人大惊,刚要回头,一柄闪着寒芒的剑便从脸颊划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锋利的剑便割过喉咙。
陆少安站在原地,保持着侧头的动作,一动不动。过了会儿,在小厮惊恐的目光中,头颅霎时落地,然后滚到他的脚边。
小厮吓得面如土色,尖叫出声。
当他看到一袭玄色衣袍的严锋拖着沾血的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浑身抖得厉害。
“告诉朱芸,陆少安娶了别的女人。”
……
当朱芸听闻未婚夫爽约,娶了别人的消息时,她哭得十分伤心。这小厮是陆少安的贴身人,是以。他的话可信度百分之百。
但是,沉浸在悲伤中的朱芸没注意到小厮抖动的双腿。
当小厮心惊肉跳地下了山的时候,还是难逃一死。
“你……你说过只要……只要我跟朱小姐说了少爷娶别人的话,就……就不杀我的!”小厮不断地后退,“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少爷的死的,我、我发誓!”
然而,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他喉咙一痛。
严锋看着他脖颈上的血痕,心是麻木、没有一丝波动的。在他看来,口风紧,能保守秘密的,也就只有死人才能做到。
小鹿在一旁??地看着他。
严锋笑了笑。自言自语:“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心狠手辣?”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小鹿点头。
严锋的手,干净修长,没有沾上半点血迹,他摸摸它的头,声音涩涩:“你没爱过人,没有在乎的人,你不会懂。”
正要清理小厮的尸体,就听到不远处轻盈的脚步声。
这声音严锋晓得的,是朱芸。他没想到她会突然下山来,是以来不及清理尸体,他便躲到树上去。而小鹿也十分机灵的。蹿到茂密的草丛中。
严锋坐在树上,低着头看着朱芸惊吓的小脸,然后费劲地拖着尸体到边上,转身返回山顶扛着锄头下来,为小厮除草挖坑做坟墓。
他看着朱芸蹲在墓前垂泪,暗想,她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过了五日,严锋再次上了山。带了许多漂亮衣裳和首饰送给她,以“报恩”的名义。
朱芸自从听闻陆少安的另娶,目睹了小厮的死后,终日郁郁寡欢。见严锋带了东西来,她也提不起半点兴趣,正要推辞他。就听到门外尖锐的骂声。
朱芸疑惑,将将踏出门槛,好几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便闯了进来,正好与她相撞。
双双抬头,朱芸一愣,望着眼前的几个妇人,讷讷地问安:“陆伯母,陆二婶,张嫂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陆少安他娘一个耳光便甩了过来,打得朱芸头晕脑重。
“你个丧门星!白眼狼!亏我家少安掏心掏肺对你那么好,还为了娶你过门,不惜跟我和他爹大吵,眼下他死了,你竟然来看一眼都不肯!”陆母尖尖的指甲使劲儿地往朱芸的鼻子戳,不多时,她白嫩的脸就被戳得通红。
“陆哥哥……死了?”朱芸呆住了,任由陆母的手狠狠地抓挠着自己,“可我听说他……他娶了林员外家的小姐啊,他怎么会死呢……”
陆母见她这个无辜的模样,气得想去抓她的头发,哪知,手刚伸出去,就被严锋握住,然后用力一扭,折断了骨头。
陆母痛得嗷嗷大叫,倒在陪同她一起来的女人身上。
陆母的妯娌犀利的目光落在严锋身上,似乎明白了什么,鄙夷地看向朱芸:“我说怎么不来参加少安的葬礼,敢情是在荒山上和野男人厮混啊,真是下贱的东西!”
“是啊,这个贱蹄子,枉顾少安对她痴心一片!”
见朱芸摇着头,一直泪流不止,严锋沉下脸,冷如冰渣的眼风往那几个骂得正欢的女人身上一扫,“给我滚!”
妇人几个被他的目光冻住,脖子缩了缩,便愤愤地离去。
严锋是个不会哄人的主。见朱芸哭得伤心,有些无措,不由将她抱在怀里,抬手笨拙地拍拍她的背,尽量柔声安慰。
朱芸挣开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门外,然后站在小池边,望着饲养的几只水鸭发呆。
当严锋觉察到她要轻生的念头时,已经晚了。朱芸跳下了水池。
他低咒一声,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下去将她救起。
小鹿在岸上徘徊着。
朱芸被救上来后,人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
她身子弱,近来又是抑郁,如此,她便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严锋光明正大地住进她的房间,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她。而他,从起初的生疏笨拙,到后来的娴熟麻利。
朱芸的身子总算好起来了,严锋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也累得不轻,便守在她的床前睡了过去。
他向来浅眠,一点轻微的声响就能惊醒他。是以,在朱芸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眼神决然地、准备往胸口捅入的时候,严锋及时地抓住她的手,满目愤怒地盯着她。
他的手握着剪子锋利的刀尖,血色在他的虎口蜿蜒而下。
朱芸泪如雨下,嘶声呐喊:“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要阻止我?你走,我要到地底下去陪他!”
严锋俊眸通红,“为什么?就因为我爱你!我对你的心意,你就没看到么!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去死?”
“不不,谁也比不上他!”她拼命地扭动身子,想挣脱他的桎梏。
听到这一句,压抑在严锋心头的怒火和妒火瞬间全部迸发出来,他强硬地夺过她的剪子,反手往门外扔去。也顾不及去关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就钻进床榻,撒下帘子,倾身压下她,强劲有力的铁臂紧紧地扣着她,使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下她的衣裙,一股脑儿地、扔到帐外去。
不顾她的呐喊和拍打,他强行进入了她,夺去她为心上人保留着的清白之身。
那一夜,床榻咯吱咯吱地摇曳着,不曾停歇,帐中人的哭喊愈来愈小声,直至变成了某种呻吟。
小鹿顶着月光,孤零零地在门口站了一夜。
严锋是被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的。他睁开了眼的时候,就看到朱芸抱着膝盖,缩在床角低声啜泣。
她圆润玉白的双肩,纤瘦得具有美感,让他移不开目光。
起身,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低声说:“从今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会珍惜你,爱护你,视你如生命。”
朱芸咬着唇,惊恐地望着他。躲避着他的触碰。
“不要怕我。”他艰涩地说,“芸儿……我、我爱你。”
‘芸儿’是陆少安的专属称呼,此刻被这个夺去自己清白的人喊出,朱芸只觉得恶心。
自那晚发生了关系后,严锋对她很是负责,也很是关爱。只要她不提到陆少安,严锋对她几乎可以称得上百依百顺。
入了夜,她总是抱着被子,缩到墙角去,身子轻轻发抖。
严锋无奈极了,忧心极了,她这样怕他,可该如何是好?但是,他不后悔做出那样的事。
在外烧了水,倒在盆子里,他步伐沉稳地托了进来,放到床前,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拉起来,然后蹲下身,为她洗脚。
这副柔情到卑微的模样,谁曾想到,他就是传闻中那个杀人如麻的杀手统领呢。
朱芸看着专心致志为自己洗脚的男子,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她心里装上了另一种恨意,容不得她对他改观。
严锋偶尔会下山采集。每次出去。他都会买了很多东西来,有用的,没用的,都买了一堆,装饰着简陋的小茅屋,企图营造一个“家”的氛围。
他从来不让她下山,就怕她趁机离开他。
终于有一次,他采集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他开始警戒起来,谨慎地推开篱笆围就的小门,然后到了里屋去。
“救我!”室内突然传来朱芸的声音。
严锋心口一紧,倏地回首,一个人便从屋顶上跃下。拔剑刺向他——
他一个潇洒地转身,避过了一剑,还把那个突然袭击的人打倒在地,断了他的几根琵琶骨。
尽管他太久没有现身江湖,可江湖都是他的传说,面对他快狠准的出击,其他人看在眼里,心中不寒而栗。
“呵,云霄阁就这点本事,还妄想擒住我?”他轻蔑的声音响起。
领头者掐着朱芸的脖子,高声喝道:“我云霄阁确实没本事擒住你,不过,有了这个女人。鄙人觉得擒住你的胜算还是不小的!”
朱芸的脸涨得红红紫紫的,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
严锋深深呼出一口气,淡然问道:“你们想如何?”
“扔掉你手中的剑,身上的暗器和毒药。”云霄阁的大弟子倨傲道。
话音刚落,严锋动作干脆利落地把剑扔了。而毒药和暗器……他整日守在她身边,身上早已空无一物,哪里会藏着防身的东西。
“哈哈哈,没想到名震江湖的第一杀手严锋,竟然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真是长见识了!”此话一出,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笑出声来。
严锋眼神冰冷。“严某也第一次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而威胁一个弱女子的性命。把人给我放了!”
“何必心急?只要废了你的武功,我自会放了你的……娇、妻!”
严锋站得笔直,如高山上挺拔的松柏,“那么,来吧。”
众人见他这般爽快,反倒愣了愣。
严锋素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趁这个时机,骤然出手,一个霹雳掌便击向云霄阁大弟子的胸膛,将朱芸揽腰抱过。
他的动作太快,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究竟是何时出手,仿佛只是一眨眼之间,便震断了那名弟子的心脉,使得他口吐鲜血。
那群人见领头者被打伤了,顿时乱了阵脚。
严锋也不再管他们,方才还镇定自若的人,现下便露出紧张焦急的神色。他摸了摸朱芸的脸,“你怎么样,身上哪里不……”话说到一半,他腹间传来了剧痛。
缓缓垂下头去,就看到朱芸白皙如玉的手握着一把匕首,捅入了他。
“这一刀,为你玷污了我。”她眼里满是恨意。
刀上应该是洒了毒的,此刻,他全身乏力,唇色苍白如纸。
朱芸拔出刀尖,冷冷地看着他。猝不及防地,再次捅了一刀进去。
严锋闷哼出声。
“这一刀,为你杀了少安!”
严锋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他的心口很痛很痛,比被刀捅还痛。
他竟然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就发现是他杀了陆少安的。
朱芸好像知他所想的一般,讥笑道:“你很不甘心,很疑惑是不是?我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一定不知道,你有说梦话的习惯吧?”未等他开口,她不屑地说:“也对。一个杀人犯,怎么会有人跟你睡,听你说梦话?呵呵,我必须感谢你那说梦话的恶习,不然我还不知道,杀了少安的凶手,就在我身边!”
呼吸渐渐地微弱,他颓然地闭上眼,想不到他无拘无束潇洒了一世,却是以这种方式,狼狈而死。
其实,这样死了也好,至少是死在她的手上,如此,他也没什么不甘心了。这样,她就会记得他一辈子吧。
姑娘们抱歉!因着明天就是冬至节,是以今天格外忙碌,准备着明天拜神的一切东西。
古典君的家乡是比较迷信的,逢年过节,都很忙,要祭祖,烧香祭拜神明,还得用面团捏做粿粄。
所以今天延迟更新,给大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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